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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依,心依。”

“啊。”沈心依一觉惊醒,苏城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她想起刚才那个梦,恐惧尤在。她伸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生怕他会实然离她而去。

“心依,你怎么了?怎么在门口睡着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沈心依一惊,忙松开他,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出答案。可是没有,他的眼睛明亮多情,款款都是深情,实在不能和那双冷漠的眼睛想成是同一双眼睛。

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问个明白,可现在她又不想问了。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结果?还是害怕他会离开她,她也不知道。

“我看你没在,所以在门口等,没想到一不小心睡着了。”

“噢,那赶快进屋吧!”苏城扶起她,打开门,沈心依进去。苏城为她倒了一杯水,说:“你来多久了?”“也是刚来,你去哪儿了?”

“街西的李叔请我帮一点忙,我就去了一会。”苏城脸不改语不惊地说。沈心依笑笑,明知道他是在说谎,但还是相信了。

“你今天穿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沈心依说。

“是吗?”

“你说有惊喜告诉我,什么惊喜?”

“你跟我来。”苏城神秘地冲她笑笑,拉起她就往外跑。

“到底是什么?”沈心依气喘吁吁地问。苏城拉着她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他们跑了好一段路,最后跑到一座刚建成的高楼前。苏城指给她看。

沈心依笑着说:“你该不会说这座楼是你的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迟早会拥有的。”苏城自信地说。

“上去看看。”

“啊…,这么高。”沈心依有些胆怯。

“没关系,你走不动,大不了我背你。”

沈心依跟着他往上跑。苏城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股力量从他手上传到她手上,再传到全身的每个细胞。他们笑着喘着终于跑上了二十八层楼房的天台上。

“啊…”苏城站在天台上伸开双臂心情地大吼。

沈心依站在他身后痴痴地笑,“你让我这么辛苦上来看什么?就听你啊呀!”

苏城走到她身后,捂上她的眼睛,说:“你向前走几步。”

沈心依向前走几步。

苏城说“好了。”

松开他的手。沈心依眼前一亮,整座城市都在她眼前。“哇,好美呀!”

“怎么样?”苏城自豪地说:“是不是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一切美景尽收眼帘。”

沈心依坐到他身边,说:“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每当我心情不好或失落时,我都会爬上高楼看一看脚下美丽的城市。我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一切烦恼不快就显得微不足道,也就会烟消云散。”

“那…你今天不开心吗?”沈心依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他。

苏城转过脸对着她认真地说:“心依,我不知道该怎样诉说我离奇的身世。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个十足的坏蛋。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心依幸福地笑了。“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确实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猜测都没有了。她相信他,他是不会骗她的。

苏城幸福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起看蔚蓝的天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比这更畅意。在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上恋人的一个眼神。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爱人的一言一语才会铭记心头。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满足感。

“心依,以后我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苏城郑重的发誓说。

“嗯,我知道。”沈心依幸福地点着头说。

“心依。”苏城松开她,从颈上取下一条红绳。

“你看。”苏城拿给她看。是一料拇指般大小的坠子,呈椭圆形,晶莹剔透玲珑小巧的玉石。

“真好看。”沈心依接过去拿在手中把弄,摸在手里,手感也是非常的好。

“这是我母亲临走时留下的东西,我父亲一直爱若珍宝。他死后留给了我,让我把它给…我心爱的女人。它的名字叫“泪玲珑”。”

“这是你的家传之宝,你拿出来干什么?”沈心依低低地说,把它又放回他的手中。

苏城郑重地接过它,把它带在沈心依的脖子上。

沈心依疑惑地看着他,苏城沙哑地说:“你就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沈心依倒进他的怀中,幸福地聆听他的心跳。

苏城轻轻地吻她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她的唇迎上去,与他的唇热烈地纠缠在一起。探索给予,天地都昏了下来,只有对方的存在。苏城的手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游移,在他的怀中,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得全身炽热。她承受着苏城给她的压力,当一阵快感袭来,她以为苏城会有进一步行动。可是他却停下了。

满脸燥红,暗哑地说:“我不会伤害你,至少在你没有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侵犯你。”

沈心依娇羞不已,把脸俯在他的肩上。他们都慢慢静下心来,平静心情,无杂念地拥在一起,一起看落日余辉。

此刻她的心情有多么的幸福,可是等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一幕,她又是多么的心痛。

男人,要么给得起未来,要么留下清白,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的爱的表达。

多年以后,她总是在想,如果当初苏城真的要了她。那么是否,一切又会不一样。可是她知道,苏城不会,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第二十二章、找陆凡帮忙

