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漫漫长路 不可以
跃入眼底的那最后一句，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视线胶着。
“这一周是我最开心的一周，我希望爹地妈咪快点结婚，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永远像现在这么开心。”
…
彤彤抱着签好字的周记本回到小磊的房间，真真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小磊赶紧询问：“快说说你妈咪是什么反应啊？”
彤彤耷拉着耳朵：“没反应。”
“怎么会没反应呢？不可能啊！”小磊说着就要开门出去问问清楚，被彤彤拉回来。
好半天，彤彤憋出一句话：“我觉得，我妈咪看见我写的，不开心了。”
依旧是静得可怕的夜晚，彤彤破天荒没有给小磊打电话，早早就睡下，常一欢呆在卧室，觉得每个角落都是专属苏曜扬的气息，萦绕不去。
想他。
满心都是。
十分不争气。
她只能抱着薄被到小型放映厅里看电影，老旧的黑白电影，用的是胶片，古早风味。
常一欢把声音关了，看着黑暗之中画面闪烁，缠绵悱恻的爱情上演，几十年不衰，如果换做之前，她一定要想，他绝不会看这种片子的，又是哪个女人的书味影响了他。
现在，她只是坐在幕布之前，咬手指走神。
常一欢不懂换胶片，同一部电影看了几遍她也不知，终于有了困意，枕着自己的手背，昏昏欲睡。
听到汽车声时她一下子就醒了，晃了晃神再仔细听，是引擎声没错。她脱了毯子，趿着双拖鞋下楼去。
司机把车停在车库，没有吩咐，不敢妄动，苏曜扬仰靠着座椅，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常一欢停在车门外，与他只隔着一面玻璃。他看不见她，她却把他的醉态尽收眼底。
见到常一欢，司机面色有点为难，恭恭敬敬地叫：“常小姐。”
常一欢见苏曜扬闭着眼，只能麻烦司机：“能不能帮我把他弄回房间？”
苏曜扬闻声一动，径自开了车门，脚步有点迟滞，但并不晃悠。
常一欢跟在他后面，上楼，进卧房，苏曜扬倒在**，仰着头喘息。
酒气冲天，也不知他喝了多少，“我去给你倒水。”
他没有应。
常一欢不确定他听不听得清自己在讲什么，扭身要走，手臂被人攥住。
她顺着这掌控的力道回头，苏曜扬正看着她，暗光流转。
她从没见他这样子过，那流转着的，分明是神志不清的痴迷，以及，哀伤。
那是让她接受凌迟的目光。
她不敢直视。
苏曜扬笑一下，突然又是那样抬起胳膊遮住眼。
他松开她的手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常一欢倒水回来，要喂他喝。她跨上床尾，帮他解了领带，松开两粒纽扣。
然后目光就定格住了。
动作也定格住了。
她看见了印在苏曜扬衣领口的唇印。
常一欢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带去洗衣房。
刷子沾上水，洗衣剂，一遍遍刷着领口，可似乎怎么弄都弄不干净，像是那艳丽的红，渗进了衣料纤维，留下磨灭不掉的印记。
她开着水拼命冲，水声回响在空旷的上方，起夜的苏妈听见动静过来看情况，就见常一欢在洗衣台前，失神地忙碌。
“一欢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常一欢还记得要笑着说：“不用了，领口脏了而已，我自己可以搞定。”
苏妈探头过来看，那衬衣明明早就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刷得白净如新，不禁纳闷：“可是已经…很干净了。”
常一欢恍然顿悟。
呆了很久。
原来不是衣服没洗干净，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总觉得那唇印脏了她的心，挥之不去的肮脏。
她黯然地将衬衣丢进垃圾袋，弯着嘴角，笑意惨淡：“苏妈，没事了，去睡吧。”
常一欢回到副楼的卧室，彤彤的房间，孩子香甜地沉睡，床很大，芭比娃娃等等玩具铺了半张床，也不嫌拥挤。
常一欢把玩具归置好，亲了亲孩子，睡到另一侧去，她该怎么跟孩子说，说她现在很痛苦…
白日里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人懒洋洋的眼皮上时，苏曜扬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宿醉的后果。
手往旁边一探，空空****。
苏曜扬这才抚着额头坐起来，沉重的眼皮和身体，糅杂地混乱的气息，苏曜扬走出卧房，起居室，书房，浴室，都没有人。
他洗漱完，看一眼角落的座钟，指针还未到
苏曜扬揉着太阳穴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人，却是佣人，苏曜扬取过家居衫，这时才看清佣人在做什么。
佣人在打包行李。
常一欢的行李。
苏曜扬动作僵住，声音如刀：“怎么回事？”
佣人被苏曜扬一声低喝，浑身一抖，声音颤颤巍巍：“常…常小姐要我把她的行李收拾好…”
结结巴巴听得苏曜扬心烦：“她人在哪里？”
佣人怔住，哑然失声，苏曜扬没等她开口，已经快步出了更衣室。
第一次毫无头绪地找人，第一次发觉每个房间都大得吓人，苏曜扬走得快，佣人好不容易赶上他，急喘喘地补充：“常小姐应该还在小少爷房间！”
苏曜扬顿住脚，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可依旧紧绷着下颚，变了方向去副楼。
常一欢清晨醒过一次，吩咐了佣人把她的行李收好之后，回到儿子房间继续睡，她需要一个清醒的面貌，回去见父亲、哥哥。
彤彤昨日疯了一天，今早没那么早起床，常一欢想着多陪孩子一会儿，竟然越睡越沉，将这两天的失眠都补了回来。
再睁开眼时，几乎算是被床边那道目光唤醒的。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苏曜扬，目光就此定格。
苏曜扬的神色却在此时变了。
他方才的目光，明明不是这样的，常一欢执拗地不肯相信他转瞬间又恢复的冷酷神色。
“你收拾行李要去哪里？”
他的口吻凝成冰砖，敲醒常一欢。她看看四周，彤彤不在房间，怪不得他都不用再伪善地对待她。
“我要带彤彤回一趟唐家。”
“不可以！要走你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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