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晴空万里。

江城第一中学的操场上,拍摄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好,卡——”

“明意和周漾表现不错,这条过了,化妆师过去补个妆,下一场是男女主戏份,祁舟和姜瑜准备好了吗?”

副导演捏着剧本一边往摄影机的方向走一边道:“祁老师和姜老师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闻言,陈导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见时间还早才道:“行,那咱们集体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准时开始拍男女主戏份。”

“好的好的。”

今天这场戏是在篮球场上的,明意的占位正好是在风口上,刚才拍戏的时候冷风呼呼地往她身上吹,这会儿下了戏明意赶紧让盛安宁把她的椅子挪到太阳底下,再不暖和暖和她今晚估计就要跟傅时礼一样了。

想到傅时礼,明意的神色明显错愕了一瞬,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起他了?

明意也没当回事,随手接过盛安宁递给她毯子披在身上,一边喝着保温杯里的水一边坐在椅子上。

明意双脚踩着椅子,脚后跟紧贴着大腿,把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上,又用毛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晒了十几分钟太阳才缓过来。

见状,盛安宁不禁失笑,她走过来把刚接好热水的保温杯递给她:“刚接的,快喝吧。”

明意抬手接过来:“太冷了这天儿,刚才我那个站位呼呼的冷风,冻死我了。”

盛安宁笑着打趣:“我看你这样子冻得是不轻,快喝点热水,不然今晚就得跟你老公作伴去。”

闻言,明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提他,晦气。”

“又怎么了?”盛安宁笑着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八卦的表情:“昨天不还伉俪情深的?剧本围读都不去了,留下照顾发烧的老公么?”

明意冷笑:“别问,问就是我现在很后悔。”

“后悔什么?”

明意:“后悔昨天没让傅时礼那个狗东西病死在**。”

“……”

沉默片刻,盛安宁:“如果你老公死在你**,还真的不一定有人相信是病死的。”

“?”

明意抬头看过去:“什么?”

对上盛安宁的视线,明意反应了两秒反应过来盛安宁的意思。

“……”

明意忍不住脸颊发烫,用力瞪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你又开什么车!”

“我这正骂狗东西呢!”说着,明意咬牙切齿:“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见状,盛安宁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做什么了?”

提起这个明意就生气,“我昨天不是没去围读留在房间里照顾他么!”

盛安宁点头。

明意:“我喂他喝完退烧药以后,就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本,然后因为前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后呢?”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睡醒本来打算去看看傅时礼怎么样了,结果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见人影,我还以为他又去工作了,我就发了个微信给他。”

说到这,明意冷哼:“结果,人家晚上十点多才回复我,说他回郦城了。”

“?”

盛安宁表情一顿:“怎么突然回去了?”

明意抬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我照顾他半天,他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声不吭就走了。”

“……”

盛安宁:“然后呢?”

明意收回视线:“然后我就把他拉黑了。”

“……”

盛安宁:“行吧。”

-

另一边,傅氏集团十二楼会议室大门从里面打开。

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男人身形颀长挺拔,面容清隽,气质卓然,正不疾不徐地走向电梯,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一行人走到电梯门前停下,秦川低声汇报:“傅总,小傅总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闻言,傅时礼轻轻抬了抬眼,薄唇轻启:“傅泽言?”

“嗯。”秦川微微颔首。

“好,我知道了。”说着,傅时礼收回视线。

很快,总裁专用电梯从顶楼缓缓下降到十二楼,傅时礼抬腿迈步走上去。

到了顶楼总裁办,傅时礼推门进去的时候,傅泽言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

听见声音,傅泽言下意识放下腿抬头看过去:“二哥你回来了?”

傅时礼抬眸扫了他一眼,回手关上办公室门:“你怎么过来了?”

傅泽言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被我爸撵出来了,他让我来跟你学学。”

傅家大房也就是傅时礼的父亲,在傅时礼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傅时礼从小是傅老爷子带大的,行事做派也跟傅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别无二致。

而傅泽言则是傅家二房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傅时礼叔叔的儿子,许是遗传了自己亲爹的行事作风,再加上傅泽言是二房一脉唯一的男丁,自小娇生惯养,养出了一身的坏毛病和风流性子,是郦城有名的浪**公子哥。

傅时礼睇了他一眼,俯身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道:“说说吧,这次又惹什么祸了?”