趁着爸妈不在家,沈心依决定和哥哥好好谈谈。她把沈心晨叫到她的卧室。沈心晨一脸疲惫地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很累。”

“哥”沈心依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耐着性子问:“你是不是辞职了?为什么不告诉家人?至少应该先商量一下吗。这些日子你都干什么去了,每天依旧的早出晚归,做出上班的样子来。”

沈心晨从椅子上跳起来,说:“是不是陆凡告诉你的,那个小人。就会在你面前邀功。”

“哥,你不要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头两天还说苏城不好,今天又骂陆凡。关陆凡什么事啊!是我那天刚好路过你们单位,就进去找你,可人家说你早辞职了。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要是被爸爸听见,非气死不可。”沈心依皱起眉头来,极力压低声音,就怕被爸爸妈妈听到。

“哈…啊”沈心晨不断地打哈哈,满不在乎地说:“所以你不能告诉他。哈…啊,为了,为了爸爸的健康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爸爸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沈心依关心地问。沈心晨现在的脸色确实不好,苍白得吓人。

“没…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沈心晨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吱吱唔唔地回答。

“你不能总这样。晚上花天酒地,白天瞌睡连连。爸爸是多么精明的人,他早晚会知道的。我不说,总有人会说。你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找份工作并不难。陆凡可以帮忙的。只要你改了,我想爸爸会原谅你的。”沈心依语重心长地劝道。

“找陆凡?你都跟人家分手了我还怎么找他。上次跟他借钱他都不肯给我了。”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沈心晨立刻来了怒气。

“你又找他借钱,你哪花得了这么多钱。”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东西贵得不得了。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沈心晨已经很不耐烦。

沈心依也无话可说,沈心晨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了,他不再是那个天真善良活泼有点任性的大男孩了。他现在依然文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冷酷的心,对她和爸妈没有一点情意可言。

和沈心晨的谈判失败,沈心依有些懊恼。她虽然很气他的态度。但他终究是她的哥哥,她真的不希望他再这样沉沦下去。她想到了陆凡,或许只有他可以帮助她。

她把陆凡约在了咖啡厅。

陆凡很高兴,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她忧愁地说:“是我哥哥他…?”

“心晨?”陆凡的眼神暗淡下来。他一直都还对沈心依抱有希望。今天沈心依竟主动约他,他简直高兴坏了,特地精心打扮一番。谁知沈心依根本没有在意他的用心,只是为她哥哥来的。

“对不起,陆凡,我哥哥是不是又借你钱了?他一共借你多少?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他也没借多少,借了两三次我就没再借给他。可是他好像很需要钱,借的数目越来越多。他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问他又不肯给我说,好像这几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又不肯告诉我们?”

“这也有可能。一般情况下,有的人会有这种心理,自己遇上了麻烦又不想让家人知道为他担忧。就自己解决。这样他就容易会脾气暴燥,情绪反复,极像心晨现在的状况。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再指责他了,好好跟他谈谈,尽量让他自己把事情说出来,让他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了的,我们能够帮助他。”

沈心依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哥哥虽然性格软弱,缺乏主见,但是很爱我们这个家。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坏男孩欺负我,我哥哥他不顾那个男孩子比他又高又壮,愤怒地向他冲上去,虽然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但最后还是羸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哥哥当时愤怒的眼神,那是因为爱而恨的。”

陆凡静静地听她诉说,痴痴地望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福忧伤的回忆,她的每一次闪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这是一种疼痛的快感,他无可救药地恋上了这种疼痛,把他的心渐渐侵蚀。

沈心依注意到了陆凡痴迷的眼光,忙别过头。说:“有机会你也劝劝他,或许他会听你的也说不定。”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陆凡悲哀地问。他完全没有听清楚沈心依说的什么,他只知道她扭开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此时,咖啡厅里的音响中正放着张学友的“吻别”,那深执地声音像极了苏城的诉说。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她刻进了心里。面对陆凡英俊的脸,她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他,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感觉。”

“可是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不”她固执地说:“也许生活的习惯可以改变,但是心里的习惯改变不了。你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一句话说得好,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我现在才深刻地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是不明白的。剪不断理还乱。”

沈心依想起那件事,虽然苏城给了她解释。但那件事依然发生了,存在了,她忘不了、抹不去。

“我不明白吗?”陆凡苦笑,难道他对她不是这种感觉吗?他更是可怜。他爱的人根本就不爱他。爱情一个人喝水,两个人喝是蜜,三个人喝就是毒药,他只有秘书默默地喝着这杯毒药。

“我懂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满足。”明明心里痛得要命,脸上还要强装出笑容。

第二十三章、逝别的友情

小优终于要走了,沈心依送她去机场。小优泪眼连连的。沈心依紧紧抱住她,哽咽地笑着说:“你要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到了那边记得要常给我写信,我会相念你的。”

