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给季繁云配了单独的房车,只是平宁港地方小,弯弯绕绕的巷子居多,所以房车基本只用来休息,出门还是会选择步行。

已经好几天了,季繁云出门时总会不自觉地观察路过的井盖,发挥出超强脑洞也想象不出刘均在做的事,茅塞顿开的当下,他才会惊讶到表情不能自理。

“私家侦探?”季繁云原本趴着,在房车的小**。

正给他按肩的是副导,拍不了戏可以回家开养生馆的按摩一把好手。

季繁云在上一部戏的合作中就跟他熟识,今天吊了一整天威亚,趁着这会儿休息空挡赶紧拉着人要求“来两下”。

“来两下”是次要,主要是季繁云很想找人聊聊,副导是个侦探迷,曾经给季繁云看过好几本他写的推理剧本。

并没有提及刘均,只是说起平宁港近期连续发现了两具尸体的事,季繁云很随意地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杀案,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拍摄?”

副导说:“就是凶杀案,我敢肯定,发现第一个尸体之后没几天,这边就大清理下水道管,街上重新装了不少监控摄像,过了几天,又发现了新的尸体。都是死亡时间很长,高度腐烂到不能辨认找不到身份的无名尸,都是看起来像意外事故,但你想想,普通意外会让小小县城的派出所连续几天都停着市局的车……”

他讲了很长一大段,季繁云听得迷糊,觉得好像找错人了。

副导完全就是作为侦探迷对亲眼见到凶案有着谜之向往的**,讲的话并不主观。

季繁云耐心地听,梁植到了休息时间过来蹭按肩的时候,也参与了进来。

后来就变成了季繁云无法插嘴,听两个侦探迷争辩推理流派哪家强。

如果不是半条命被按着,季繁云可能就要睡了,一直到“私家侦探”这个字眼反复入耳,他如惊醒一般地脱了口,接着还因为后颈受不住按摩手法,叫了一声。

“私家侦探怎么?”梁植扭着脖子,凑上床,“换我了换我了。”

季繁云扶着脖子让开位置,又问:“私家侦探做什么的?”

梁植说:“普遍是调查财产,婚外情,个人信息,哪有电影里那样还协助查案,全是违规操作。”

“也有例外吧。”副导说,“能力高的事务所接到的委托肯定不局限这些。”

到了下一场戏的拍摄时间,季繁云没有再问下去,决定回去上网查查,想着“私家侦探”这个名词走下房车,眼睛一抬就看见了刘均。

副导在旁边跟他说,拍完这部戏不用再减脂之后给他介绍一个健身教练,但季繁云愣了神地问出口,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凶手就在我们剧组?”

不然刘均那一副瘆人的表情盯拍摄盯得这么紧是在干嘛,季繁云想不通。

这天的拍摄还剩一场戏,要取傍晚的景,是电影的开篇。

影片由一段发生在码头工人之间的争吵拉开序幕,孟连是开起重机装卸集装箱的工人。

这个人自私、爱耍小聪明,围观起别人吵架好比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但这场戏让顺利了一天的季繁云NG不断,原因不外乎他演围观群众,却受他人围观着。

早上吊在威亚上面还没有这么在意,现在可能是还要分心想一想谁是凶手,更加不能专注。

又是跟夕阳赶时间的戏份,着急之下,明明只有一句台词,季繁云卡了四次都讲不顺。

郝罗不是急脾气,长得不怎么温和,性格倒是很和气,过来跟季繁云说:“不用急,这场戏可以放到明天。”

“对不起,给我两分钟。”季繁云跟许笑招了招手,拿了手机,在点开音乐播放器之前也看见了没有收到回复的短信界面,他没有过多停留,戴上耳机听了一小段邓丽君的歌。

歌是浪漫的,柔美的,但在季繁云为孟连写的童年设定里,那些歌代表曾经幸福过的童年,是让成年后的孟连难消平的心结。

“我看啊,你故意挑刺才不是因为他偷懒,你是看上他老婆吧……”