“……”

傅泽言小心翼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犹豫再三才道,慢吞吞:“飙车了。”

傅时礼缓缓抬眼,语气淡淡:“然后呢?”

光是飙车不至于让二叔把他这个宝贝儿子发配到公司来。

“带人把程度用车给围了。”

闻言,傅时礼看着他笑出声:“程家那个宝贝疙瘩你也敢动?不怕程老头找你拼命?”

程家人丁不兴,程家老爷子年近五十老来得子,才有了这么个儿子,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放在手心里捧着都来不及呢!

“……”

傅泽言忍不住道:“谁让那小子太嘚瑟,还跟我抢车,我一时气不过才……”

傅时礼神色微冷:“气不过你就能开车把人给围了?”

他说是找人开车把人给围了,以他平时的荒唐放肆的程度,实际上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只会比他说得更严重,就算是他开着车追着人家找乐子玩傅时礼都不意外。

傅泽言虽然在外面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那个,但在他这个堂哥面前还真不敢多说什么,这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几个,除了他三哥,就属他堂哥最吓人,板起脸来跟个冷面阎王似的。

见状,傅时礼睇他一眼:“不说话就去江城找你三哥去,我这不收留你。”

“别呀!”

傅泽言连忙道:“可别跟三哥说,我昨天开出去飙的就是他的车……”

闻言,傅时礼直接气笑了,他漫不经心扫了傅泽言一眼:“你有几个胆子,敢开祁舟的车出去飙?再者,祁舟的车怎么在你哪?”

傅时礼行二,祁舟行三,傅泽言最末。

至于老大,小的时候不懂事,傅时礼和祁舟两个人争老大差点打起来,后来被家里大人发现了,才出了这么一个没有老大的法子,然后让傅时礼和祁舟剪刀石头布决定谁的排位在前,结果显而易见。

傅泽言赶紧解释道:“之前三哥的车坏了,我帮他送去我朋友那边保养,昨天刚好保养完,我就开车出去溜了一圈,原本想着直接来回三哥家的,谁知道半路上遇见程度了。”

傅时礼略微抬了抬眼:“然后你就开着祁舟的车出去飙车了?”

“……”

傅泽言弱弱应了一声:“嗯。”

说完,傅泽言才想起来刚才傅时礼说的:“你刚刚说三哥在江城?”

“嗯。”傅时礼:“在江城拍戏呢,估计下周也就回来了。”

“啊?这么快?”

傅泽言:“哥你快帮帮我,三哥要是知道我开着他的车出去飙车,肯定会扒了我的皮!”

傅泽言从小到大混世魔王一个,唯一怕的就是祁舟和傅时礼。

傅时礼抬了抬眼,上半身往后倾了倾悠闲地靠在身后的真皮沙发上。

他视线淡淡扫了傅泽言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开口:“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闻言,傅泽言仔细思考了一下,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傅时礼什么都不缺,他有的傅时礼都有,他没有的傅时礼也有,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给傅时礼什么好处。

顿了半晌,傅泽言开口道:“我有什么是二哥你想要的尽管说。”

傅时礼慢条斯理收回视线:“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去江城找你三哥认错去吧。”

“别!”

傅泽言欲哭无泪:“别啊二哥,我再想想。”

半晌,傅泽言灵机一动,什么技能是他会,而傅时礼不会的那还真不多,但有一样,傅时礼肯定不如他!

那就是,撩妹!

思及此,傅时礼开口道:“我想到了,我可以当二哥的终身免费僚机!”

傅时礼抬眼盯了他两秒,随后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语气淡淡:“仔细说说。”

见状,傅泽言赶紧道:“我可以做你和明意嫂子的僚机!”

“经商开公司我肯定是比不过你,但是要论起撩妹和哄女孩开心,你肯定是没有我在行的!”

闻言,傅时礼不动声色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是吗?”

见自己的专业领域收到了质疑,傅泽言当时就不干了,他抬头看过去,胸有成竹道:“当然了,不信你可以考我。”

“行啊。”

闻言,傅泽言一愣,平时他说这种话,傅时礼都是不屑于搭理他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傅时礼慢条斯理开口:“那你给我说说,要是一个异性突然叫你哥哥,有事没事对着你说一些土味情话,还赖在你房间你不走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