“嗯,你也是。”小优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快走吧!飞机就快起飞了。”虽然沈心依再不舍得,但是她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聚聚散散本就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即使心里再难过,可是依旧要满含着微笑望着前方。因为,她的哭会让她更加的伤心。

小优一步三回头,她父母没有来送她。或许他们多少觉得对不起女儿,不忍相送。来送她的只有沈心依。看着她进去,看着飞机起飞,她无限惆怅。人生多么无常,一切都早有安排,谁都无法预料最终的归宿会在哪里。也许近在咫尺,也许远在天边。

无论怎样,小优算是找到了她人生的归宿,她只能祈求上苍,愿她幸福。那她的归宿会在哪里?是苏城吗?他会和自己共渡这一生吗?又有谁知道。现在做的只能是尽量把握,她朝苏城的方向信步走去。

苏城永远是她最温馨的港湾,看到他灿烂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会不见,铁石心肠也会被溶化。她靠在他身上,在地板的台上背对背喃喃地向他讲述她与小优的友情。她的童年成长。

苏城只是静静地听。有时她会说:“童年像一场骗术,所有的孩子都在大人的欺骗中长大。”她说她有一个远房表姐在她八岁时答应给她买一个芭比娃娃,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得到。所以那个娃娃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

虽然她知道这很可笑很幼稚,可是她却总不能释怀。她说她那里完全可以向爸妈索取一个。可是她不愿开口。因为不善,也因为她一直等着那个表姐送给她。长大了才知道那只是表姐的一时戏言,是她太当真了。表姐只见过一次,她一直都记得她。

也许是太在乎那个娃娃,她说在上高中时,她第一次见到小优就产生了无限好感。她太像一个娃娃了,所以她一直宠着她让着她,把她来添补年幼时的遗憾。

她问他是不是太幼稚了,苏城只是轻笑,夹杂着无限伤感。扳过她的肩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感叹:“你真是个心重的傻孩子。”

沈心依低低地抽泣,他了解她的心思。也只有他了解。

苏城带她去郊外,骑着单车,让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感受平衡的温柔。沈心依把脸贴在他背上,最直接亲密的接触。

这一天,苏城就一直陪着她。逗她开心,陪她哭陪她笑,用尽一切的办法,让她从悲哀中走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伤心了。

夕阳西下,苏城骑着单车带着她行驶在羊肠小道上。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背上。

或许,这就是幸福,这就是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可是,却能一直温暖到心里。

“苏城,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沈心依轻轻地说。

“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苏城轻轻地回答。

沈心依微微一笑,将他的腰搂的更紧。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可是,她也只有他在身边陪伴。

第二十四章、鞭打沈心晨

沈心晨越来越放肆,竟偷偷地偷家里的钱。被沈成匀发现。沈成匀奋力地朝他挥一巴掌大骂他畜生。当时陆凡也在他们家,陆凡上前劝阻,沈成匀恼怒地说:“谁都别拉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爸”沈心依哭着哀求。路雅真也说:“他只不过是拿了一次钱,你至于这样发脾气吗?”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只是我装不知道罢了。他早就被单位开除了,是不是?现在竟然偷起家里的钱来,我怎么有这样的逆子。”

沈心依她们一听,脸都白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那她们都成了沈心晨的帮凶,也都不敢再劝了。

陆凡是外人更不好说。

沈成匀拿出一根鞭子指着沈心晨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沈心晨跪在地上,看到没有人再为他求情就自个哀求:“爸,求您了。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爸。”

沈成匀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他的哀求,鞭子一下下地落下。沈心晨痛得直在地上打滚。路雅真把脸埋在沈心依的肩上抽泣。沈心依也哭了起来。

陆凡看不下去了,拦住沈成匀,说:“老师,您这样做会打死他的。该适可而止了,您还是曾教育过我对待犯了错误的人应该沟通而不是暴力和指责吗?”

沈成匀泄了气,扔了鞭子。沈心依、路雅真快步走到沈心晨的身边扶起他,讯问他的情况。沈心晨咬着牙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身体倦曲着扭动着。

“心晨,你怎么了?”

“哥,你怎么了?”

