傅泽言略微挑了挑眉,八卦之心战胜了对傅时礼的畏惧,思量片刻,他小心试探道:“什么土味情话?”

闻言,傅时礼皱了皱眉,随即抬了抬眼,神色冷淡:“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傅泽言就是赌傅时礼在感情上一片空白,所以壮着胆子胡编:“不知道她说的具体话,我没法判断啊!”

傅时礼顿了几秒,没说话。

见状,傅泽言开口道:“二哥,你不能对你的僚机有所隐瞒啊,你不原原本本都告诉我那个异性对你说什么,很影响我判断的。”

傅时礼喉结轻轻滚了滚,思量片刻才开口道:“她说,我没有打火机是怎么点燃她的心的。”

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与他本人的形象气质完全不符。

“……”

过了几秒,傅泽言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都这年头了,哪个小姑娘还这么土?”

闻言,傅时礼抬眼,冷着脸睇了他一眼。

傅泽言立马收了笑,轻咳了声随即改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嗯,都说了是土味情话么,嗯。土也有土的好处,嗯……最起码真诚,你说是吧二哥?”

傅时礼收回视线没作声。

见状,傅泽言自顾自道:“反正我觉得还挺真诚的。”

见傅时礼没说话,傅泽言壮着胆子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异性颜值怎么样?漂亮吗?”

闻言,傅时礼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明意穿着黑色吊带睡裙,怀里抱着剧本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向来对女孩子的容貌没有过多在意,上学的时候一心忙着学业,毕业以后又直接进了傅氏,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工作上。

再加上,他见过的异性绝大多数都是对他有所图谋的,他也懒得去应付。豪不夸张地说,就连总裁办秘书都是男的。因为在他眼里所有异性都差不多,至于明意,他脑海里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见面时,那个软软糯糯跟在他身后的小团子。

就算是当初知道自己要娶明意的时候,他在心里也还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答应这桩婚事,既是应了家里的要求,也了了叶老爷子的遗愿,一举两得。

那时他想得简单,只觉得娶过来好吃好喝地待着,也好过明意以后嫁给其他纨绔子弟,却未深想他之所以会如此想的原由。

当时只是自负地以为,放眼望去整个郦城没人比他更适合娶明意。

在昨天之前,他从未真正审视过自己和明意的关系,也从未将她当做已经长大成熟的女人,但是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回过神,傅时礼抬起眼睫,皱了皱眉:“重要吗?”

“当然重要!”傅泽言:“要是不知道——”

“漂亮。”

傅泽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礼淡声打断:“很漂亮。”

闻言,傅泽言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个工作机器一样的堂哥夸异性漂亮。

顿了几秒,傅泽言才回过神来:“漂亮啊,那得看多漂亮!”

思量片刻,傅泽言试探问道:“有明意嫂子漂亮吗?”

闻言,傅时礼的视线冷冷睨过来:“你的话太多了。”

“……”

行吧。

与此同时,傅时礼仿佛也恢复了些理智,突然觉得自己跟他这个,每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堂弟,讨论这些有些昏了头了。

他起身,“你的事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见状,傅泽言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赶紧道:“等等二哥,我还没说完呢!”

“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异性要么是图你的钱想攀附你,要么就是喜欢你,再不济也是对你有好感!”

如果是明意自然不会图傅时礼的钱,如果是别人,他这么说了也能给傅时礼提个醒,一举两得。

闻言,傅时礼抬腿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他转身往办公桌的方向走:“知道了。”

顿了几秒,他淡声道:“你的事我会让秦川帮你解决,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好嘞,谢谢二哥。”

傅泽言欢天喜地应着,推开门的瞬间还不忘回头说了句:“那个,再有感情问题随时找我哈。”

说完怕被骂,没等傅时礼开口傅泽言就飞快关上办公室门。

原地,傅时礼沉吟片刻,开始重新思考跟明意的关系。

有没有一种可能,傅泽言说的是真的……

-

另一边,明意第一天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

傍晚,明意踏着夕阳跟盛安宁一起坐上保姆车回酒店。

明意今天冻得不轻,下午的气温又降了几度,两点以后阳光也不那么暖和了,为了上镜好看她直接穿的夏季校服,这会儿已经快冻成冰棍儿了。

盛安宁把下午去商场买的大号羽绒服裹在明意身上,又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最近江城也在降温,一天之中也就只有中午那一两个小时暖和,你明天还是在校服里面多穿两件衣服保暖吧。”

明意冻得直哆嗦:“不行,那样上镜就不好看了!再说了,就算是上面可以穿保暖内衣,裙子下面也一样要光腿。”

“不是有光腿神器?”盛安宁:“明天你的戏份都是远景,就算穿了光腿神器也看不出来的。”

明意眨了眨眼:“真的?”

