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唱歌墙。第三个景点。

“傅足,到了。”武纯青道,摇他。啊,什么到了?傅足只觉双肩被摇得快散了。睁眼。正欲发怒,斥他发什么疯?但是心中快意嗖地一下升起,倒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通身舒泰,浑身有劲。现下,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他想来个出其不意,于是呼地飞身而去。不意屁股刚离马身,仰后跌下,复又倒在武纯青怀里。后颈觉紧,妈呀,武纯青他防备在先呀,又揪住我后衣领了。他还想来真的,叫我跟他一辈子?骂:“你王……”刚说两字,被后面的伸出的手捂住嘴巴。按他意思,那话完整的应该是“你王八蛋”。武纯青低声命令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想着逃之夭夭。你记住,我痛苦你就痛苦。”傅足口被捂不能言,喉中发出简单的唔唔声,点头。武纯青松手,两只手全松开。怎么,两手全放开了,这么自信,肯定我是你笼中小鸟跑不掉了?傅足转身看他,笑道:“武纯青,难道我下马去也不行?难道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下去不成?人人都能看出我是活蹦乱跳的。你敢吗?”语气挑衅,眼睛中传递另一信息:你武纯青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乱来,做出为人所不齿的事吗?心想:我要确定一下你武纯青有多大胆,好对症下药。武纯青摸着下巴,道:“天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说着,搂住傅足的腰,欲抱他。“慢!”傅足及时制止,苦笑道:“你敢这样做,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我保证,现在绝对听你话。你不要动手动脚。”武纯青笑:“这就好,我会给你一定自由。”

傅足跳下马,走前两步停下,道:“武纯青,古灵怎么还没来?雪宝上哪去了?”武纯青站到马上,向来路看,道:“就到了。你数十下就差不多了。”跳下。傅足飘身上马,只见红马载着古灵与雪宝离这儿约有两里许,不急不慢地移来。心想:她为什么滞后许多?一定对我很失望,武功低微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她了。如果她就此不理我,那我也是无话可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是谁说的?总之是对极了。抽出腰间笛子,举高,挥呀挥。

路上,雪宝的眼睛四处乱扫,虽然所见没有什么新鲜的,但仍让它感到快乐。傅足的手一挥出,它便看见了,向古灵发出一串呜呜声:“快看快看,傅足他向我们招手,叫我们快点呢。”古灵心情低落,垂着眼帘,全身裹在一个“愁”字里,听了雪宝高兴的呜鸣声也不以为意。雪宝有些气,叫了她半天也不理睬,转身闪到红马后,抬起前肢向马屁股一拍。红马只以为是背上的古灵向它下达急行的命令,扬起四蹄呼地一下向前飞驰而去。古灵身子一仰,下意识地匆匆抓紧缰绳,才没跌下来。雪宝扭扭屁股,笑,追上。急驰中,古灵不得不眼观前方,于是她看到傅足在挥手。啊,傅足,你终于醒了!只要你醒来,凡事就好办。心中高兴,挥手回应他。

瞧她手臂左右急急挥动,可知她热情如初,傅足颇是欣喜,心道:“古灵,你真好。我都这样没用了,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唉,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武纯青知道他在告诉古灵他已到了。心中发笑,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很有趣,不知道傅足怎么处理这棘手的问题?佯怒道:“傅足,你还在念念不忘古灵吗?你知道你这是在背叛我吗?”“背叛你什么?”“情。”晕,武纯青这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与我无关,傅足一边挥手一边说:“现在这么多人,你少说这些叫人奇怪的话。”武纯青道:“我不管别人有多奇怪,只要你听懂就行。我希望你对我百分之九十的忠诚,剩余的百分之十的忠诚可以允许你给古灵。”这家伙疯言疯语没完没了,当真讨厌。瞧东首几十号人呢,虽然都在对那一堵墙兴致勃勃,不断歌声飘扬,似乎不会听到什么,但是言多了总会有些片言只字随风飘进他们的耳朵。傅足皱眉,飘身下马,沉声道:“武纯青,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分场合胡说八道,让我难堪于大众眼前。嘿嘿,我一定不再睬你,我自刎上西天。同样的道理,我痛苦你也痛苦。我想你的初衷不是只要痛苦吧?”武纯青笑:“当然不是。你高兴,我高兴。”暗中吃惊,为何这段话很有威胁作用?只觉心中一丝痛楚绕着心脏走了一圈。很邪门的,自己陷入这种异情之中,而且深不可拔。如果傅足总是利用这种情感来折磨我,那么我岂不是死定了。更叫人恐惧的是,在傅足他眼中心底还无任何地方装着我武纯青,然而我却已被他深深地迷住了。

“喂,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傅足紧张道。只见武纯青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顷刻之间密密麻麻,流过眉毛,流到脸颊,流至下巴,滴下。脸色转为苍白中。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心中的恐惧非常强烈,压抑不住地从内里冲出来,显于表面。他痴痴盯着傅足,吃力道:“傅足,我要被你害死。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不易察觉的邪气,让我不能抗拒地对你动情。”鬼才相信你的无稽之谈,傅足笑:“你自己思想不正,怨不得别人。你自作自受。你活该。”说完,伸手扶了武纯青坐下,他快摇摇欲倒了。心太软,见不得他人难受的样子,无论他是多么坏的人。傅足道:“你坐下歇歇,让心静如止水,包你什么事没有。”撩起武纯青的下衣摆,为他擦去脸上的冷汗。武纯青感受着他为自己擦汗的关怀,只觉很舒服,还有镇静的作用,不禁道:“傅足,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感觉真的很美妙,很美妙。”还有最后一颗汗珠未擦,傅足听了这很别扭的话,重重扔下他的衣摆,不给他擦了,笑道:“武纯青,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呀,你正在游戏一种很危险的情感,最后走火入魔的人是你不是我。”转头,眼前一亮。古灵到了,雪宝来了,向他们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