路雅真沈心依同时询问。

沈成匀冷哼:“每次挨打就装出这副模样。你们不用大惊小怪,死不了。”他知道自己下手轻重。虽然在气头上,但他还是他儿子。他又怎会真的往死里打。

“爸,这次您真的打重了。哥快不行了。”

沈成匀一惊,赶紧奔过去。陆凡也跟着过去,果然沈心晨一副极度衰弱的样子,像是快要死了。

“赶快送医院。”陆凡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送医院。”沈成匀也回过神来:“梅妈,赶紧给医院打急救电话。”沈成匀吼到。他现在真是万分后悔自己出手太重。

沈心晨一听去医院,竟奋力挣扎着起来,快速地跑了出去。“心晨”“哥”众人追出去,早已没有沈心晨的踪影。

路雅真坐在沙发上哭泣:“你说这么晚了心晨会去哪里?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会不会想不开呀?”

沈心依坐在一旁安慰她:“妈,您别担心了。我哥他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您放心。他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去他朋友家了,明天我们去找找。您别哭坏了身体。”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也知道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任性又脆弱,经不了任何打击。要不,我们报警吧!”

“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的,你现在报警人家也不受理。”沈成匀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办呢?”路雅真又哭了起来。

梅妈做了一些汤,大家都没有胃口吃。

陆凡说:“明天我让麦经理去酒吧、舞厅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噢,那麻烦你了,陆凡。已经那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沈成匀抱歉地说。

“那我先走了,老师,伯母,别太难过。”

沈成匀送走了陆凡,回来看到泪眼婆娑的母女,又哀声叹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这样?原本幸福的家庭去哪儿了?想他一代文学大师,一生教人无数,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他真是愧于活在世上。他的胸口猛一疼,蹒跚着走进书房躺在椅子上才慢慢觉得好受一些。

但是他们并没能找到沈心晨。

陆凡跑了很多家舞厅都没有找到他。他又去了那个咪咪,没找到沈心晨反被她缠住,给了她五百元才算脱身。

沈心依去找了他的一些朋友和同学,都说没见过他。他们失望地回家,路雅真要求报案。他们又去了公安局,可人家说这是属于赌气离家出走,更何况他已是成年人了。应该去登寻人启事更合理。陆凡又急急忙忙地去电台报社。

沈心依去找了苏城。当苏城开开门时,她已哭成了泪人。苏城惊慌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哭着向苏城讲了前因后果。问:“你说我哥他能去哪儿?都找遍了都没有。”

苏城皱皱眉,脸色很凝重,沉声问:“他这种病式状态,有多久了?”

第二十五章、你信不信我

“大概有两三个月吧!怎么了?”

“噢,没什么,你别担心。我有一个朋友路子很广,我去找他。保证忙把你哥找到。”苏城说。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心依破涕为笑,她相信苏城的话,他一定会找到她哥的。苏城送她回去,一路上取笑她哭得脸像只小花猫。惹得沈心依追着打他。到了沈家门口,苏城说:“我不进去了。你快进去吧!”

“嗯。”沈心依进去,走到门口碰到陆凡。

陆凡说:“他送你回来的?”显然他看到了苏城。

“对,我去找他,他说能帮我找着我哥。”

“你信他?”

“信。”

苏城没有回酒吧,他去了“风盛”夜总会。

夜总会里的人很多,一些娇艳的女人和一些买笑的男人。苏城一进去,就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靠过来搭话,“帅哥,请我喝一杯吧!”

苏城冷漠地推开她,那个女人恨恨说:“装什么正经。”

苏城打心里冷笑,如果说出卖肉体的妓女无耻,那么买肉体的男人是否更无耻?他冷冷地看一眼在场中衣冠楚楚却在一群艳红柳绿中穿行的男人们,就径直地往地下室走去。

在地下室门口,两个穿黑西服的人拦住他。苏城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两人在他身上摸了个遍才开门放他进去。这道楼梯通往地下,苏城走进去,越走越暗。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前面一片明亮,已经到了门口。

里面装饰的比外面不要华丽,只是不再是端着酒杯的男女,而是一对对躺在**的男女。这里是全世间最肮脏的地方,一张一张席梦思床摆在那里,**躺着一个个男人和俯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手里拿着白面,互相吸取。这是一群吸毒者。

“啊…城哥。”一个矮矮的留着山羊胡的人迎上来。

苏城笑笑,说:“彪哥,别来无恙。”

胡宗彪拍一下苏城,因为他的个子只到苏城的肩膀上,这一掌是举着手拍在他背上的。“城哥,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地方吗?今天怎么大驾光临?是来吸一口还是玩一玩?”

“我对它没兴趣,我只靠它挣钱,不会被它驱使。”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么年青就懂得这个道理不简单。将来的天下还不都让你占去了。”

“小弟哪敢,有豪哥和彪哥在,我苏城能分点残羹剩汁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敢和豪哥、彪哥争天下。”

“哈…哈,你小子果然会说话。怪不得豪哥总是考你,说将来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是吗?那我真是幸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豪哥他老人家的尊颜。”

“你放心,豪哥早晚会见你的。你还没说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呢?”