还没等盛安宁说话,明意连连摇头:“不不不,还是算了,万一穿帮了我今天的冻不是白挨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的观众都快用放大镜看剧了。”

“我本来因为之前跳槽,和跟叶濯被拍上热搜的事路人缘就不好,要是这次拍戏再被有心人扒出来,再给我扣个不敬业的帽子,我可受不了。”

见状,盛安宁也没再劝,“那你待会儿回酒店记得泡个澡,我再让酒店给你送点姜汤上去,驱驱寒。”

明意仰头喝完手里的热水,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安宁姐。”

“对了,你后面这几天在顶楼住还是回十二楼?提前问你一句,免得我晚上让人给你送姜汤的时候跑空。”

思考了几秒,明意吸了吸鼻子:“我回十二楼。”

“住在顶楼我就能想起傅时礼那个狗东西,一想起傅时礼那个狗东西我就生气。”

说到这,明意突然想起来,昨天傅时礼说他回郦城后面那句话了。

明意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还顶楼套房她可以继续住,费用记在他的账上,说得好像谁住不起顶楼的套房似的!

无语了一瞬明意重新开口道:“等等,不回十二楼了。”

盛安宁:“怎么了?”

明意:“待会儿回了酒店,在傅时礼的套房隔壁再开两间!刷我的卡!”

谁稀罕住他的房间!

盛安宁:“???”

这是被傅时礼气傻了?

到了酒店,明意言出必行,直接从钱包里弹出一张黑卡递给盛安宁,“刷这个,两间,不用客气直接住到江城的戏份结束。”

“……”

当晚,明意和盛安宁双双搬到厘澜酒店顶楼的套房里。

盛安宁是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的顶层高级套房,环境比楼下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经过上次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明意的身份背景,也知道明意不差钱。但看着分分钟就划出去的好几十万,盛安宁也忍不住替明意肉疼。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发泄方式?

思及此,盛安宁别有深意地看了明意几秒,随后开口道:“你跟你老公吵一次架还挺费钱的。”

“……”

-

当晚,秦川就接到酒店的消息,说傅时礼预定的那套顶楼的套房无人入住。

办公室里,秦川正拿着一摞文件跟傅时礼汇报这个季度的工作情况。

“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都在这了,在江城分公司签署的收购合同后续也在跟进,之前出问题的那个楼盘后面二第轮的款项也已经拨下去了,这次我派了人盯着,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嗯。”傅时礼点头应了一声。

说完,秦川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随后道:“另外,您之前在英国拍卖行拍下的几件藏品明天就能送到国内,您看是直接让他们送到公司里来,还是?”

“都有什么?”

拍卖会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他早就忘了自己都拍了些什么东西了。

“有一颗8.5克拉的粉钻,一套祖母绿,一套红宝石首饰,还有一个唐三彩。”

闻言,傅时礼思索片刻:“唐三彩送公司来,其他的等太太从江城回来直接送回溪语悦庭就行。”

秦川微微颔首:“好的。”

顿了几秒,秦川继续道:“傅总,刚刚接到厘澜酒店的消息,说太太并没有入住您预定的那间套房。”

闻言,傅时礼皱了皱眉:“回十二楼了?”

“没有。”

秦川吞了吞口水:“太太在您顶楼的房间隔壁又开了两间高级套房。”

“……”

“太太和太太的经纪人,一人一间。”

傅时礼神色不变,“嗯,知道了。”

傅时礼心知肚明,他突然会江城肯定会惹毛明意,这倒像是她生气发泄时会做出来的事。

思量片刻,傅时礼重新开口:“三号码头上有一艘游艇,你明天让人送回太太的码头上。”

秦川点头:“好。”

“另外,除了刚才说的拍品里的几套首饰以外,你明天再去太太喜欢的那几个奢侈品店里看一下,把这个季度和下个季度的新款都买下来。”

“……”都买回来??

秦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明意喜欢的哪几个牌子都是奢侈品界生物链的最顶端,最普通的高定买一件都够普通人不吃不喝一整年的工资了,更别说是限量款包包和高级珠宝了。

思及此,秦川忍不住感叹,傅总哄太太的方式普通人还真是比不起。

不过转念一想,刚刚说的在英国拍卖会上拍回来的藏品就有足足八个亿,相比之下这些高定珠宝的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拿八个亿出来哄太太,这个世上估计也就只有傅时礼能做得出来。

缓了好半晌,秦川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好的傅总。”

“嗯。”傅时礼应了一声,“剩下就没什么事了。”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秦川走了以后,傅时礼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明意的聊天框,他昨天晚上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一直都没收到回复,这会儿他想再说点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吟片刻,傅时礼低头打字:

【你的游艇我已经吩咐了秦川,明天就会送回你的码头上。】

打完字,傅时礼还低头仔仔细细审视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才点了发送。

然而下一秒,傅时礼就看到自己发送的消息前面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下面一排小字写着——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作者有话说:

傅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