孟连的台词讲完,紧接着,旁边的人就赶着让他走开别瞎挑拨,孟连不屑地“切~”一声,吹着口哨转身走开。

吊儿郎当是孟连表露于外的形象,他的内心是因不甘于生活遭遇而变得厌世,会用讨人嫌的极端方式来获得内心渴望的关注。

导演喊了“cut”和“过”之后,季繁云头也没回地直接走上房车。

许笑跟上车,没敢出声,看了一眼,放回了手机就下车。

季繁云的童年称不上幸福不幸福,只是从一个片场赶一个片场,他不关心幸福的问题,比较关心幸福要怎么演。

刚开始拍戏时年纪小,没有形成自己的一套完整价值观、人生观就开始演别人,研究怎么演别人。

当时没人教他怎么抽离,所以养成的习惯并不好,入戏和出戏都不容易。

季繁云一上房车就踢倒椅子,扔了剧本。

待了半响,才回神。

回过神,伸着懒腰,觉得浑身难受,脱掉上衣去照镜子,然后揉着腰上的淤青一边找手机,想叫许笑跟剧组拿点药水。

手机没找到,房车的门被打开了,吹进一阵闷热的海风。

季繁云以为是许笑,所以没有转身去看,从桌上拿走手机,往沙发瘫了上去。

沙发椅背挡着,他提醒许笑:“我没穿衣服。”又说:“你帮我找陈老师借个跌打药水。”

指尖停在让他很不满意的短信未回界面上,戳了几下,一时想不出还能发点什么。

结果手机上让他很不满的对象突然就站在跟前,季繁云愣了,看回手机反应了片刻。

然后很自然地站起来,满脸奇怪地问刘均:“你怎么进来的。”

只是演得自然,刘均的目光停在季繁云的腰上,季繁云能感觉得到,并且不知道该怎么更自然的去拿衣服穿上。

刘均没有回答季繁云的问题,好像能走进来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刘均说:“受伤了。”

一副在片场他是老大的模样,目光很慢地往上游走,直到对上季繁云的视线,又说:“你每次在车上都不穿衣服?”

季繁云不是很明白问题的关键,他回答:“这是我个人的休息车。”

当然可以随便光膀子了!

只是季繁云会觉得心虚,很虚,想穿衣服,想……为这个角色牺牲太大了,连肌肉都没了,是不是很不好看。

衣服是刘均拿过来的,他好像更希望季繁云赶紧穿衣服一样,从堆积衣物的椅子上一把抓了好几件扔给季繁云。

季繁云的眉头皱得很深,穿上衣服,吐出不满:“刘先生的普通工作做得怎么样了,看着挺闲的。”

“现在有空。”刘均说,“你是不是收工了。”

季繁云心里记挂着私家侦探,更记挂谁是凶手,想问个清楚,可对上刘均的冷漠脸,顿时怯场。

露出笑脸,飙上演技,提高了音调说:“收工了啊,刘先生愿不愿意陪我吃晚餐?”

刘均其实没有很冷漠,只是看不出情绪,至少讲的话就很烟火气儿。

他问道:“我来的路上看见集市的海鲜摊还有鲍鱼,你想不想吃鲍汁捞饭?”

“没吃过。”季繁云问,“你煮啊?”

刘均点了一下头,抬步就要走,顿了顿问季繁云:“你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

季繁云跟刘均一起下车,去和导演和工作人员打招呼。

回旅馆的路上去了集市,看刘均挑鲍鱼,回旅馆后在大堂回应昭姐询问今天拍戏的心情,后来站在厨房门口看刘均做饭,这一路,一路季繁云都是狂喜的,是雀跃的。

是耳边的心跳声停不下。

季繁云不缺乏关注,他就是被“关注”包围着长大的,也因此,他缺的是正常的关心。

保温饭盒、听起来随意的一句“你想不想吃”,其中分量在季繁云这里一定比豪华大餐来得更重。

所以最后鲍汁捞饭被他连砂锅一起端回房间,说是说,拿回房里饿了再吃,可其实他非常认真,非常珍惜地吃完。

还差点高兴到想去叫许笑跟刘均学做饭。

最后很有危机意识地想到,刘均拿这种招数骗过多少人?