“噢,我来找一个人。”

“谁?”

“他叫沈心晨。”

“那个小子。你怎么确定他在我这儿?”

苏城轻笑,“除了彪哥的地方,什么地方又会如此吸引他连家都不回。”

“哈…,算你有眼力。他是在我这儿。不过,他可欠我一大笔钱呢!我不能让你随便把他带走。”

“欠你多少?”

“十万。”

苏城一惊,马上说:“我替他还。”

“你替他还?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妹妹是我女朋友。”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痴情呢!你开那个破酒吧就是为了吊马子吧!啊…哈,好,冲你城哥的面子,人,我让你带走。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我送给老弟你的贺礼吧!”

“那就多谢彪哥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小弟一定尽力去办。”

“好说好说。把他带出来。”

两个打手把沈心晨拖出来。苏城皱皱眉,这个长着一张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丝相似的脸上,现在已扭曲的丑陋不堪。整个人憔悴的就像一根枯草,风一吹就会飞走。苏城背起他把他背出了地下室,背出了夜总会。

冷清的街上,苏城把他奋力一放。沈心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啊…好痛啊!”沈心晨爬起来,摸摸摔到的头叫嚷着。

苏城冷笑,说:“你还知道痛?”

“你是谁?”沈心晨问。刚才他正沉浸在毒品的销魂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背着他走。现在一摔,被完全摔醒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赶紧回家吧!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我劝你自己去戒毒所好好戒毒。那东西会毁了你的。”

“我听那里的人叫你城哥,你是苏城对吗?是我妹妹叫你来的吗?”

“是。”

沈心晨突然眼中露出凶色,恨恨地说:“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这个浑蛋。她是个正经女孩,你不能毁了她。”

第二十六章、你不能毁了她

苏城轻笑,语气缓和,“总算你还有点良知,还能顾虑到你妹妹。不过你放心,我是真心爱她,绝对不会毁了她的。”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像你们这种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

“那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甚至还不如我这个人渣,至少我没有吸毒。”

“呜…呜”沈心晨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都是你们害了我,我是不想吸毒的。都是你们骗了我,让我生不如死,呜…”

苏城心一软,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安慰说:“好了,别哭了。你知道错了就行,回去以后去戒毒所好好戒毒。以后重新做人。”

沈心晨绝望地轻喃:“不会了,我已经完了,完了。”说着又抽泣起来。

苏城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抓起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提起来,双眼怒红,冲他怒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些关心你的人着想。他们都期盼着你回头,你知不知道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沈心晨被他的举动吓呆了,惊恐地瞪着他那双清秀的眼睛。听到苏城说他的家人。他的心痛,他爱他们,一种彻骨的爱。可那种爱在他十七岁那年完全被改变了,变成了恨。他有多爱他们现在就有多恨他们。

“我不要你管。”沈心晨大吼着挣扎脱苏城的控制,跌跌撞撞地朝远处的黑暗中跑去。

苏城拉紧衣领,九月的大连已经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寒意。尤其是此时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午夜清冷的大街,偶尔会有一两辆车驶过。这座被誉为“花园城市”的地方也有yīn暗的一面。他就生活在这种yīn暗中,虽非他所愿,但yīn暗必竟是yīn暗,它永远无法和阳光触碰。他想到了沈心依,他是否真的能够永远拥有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孩?还只是他的蝴蝶一梦。

沈心晨在当天夜里被巡夜的民警发现进了派出所。后来毒瘾发作,民警格发现他是吸毒者,又把他送往了戒毒所。第二天早晨派出所的人去了沈家通知他的家人。路雅真当即昏了过去。沈成匀捂住胸口跌坐在沙发上。沈心依又惊又惧,眼泪不由得流出来。民警也慌了,赶紧打了120。救护车来后,手忙脚乱地把路雅真和沈成匀抬上了车,沈心依也上了车。临走前嘱咐梅妈赶紧给陆凡打电话。此时,她想到的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是他了。

陆凡一接到电话就赶紧奔向医院,走廊上沈心依正坐在那里发抖。陆凡走上去,沈心依看到他像是在危难中看到亲人,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没事的,心依,一切都会没事的。”

“陆凡,我妈妈昏倒了,我爸爸在急救室,我哥哥他居然吸毒,被送进了戒毒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心依。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向医生打听老师和伯母的情况。”

陆凡安抚好她,就去了急诊室。一位中年医生在那里。陆凡走过去,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问:“路雅真和沈成匀的情况怎么样?”

