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只是选了自己想要的而已
苏林“嗯”一声，温温地朝她笑了笑。
一旁的莫琦轻轻地咳了两声，他的眉头倏然皱起，伸手揽上她的肩：“走吧，再晚医生就要下班了。”
季蕊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莫琦，“你病了？”
她这才注意到，莫琦的面色是苍白了点，眼神也没有之前的有神，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也许是因为妆容的关系，所以她刚刚第一眼见着时没察觉到。
莫琦半掩着唇，略显虚弱地笑笑：“前天出海，被风吹着了，喉咙有点不舒服。”
“这都该怪谁？我当时让你多穿件衣服的，你偏偏不听，现在受罪的是谁？”苏林凝着眉看她，轻声斥责着。
“好啦，你这两天念得已经够多的了，我都知道错了。”莫琦笑得灿若春花，她轻轻地摇了摇苏林的手臂，撒娇道：“看在我乖乖地跟你来医院看病的份上，你就行行好，放过我的耳朵吧。”
季蕊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人的打情骂俏。
她从小体质好，很少生病，但即使是生病时，苏林也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的体贴入微。
季蕊犹记得大二上学期时，她被舍友传染，患了流行性感冒，带着口罩穿梭在教室与宿舍间。
那时他忙学生会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理她，直到她的病完全好了，他都还没忙完。
后面他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了，还笑着跟她说，不是听说白痴不会感冒吗？小蕊，这证明你不是白痴啊。
季蕊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只知道现在她看着面前的苏林，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了，当你终于学会了温柔细心时，你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季蕊，你跟苏林不是老朋友吗？他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么啰嗦的呀？”莫琦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
季蕊回过神来，这话触动了她心底某个的地方，她看了一眼苏林，对方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莫琦：“好了，下次再聊吧。都这个点了，我们约的医生六点就要下班了，季蕊也有朋友在等着她过去。”
“好吧。”莫琪耸耸肩，然后微笑着挥手。“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原本是她想先走的，结果变成是对方率先离开了。
季蕊看着相携离去的这两人，自嘲地笑笑，转身上了车。
回到家里，顾明熙让季蕊先去休息会，一个小时后吃饭，说完，他便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两袋菜进了厨房，
季蕊不放心，尾随着进去看了一会。
他挽着袖子翻出米箱，淘米，洗米，洗菜，处理鱼和鸡肉，动作熟练地像个大厨似的。
季蕊仿佛看到了正在家里厨房忙碌的爸爸，不由喃喃道，“原来是高手……”
对她而言，擅长厨艺的人都是值得她敬佩的。
顾明熙把洋葱片和青椒丁扫在盘子里，见她还站在门口处看着自己，腼腆地冲她笑笑，“你先去看电视吧，这里油烟大。”
季蕊忙不迭地点头，依言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顾明熙才慢慢收回目光，他看着砧板的肉上，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浅淡和煦的笑。
季蕊回房洗了个澡，当她换了套家居服重新走到客厅时，餐桌上已经摆了香气腾腾的菜。
顾明熙端着汤锅正从厨房里走出来，迎面看到季蕊时，他怔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休闲服的样子，白色波点宽大长T恤，外面搭了件针织衫，长长的黑色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没有了白天时的锐气，倒是显得年轻和孩子气多了。
季蕊没留意到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都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去。
番茄炒牛肉，青椒鸡肉丝，豆腐汤，蒜炒卷心菜，还有糖醋鱼。
虽然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不过花花绿绿的，看得很是舒心养眼，令人很有那么一股子食欲。
食物的香味彻底勾起了季蕊的食欲，她迫不及待地做到餐椅上，期待地看着顾明熙，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顾明熙看懂了她的眼神，就是在询问他可以开动了没有。
顾明熙将汤搁置在餐桌上，盛了两碗，递了一碗给她。
季蕊尝试性地喝了一口，眼睛立即放出了亮光，也不知道这豆腐他是怎么做的，汤鲜味美。
她又一一尝了别的菜，番茄的甜味搭配牛肉的鲜香，十分的爽口解腻，鸡肉炒的非常鲜嫩香滑，连平常她最讨厌吃的青椒也有了独特的美味。
季蕊食指大开，专心享用这顿难得的晚餐。不多时，菜便被她扫了一半。
顾明熙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端着饭碗安静地吃着自己的。偶尔，他会抬眸看向季蕊，眼里盈满浅浅的笑意。
有一次季蕊撞上了他探视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略有点尴尬地解释着：“额……你做的菜太好吃，除了我爸爸，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
顾明熙笑了笑，眼角弯弯的。
五脏六腑祭得六七分饱了，季蕊总算放缓了进食的动作，也有心情关心他的伤口了，“你背上的伤怎么样?”
