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需要较真的承诺
季蕊竟然会出现在这次的同学聚会上，乔飞觉得，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没有人知道，他暗恋季蕊很多年了。高中时，乔飞第一次见到季蕊时，就注意上了她。
班里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乔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偏偏看上了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
大概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很温婉的气息吧，安安静静的，像一朵睡莲，让人看着很舒服。
只是，那时她有苏林。
乔飞十分清楚自己和苏林的差距，他没有高大的身材，也没有俊朗的外貌，读书时成绩一般。
他不是那种不看结果只求过程的人，明显争不过别人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他选择默默地把她放在了心上。
原本他早已把季蕊埋入心底，不再奢望，但前段时间他无意中听说季蕊大学毕业前，就已经和苏林分了手，这些年都是单身，再没谈过恋爱。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高中毕业后他开始接手打理家里的旅馆，这些年发展的还不错，虽然他结过婚，有一个三岁的小孩，但是有房有车有存款，比现在很多同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条件能让季蕊对自己动心。
季蕊正在回林凡的邮件，忽然感觉到身边的软座往下一沉，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迎上她微微诧异的眼神，乔飞黝黑的胖脸露出一个自认为很man的笑容，
“季蕊，还记得我吗？”
浓重的烟酒味迎面袭来，季蕊有忍住了不适，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客气地浅笑，“看着很眼熟，可能是高中时交流太少，不记得名字了。”
事实上，高中时她和班里的男同学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乔飞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她，对当年的她记得很清楚，季蕊除了和苏林在一起，独个人时她要么一个人在位置上看书做题，要么就是跟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呆在一起。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客套话，但乔飞还是很高兴。
真要选老婆，最好还是选懂眼色会说话的，毕竟旅馆还是需要一个懂得迎合的女主人。
季蕊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而四周的位置都坐的差不多了，也只好就这样了。
包厢里的烟味越来越重，虽然开着抽风机，但远远赶不上这群人吞云吐雾的速度，空气中弥漫着五光十色的烟雾，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着整个空间。
季蕊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受得了。
从前为了业务，她也没少来这种地方，但那是工作所需，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是绝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季蕊看了一眼时间，刚来马上就要走，似乎也不太好，她打算再呆半个小时就找个借口辞了。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季蕊听到身边好几个人叫了起来。
“苏林！你小子终于出现了！”
“又带着女朋友出来闪瞎我们的眼睛了！真不够意思！”
“来来来，迟到的要多罚几杯才行！”
和之前各玩各的情况不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刻放到了门口那两个耀眼的人身上。
鬼哭狼嚎的吼歌声消失了，只剩下伴奏声，连原本在热烈地讨论八卦的赵梦陶晶等人都暂停了。
苏林今天穿着浅蓝色的休闲款西装外套，袖口随意挽着，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机械表，白衫黑裤，帅气逼人。
莫琦则挽着苏林向大家打招呼，笑容甜美。她穿着一件浅蓝色呢子连衣裙，精致的裙摆刚及膝，衬得腿美修长。
两人还是穿着情侣装出现的。
季蕊听到旁边有男人在轻声赞叹，“这腿我可以玩十年了。”
面对同学们的嘻闹发难，苏林从容地笑着，有人端着酒杯嚷嚷着要罚酒，他也不推辞，自罚了几杯酒，便牵着莫琦的手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他一来，就成了众人的关注点。不少同学放下手中的酒杯色盅围了上去，纷纷问起了他回国后的近况。
季蕊将手机收回了兜里，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
她的动作是再流畅自然不过了，但乔飞还是眼尖地扑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包厢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了。
季蕊环顾了下四周，估摸着来了三十几个人.