中年医生说:“我姓李,陆先生,请问你和患者的关系是…?”

陆凡说:“我是沈老师的学生。”

李医生沉重地说:“沈夫人只是一时急痛都会昏倒,没什么大碍。至于沈老先生情况就不太好了。请问他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吗?比如儿女?”

陆凡想到沈心晨和沈心依。沈心晨是没用了,沈心依又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告诉她的。只好无奈地说:“他的儿子出了一点麻烦,他的女儿现在精神很不好。有什么事能够告诉我吗?老师一直很器重我。”

“那好吧!沈先生患了后天性心脏衰竭,也就是俗称的心脏病。也许是他没有在意过,根本没能得到过有效的治疗。现在…这次算他命大,送来得及时。他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否则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就算不受打击,他也只能再活半年。”

第二十七章、苏城的突变

“那…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陆凡脸色苍白艰难地问。

“没有,太迟了。能做的尽量是让患者安心,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李医生无奈地说。

“谢谢你,李医生。”陆凡站起来。打开门,惊愕万分,沈心依正呆呆地站在门口。“心依,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都听到了。我爸爸他是不是要死了?”沈心依呆呆地问。

“没有,你听错了。老师他只是…”

“你别骗我了。”沈心依声嘶力竭地喊,然后捂着脸向外跑去。

“心依。”陆凡追出去。

沈心依正俯在一棵梧桐树上哭泣。陆凡轻轻地走过去。抚住她的肩头。“别这样心依,现在你们家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坚强,心晨还在戒毒所,你爸爸的事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老师和伯母知道。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会帮你的。”

“陆凡。”沈心依转过身抱住他哭起来。

陆凡一震,一股电流窜及他的全身,他慢慢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她。

反正就要毕业了,沈心依干脆休了学在医院好好照顾爸爸,路雅真也知道了他的病情,并没有像陆凡、沈心依想像的那样痛哭流涕,她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只是不停地说:“我们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沈心依不能再只会哭泣,爸爸需要她照顾。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沈心依不敢告诉他。因为他的以及已负荷不了任何打击。路雅真虽然很平静,但精神好像有些恍惚了,总是说胡话。有时说沈成匀死了,是她害死的。有时说沈心晨死了,也是她害死的。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安慰她,谁都没死,都好好的呢!

仿佛一夜之间,沈心依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她在医院和戒毒所之间来回穿梭。沈心晨戒毒并不理想,他中毒太深,又不好好配合,加之性格怯弱没有毅力。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劝解他,他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说不要呆在这里,要回家。后来还是陆凡不停地来看望他,开导他,他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沈心依真的很感激陆凡。要不是有他在一直支持她帮助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动物,经不起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帮助,就会软化,就会投降。沈心依她是如此,她现在对陆凡越来越有好感,越来越信任。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了。

但是,女人还是很执着的动物。她们可以对很多人产生很多种情素。友情、亲情、感激之情、怜悯之情等等,等等。但是对爱情,只会发自一人,又何况沈心依这么固执的女孩。她虽然很感激陆凡,但是她不会爱上他。她的爱只属于苏城一人。

因为太忙很少再去找苏城,苏城是不可能主动找她的。因为她还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现在不能。

今天她忙完了一切,待爸爸睡下。她就乘车去了“深蓝酒吧”。今晚酒吧没有生意,只有苏城一个人坐在她以前的桌子上喝酒。他的面前已摆了好几只空酒杯,手里还拿着一杯慢慢地饮。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苏城,你怎么了?”沈心依在他对面坐下。

苏城幽幽地看着她:“你来了,喝一杯吧!”推过去一杯酒。沈心依没有动,依然执着地问:“你怎么了?”

苏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笑容中却含着无限苍凉。“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这杯酒叫“情何以堪。”我喝的这些叫“醉生梦死”。心依,你告诉我,你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沈心依有点生气,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苏城死死地盯住她,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叫陆凡的男人?”

沈心依不寒而栗,苏城的这种眼神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她又记起了那天的那个苏城。这种感觉很恐怖,她哆嗦着说:“你怎么会这样讲?”

“哼”苏城冷笑:“我都看见了,你不用再骗我。那天你倒在他怀里。你们紧紧地拥抱着。也难怪,他那么出色,又那么有钱,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爱上他。”

“不是的,苏城。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只是太伤心,太无助了,我不是真心的。”沈心依着急地辩解。

“那又怎么样?”苏城嘲弄地说:“我说这么多,你还听不出来?我们完了,结束了,不管有没有他都结束了。”“什么意思?什么叫结束了?”