“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疼了。”
“记得每天按时去医院换药，万一留了疤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又给她盛了半碗的汤。
季蕊看了他一眼，秀致白嫩的脸上面还贴着几块绷带，这么漂亮的脸蛋，留疤了确实有点可惜，
“还是上点心吧，现在的女孩大部分都颜控，万一你以后的女朋友嫌弃你的疤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真的吗？“
“嗯。”她肯定地点点头。
周唯艺就是个超级颜控，看到帅哥就走不动，大学时为了见校草什么的干了不少蠢事，就是到现在，还经常借着来公司找她的机会花痴林凡。
顾明熙看着低头喝汤的季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砰”地一声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响声。
会将她的办公室当家一样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周唯艺，季蕊不做其他人想。
“进来时请记得把门带上。”她头也不抬翻着文件。
周唯艺依言随手将门合上，左张右望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你的小秘书呢？我在外面没见着他，还以为他就在你的办公室里呐。”
季蕊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林凡对她的这个好朋友也是相当无奈，碍着周唯艺与她的关系又不好发作，平常只好尽量避着她，实在避不过就选择无视。
能把稳重淡定的林凡逼到这个境界，她觉着周唯艺也是个人才。
“他出去办事了。”季蕊把手上的文件合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带团出国了吗?”
周唯艺走到她身边，直接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坐下，季蕊鼻尖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忍不住以文件掩住鼻子，
“你今天把整瓶香水都倒自己身上了？”
周唯艺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别提了，最近被个人缠的烦了，这香水是专门治那个人的，让他不敢靠近姐姐。”
季蕊嫌弃地用文件夹推开她，与她保持距离，“我觉得你干得很成功。不过请你暂时离我远一点，我脆弱的鼻子受不了太强烈的味道。”
周唯艺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起身到会客的沙发坐下。
季蕊看她那摸样，心情似乎真的不太好，也不知她口中的人是怎么得罪她了。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来，跟姐姐说说，你被谁欺负了？回头我帮你教训他，卸成八块够不够？”
周唯艺被她逗笑了，伸手拍了下她的大腿，“行了！走吧，陪我吃饭去。”
季蕊看了墙壁上的石英挂钟，时间已近中午，便随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个餐厅。
一路上，周唯艺顾左言右地跟她聊了些有的没的，季蕊敏感地察觉到今天的她有点不太正常，完全没有往日的直爽坦率。
季蕊也不催她，就安静地听着她说话，反正待会她肯定自招。
果然，吃罢了饭，周唯艺搁下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无比认真地跟她道歉，”对不起，季蕊。”
季蕊喝着柠檬水，闲闲地看着她，“你以前为了看帅哥，硬拉着我干了这么多的蠢事，终于知道愧疚了？”
周唯艺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贫嘴，执着勺子搅拌了一会碗里的汤，才老实交代道，“上次大学同学聚会，我喝多了，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替你骂了苏林一顿。”
季蕊愣了下，停住了喝水的动作，两人沉默了一会，她才问下去：“然后呢？”
“然后啊……我也不清楚后面怎么样了，我醉了，张旸就把我送回了家。”
事后周唯艺也挺后悔的，季蕊现在过的也挺好的，她把从前的事情扯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蕊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
尽管她此刻表现的云淡风轻，可是周唯艺很清楚，当年的季蕊究竟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她恨恨地说道：“大学时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狠狠削这个负心男一顿！”
季蕊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昨天见到苏林和莫琦的情景。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唯艺，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选了自己想要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