已经算是不错的数字了，她记得他们班有六十多个人，没来的基本都是嫁去了外地，或者在外地工作没回来的。
季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九点多了。
她一边应付着乔飞的各种问题，一边寻思着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一直霸占着麦克风的狼嚎君终于痘脸班长踹了下去。
班长清了清嗓子，先是做了一番毕业后的感言，然后提议做些集体小游戏互动下。
要这么多人同时参与，摇色子什么的当然不实际，最后众人一致投票决定玩真心话和大冒险，用最简单的抽鬼牌选人，大鬼是命令或提问方，小鬼是执行或者回答者，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自罚三大杯啤酒。
几个带头起哄的同学马上让服务员摆出三个大酒杯，并将杯子全满上。
刚开始大家比较矜持，问的问题和指使去做的事情都还算正常，比说让A喂B喝酒，问C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D什么的。
随着后面气氛的活跃，众人越来越放得开了，渐渐开始朝着尺度和下限挑战。
季蕊运气还算不错，从来没有抽到鬼牌，林珊比较倒霉，第三轮就抽到了小鬼，而大鬼则是陶晶抽到了。
原以为好友会放过她，结果玩心大起的陶晶偏不让她好过，命令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去隔壁的包厢，跳一段蜡笔小新的草裙舞。
季蕊没跟去现场看林珊完成的情况，只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林珊刚跳完回来，就扑上去掐着陶晶的脖子嚷着要和她恩断义绝，那滑稽搞笑的场面，连季蕊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一群人闹的嘻嘻哈哈开着无厘头的玩笑，季蕊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慢慢融入这个游戏中。
这一轮小鬼被莫琦抽到，再也没有比整蛊美女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众人抱着好玩的心态去找抽到大鬼的人。
乔飞亮出自己手中的牌，正是大鬼。
莫琦回头望向苏林，眼里满满的无助和柔弱，苏林握紧了她的手，扯出了一丝宽慰的笑，示意她放心去选。
“我选真心话吧。”莫琦想了想，美眸里晃出点点柔和的光晕。
周围的同学起哄着，让乔飞问个有深度点的问题，不要令人失望。
乔飞也是个爱玩的主，当下不由坏笑了起来，“既然大家让我问个有深度的问题，那我也不能让大家太失望了。”
“请问吧。”有了苏林的支持，莫琦似乎也做好了心里准备。
“你和苏林上次是什么时候？”
乔飞抛出的问题让全场霎时安静了下来，又马上沸腾了起来，很多同学向乔飞竖起了拇指，赞他有胆。
季蕊微微抬眼望向莫琦，她的脸上红云布满，娇艳万分，显然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苏林却显得很平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乔飞。
“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别告诉我说你们还是纯洁无暇的。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就满足一下我们这些俗人吧。”乔飞依然是一副得逞的坏人狞笑。
在众人的哄闹中，季蕊起身走出了包厢。
林珊出来拉了她的手，季蕊冲她笑了笑，说自己只是去趟洗手间，很快回来。
洗完手，季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原以为今晚仅是见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她只化了个淡妆，头发用一个发夹松松地挽着。
和光鲜亮丽的莫琦对比，自己确实淡的有些无味。
她想，正常的男人，都会选莫琦这样的女人吧。
洗了手将手烘干后，季蕊走出洗手间想回包厢，却看到苏林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中夹着一根已点燃的香烟。
看到她出来了，他呼出了一口烟，袅袅的烟雾在他们之间弥散开来。
季蕊还记得，他曾和她说过，既然她不喜欢烟味，那他这辈子都不会碰烟。
他如今已另有所爱，再不用为了她去做那样的迁就，所以，季蕊也不奇怪会看到他抽烟。
尽管十分清楚地明白，过去的那些承诺早已不需要较真，但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感到有些闷闷的难受
季蕊越过他，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她还是在前面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抽些吧。”
季蕊没有看他，这话是背着他说的，也不等他的回答，她便离开了。
香烟在昏暗的灯光中明灭不定，就像它的主人，分不清悲喜。
包厢里的众人仍在兴高采烈玩着游戏。
季蕊一回到座位，就有人给她递了一张牌，她接过随手翻开一看，幸好不是鬼牌。
她将牌搁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拿了自己的包掏出手机。林凡回了她信息，简单地向她报告这次出差的情况。
旁边的乔飞不幸抽到了小鬼，他翻开了牌，耸了耸肩膀，“我选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