“你还不明白?那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我们结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其实也从来没有爱过你,这只是一场游戏。玩玩而已。”

“你,胡说!”沈心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可置信地冲着苏城怒吼道。

第二十八章、不过是一场游戏

苏城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跟我谈恋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苏城是什么人。我承认,你确实吸引我,因为对我来说你很特别有趣。以前和我在一起的都是些泼辣娇艳的女人。你的单纯让我觉得新鲜。可是时间久了我觉得特没劲,我不想玩了。就是这样。”

“你…”沈心依奋力地摔过一巴掌,苏城没有躲开。冷冷地笑着说:“我不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沈心依含着泪,手掌上传来一阵阵痛。这一掌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的,心被巨大的痛楚淹没,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飘飘惚惚地走到街上,截一辆车上去。梅妈给她开的门,妈妈已经睡下了。梅妈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问,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家最近一连串的变化。她径直地走进卧室,倒在**。眼泪这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这么多天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出化做眼泪。她放声大哭,只哭得昏天暗地才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一看八点了,她赶紧起床换了件衣服。在她洗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城,她把脸埋在水里,这样就看不见眼泪了。她要打好精神去医院,她不能让爸爸看出来她哭过。她还要看沈心晨。他需要她的支持和鼓励。然后她还要再去“深蓝酒吧”,她不相信昨天苏城说的话。她不会相信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变得冷漠无情,她要问个清楚,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想好这一切,她鼓足勇气出门了。

沈成匀住的是特护病房,是陆凡帮他安排的。这家医院有陆氏集团的股份,连住院费都是全免。每天都会有好多人来看他,有的朋友同事和学生。刚开始因为寂寞盼着他们来,现在因为寂寞不愿他们来。那些人也都看出了他的心烦,渐渐地就不再来了。沈成匀反倒轻松多了,路雅真也陪他住了进来,每天,老两口都会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生活倒惬意了许多。

沈心依去的时候,陆凡正坐在床边陪沈成匀聊些什么。沈成匀很高兴的样子。路雅真满面慈容地坐在一边削苹果。现在她的精神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胡言乱语了,反而看沈成匀的眼神更多出一层热爱。

沈心依站在门口,她不忍进去破坏这种和谐的场面。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平平安安地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

“心依,你来了。”陆凡首先看到她。沈心依走进来,“爸妈,陆凡。”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沈成匀问。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看你们说得这么高兴,说什么呢?”

陆凡说:“我正和老师说现在有的人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反而去当乞丐。我的一位同事那天就碰上了一个乞丐去他家乞讨。他好心让他进来,一看竟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他问他怎么混得如此境界。谁知他的老同学却说,他们那儿就兴这个,他原先开的一家副食品还不如做乞丐挣钱呢!他干了两年已经存了好几万了。我的同事后来感慨地说现在什么都是假冒的,连乞丐都不能相信了。”

沈心依想起苏城救济乞丐并说的那段话。于是她问陆凡:“如果你再碰到乞丐你会施舍他吗?”

第二十九章、看待问题不同

陆凡深思一下,说:“这个问题很难说。社会多变,人的心也都在变化。很难分得清谁是谁非。人的同情心渐渐淡化了。甚至需要同情的时候都不知道同情是什么。我不会施舍。因为我不想助长这种欺骗。或许他并没有欺骗我。但是光具有同情心是不够的,问题是应该想办法改变这种现象。毕竟一个人的同情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沈心依觉得陆凡的话也很有道理。相对于苏城,陆凡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就理性得多。

沈成匀也说:“现在世态炎凉,人心莫测。很多人就失去了同情心,这也不能够完全怪他们。是现在的状态让他们多了份警惕。不过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具备同情心,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要求。陆凡的这个想法就很好,不是施舍与不施舍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在于摆脱这种困境。”

“好了,别高谈阔论了,小心自己的身体,先吃个苹果吧!”路雅真削好一个递过去。又问陆凡吃吗?陆凡连忙说:“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坐会吧!”路雅说。

“我真有事,学校要搞一次活动,今天必需得去。伯母,改天我再来吧!”陆凡婉言说。

“你有事就去忙吧!年青人就得以工作为主。不过可别忘了没事再来陪我聊聊天。”

“那是一定的。”

“那我也走吧!我去戒毒所看看哥哥。”

沈成匀脸yīn沉下来,沉重地说:“你去吧!跟他说好好改造,我已经原谅他了。”

“我会告诉他的。”

沈心依和陆凡同时出门。路上沈心依问:“我爸爸有没有问过他的病情?”

“没有问过,不过我猜想他肯定也猜出来了。人多嘴杂,老师又是那么精明。越是不问就越是有可能知道。”

“唉,这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哥哥能尽快戒毒成功,好让爸爸看到。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哥了。”

“那你呢?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陆凡细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吧!”沈心依含糊地说。

“你要多注意你的身体,别太拼命了。苏城呢?为什么没见过他来找你?”