这一想,高兴的劲儿也就过了。

叹着闷气打开电脑,把私家侦探关联刘均,关联邱韦和姜莱全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搜到。

季繁云很无聊地把网页上相关搜索都点了一遍,误打误撞,让他在“调查公司邱韦”的关键字上搜出了一个公司网站。

网站很普通,就像街头贴在电线杆那种花里胡哨的广告一样,入眼就是白底大红字———【二十四小时速查专业抓三包治渣贱】。

季繁云傻了眼地浏览了一圈网站上的留言,大多是控诉婚外情并感谢事务所的高效率。

他从几条比较奇怪的感谢留言中复制出他看不太懂的词汇,然后搜索出让他更傻眼的人口拐卖案、跨境洗钱案等等新闻事件。

直觉告诉他,不简单,关了电脑跑去阳台拿望眼镜巡视一趟,又冲冷水澡让自己冷静。

没能静下来,最后还是跑下楼去敲刘均的房门。

带着电脑,进门也不讲话,把‘包治渣贱’的网站直接摊开在刘均面前。

刘均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的样子,看得很仔细,看完也没有跟季繁云解释什么,而是打了一通电话给邱韦。

刘均打电话的时候,季繁云就抱着电脑一边竖着耳朵偷听,一边很不客气地参观起房间。

是个小标间,比季繁云的房间小了一半,严重受潮,房间很整齐,半开的衣柜完全能看得出主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季繁云知道自己不该有窥探欲,但忍不住到处瞧了一遍,主要是房间太小,什么都能看得见,包括床头柜上的英文书籍。

季繁云走近想看看是什么书,可刘均已经结束通话,他转成拿走遥控器把空调调低。

就像在自己的地盘,季繁云放回遥控器,说着:“又闷又热,你怎么会住得习惯这里?”

把电脑随手放在床尾,走近刘均,一边问:“我没找错吧,私家侦探?”

刘均承认得很快,点了头,看着季繁云,又在季繁云走近时,很小心地后退。

“你们来平宁港应该不是为了抓小三吧?”季繁云问,“是跟最近发现的那两具尸体有关对吧?”

刘均还是点头,没有出声。

季繁云又问:“嫌疑人是我们剧组里的?”

刘均说:“不是,没有关系。”

这个答案让季繁云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打算继续追问,回身去拿电脑,准备走了。

最后饶有兴致地问:“你这个工作挺有意思,所以你是协助警察在查案子吗?”

“算是。”刘均说。

本来是要走了,该走了,刘均给季繁云开了门,在季繁云要出去时又让他等一等,然后拿了两瓶跌打药膏出来给他。

季繁云想,也许可以用‘脑门一抽’来形容,好像是不太甘心的,不甘心刘均总是做出一些表达关心的事,又没有半点要进一步的态度,把人的心吊在半空中又置之不顾。

所以最后没有走出房间,他踢了一脚把门重新关上,问刘均:“我都送上门了,你没有要做点什么追求人的事?”

十足的挑衅味道,季繁云心里还是那一句“吊人胃口谁不会”,底气很足地走近,睁着眼睛,对着视线,结结实实地吻上刘均的嘴唇。

吊人胃口谁不会。

谁不会!

季繁云很紧张,又要装得很洒脱,在碰完亲密动作后,露出很无所谓的笑,打算很潇洒的转身走掉。

本来是这样的,该是这样的,可结果完完全全脱离了季繁云的计划,他刚要转身就被刘均拉住。

刘均动作太突然,季繁云的电脑从怀里滑下,顾不及反抗就被刘均压到门上,更是顾不及反应,感知已经被不间断的喘息覆盖。

喘息下是急躁而粗重的吻。

季繁云拍过吻戏,接吻经验很足,曾经位列最想接吻男明星前茅。

他不认为自己在接吻这件事情上会输,可事实是,人生第一次不在镜头前的接吻完全落了下风,觉得呼吸困难,又情迷得不能自己,不自觉地发出哼声。

想逃和想靠近,反复交织。

一吻结束时,季繁云非常丢脸地愣着,大张着嘴呼吸。

“我……”间隙里,季繁云不想承认自己在沉迷,胜负欲让他接着又说,“我是上面的。”