“他…,是我不让他来的。怕我爸爸碰见再受打击。”

“怎么会?其实苏城人蛮不错的,上次听心晨说还是他把他救出来的。老师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沈心依苦笑,“可是我却听他大骂苏城,说他是坏蛋骗子,害他的凶手。”

“你别在意心晨的话,他就那样,情绪来了什么话都说,顾前不顾后的。”

“你放心,我不会在乎他的话的。我相信我自己。”沈心依着重地说。

陆凡轻笑,笑得有些苦涩。“那好,我先走了。”

陆凡开车走后,沈心依的眼泪落下来。她抬起头,小优说过抬起头眼泪就不会落了。可小优骗了她,泪水还是流了满面。

她坐在戒毒所,沈心晨坐在铁栅里。她轻轻说:“哥,你还好吗?”

“很好。”沈心晨轻松地说。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好,原本清秀的脸现在憔悴不堪。原本瘦弱的身体现在更加瘦骨嶙峋。沈心依看着心疼,她哽咽着说:“哥,我听所长说你戒毒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吗?出去后我又该去哪里?”沈心晨凄凉的问。

“当然是回家了,爸爸说他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吗?爸爸真的原谅我了吗?”沈心晨不敢相信。

“当然,他今天还特地嘱咐我告诉你他已经原谅你了。”沈心依向他确定地说。

沈心晨激动得苍白的脸泛红起来。可是一会又暗淡下来。“我那么伤他的心,让他那么失望。他真会不介意吗?”

“当然,你是他的儿子,无论你做错什么,他都会原谅你的。”

“我是他的儿子,是吗?”沈心晨低声自问。沈心依没听清他说什么。“哥,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要努力呦。”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第三十章、苏城消失了

沈心依黄昏时去了“深蓝酒吧”。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酒吧关着门,苏城不知哪里去了。她站在门口等,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她只好失望地回去。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又去,可是“深蓝酒吧”的招牌正被人往下拆。她焦急地一个工人:“你们怎么把招牌拆了:”

那人说:“酒吧要改饭店了,当然要把招牌摘下来。”

“那苏城呢?酒吧的主人去哪里了?”

“那个人?不知道,他把屋子退了,这是他租的,可能钱挣够了,走了吧!”

“走了?他怎么可以走,他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沈心依咆哮,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脾气。那几个工人惊恐地看着她,然后讪讪地离去。小声地叽咕:“这个女孩是不是疯了?”

沈心依靠在墙上失声痛哭,隔壁卖花的大婶过来劝她:“小姐,别难过了,快回家吧!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知道了,从他一搬来我就看出来不是善主。长得倒挺精神,惹得好多漂亮的女孩子疯了似的往这跑。可是我知道,他是那个道上的,半夜在更的就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吓得我们都不敢出门,他搬走了正好。”

“你这个死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净在外面胡嚼舌头,不想活了咋的。”豆花大婶的丈夫出来一阵大吼,豆花大婶赶紧跑开不停地说:“看我这张嘴?”

沈心依往回走。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苏城的身份,她也曾挣扎过犹豫过。可是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性,她屈服了,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背景。或许年青的女孩都是这么充满了**,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的身上还带着他送她的泪玲珑,这是他们爱的见证。她了解他,她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薄情寡意的人。如果是因为他的身份而离开,那她可以告诉他,她不会在乎的,天涯海角都会随他去。

沈心依每天都会去找他,大街小巷,甚至舞厅酒吧。陆凡也知道了,也帮着她找,查了所有海关,机场和火车站都没有苏城外出的记录。这说明他还没有出大连。可是他们找了所有的地方,问过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他,苏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时候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沈心依会有一种错觉。苏城根本没有存在过,这只是她的幻想。要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可是一走到某些地方,她的心痛就会加重,这里的一点一滴都证明苏城确实存在过。

她越来越消瘦,眼神也越来越忧郁。终于逃不过沈成匀的眼睛,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时,沈成匀问她:“心依,能告诉爸爸你有什么心事吗?”

“爸爸,没有的。”

“好了,别再隐瞒了。知子莫若父母。你有什么事难道爸爸看不出来?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像你们这个年纪,也只有感情的事最忧心。你不喜欢陆凡吧!我看出来了,你要是喜欢他,你们肯定早就亲亲密密的了。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让我的宝贝女儿为他相思成疾。”

“爸爸”沈心依俯在他身上哭起来。一旦心事被人说破,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她俯在父亲身上痛痛快快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