然后还精准的表态:“我以我是1。”

第18章 喜欢是 那天路过集市看到鲍鱼很新鲜 第一反应就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吃

季繁云说‘以前都在上面’,在刘均听来,‘以前’和‘都’这两个字眼是一记闷棍,敲得他大脑直响。

刘均不再克制,不能理智。

他将季繁云禁锢在身下,死死地压在门前。尚存的理智是清楚不能再季繁云身上留下痕迹,却不可遏抑地带着想要侵占的冲动。

刘均的亲吻一点都不温柔,因为是来源于本能的反应,没有技巧可言,直到咬在一下季繁云发烫的耳垂上才停了下来。

“以后就不是了。”刘均说。

季繁云微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出神了,看了看刘均,又立刻勾起嘴角,一副要笑要轻佻起来的神态,没有任何挣扎。

刘均抬起身,在对视下说:“你以后只能在我下面。”

很奇怪的占有欲,很奇怪,刘均想过很多次,结束调查后很快就会离开平宁港,认为没必要给自己的生活再增加一件需要花费精力的事。

只是想要占有的心根本停不下,而且越跳越急。

刘均把季繁云的挣扎理解为,季繁云不想妥协上下位置。

季繁云所有反应都是半推半就的,不时地抿起嘴唇好像要逃、要推拒,但身体始终很诚实贴紧刘均。

因此刘均对季繁云‘玩心’的印象拉到了很高的位置,这个位置足够让刘均疯掉。

他伸手探进季繁云的衣服里,游刃有余,不带生涩地占领了主导位置。

感情上很难主导,刘均是这么认为的。

在短时间的理智迷失时,在看到季繁云情迷的眼、眼底泛着湿润的光时,刘均产生了愿意付出比在工作上更多精力也要得到这个人的想法。

他们接吻,互相挑动,从门边滚到里屋,彼此交缠不休,仿佛坦诚心迹的相爱关系。

做着很亲密的事,视线却不怎么敢碰上。

等到热浪退却,理智回归,两人好像是需要时间来缓冲,无声地抱在一起躺了很久。

而后,语言和视线都没有任何交流地一同去洗漱,刘均拿了自己的衣物给季繁云穿。

第一句话是出浴室后,刘均拿着跌打药膏告诉季繁云:“我会一点推拿。”

季繁云身上有不少吊威亚留下的勒痕,现在还要加上被刘均掐青的地方,这些都在提醒刘均干的什么混蛋事,只是扪心自问……似乎也没有产生后悔的想法。

没有后悔,但也没有找到相处模式。

第二句话是季繁云问刘均:“为什么会这个?”

指的是刘均专业的推拿按摩手法。刘均说:“家里人生病,需要每天这样照顾。”

“那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怎么办?”季繁云又问。

“前几年已经过世。”刘均顿了顿才补充,“是我妈。”

季繁云原本趴在着,听到后回头看了一下刘均,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又埋回枕头里。

不久后再次陷入安静,一直到季繁云睡着。

确切说,是演睡着。

刘均没有拆穿季繁云的装睡,给季繁云盖好被子,又去冲了一次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关了灯,小心翼翼地躺到一侧,他没盖被子,没有去碰季繁云,也装睡了。

不一会儿,季繁云就爬了起来。

刘均以为季繁云是在等这个时刻好离开,所以给足了空间,结果耳边一直窸窸窣窣始终没有开门出去的声响。

等了等,最后睁开眼,看见黑暗中,季繁云开着手机手电筒在翻衣柜。

半响,刘均贴心地打开床头灯说:“开灯是不是能看得更清楚。”

季繁云吓一跳,赶忙将手往后藏。

不过可能觉得藏也没用,就理直气壮地摊手甩了甩拿着的身份证,说:“你都三十五岁了啊,比我以为的还要老。”

刘均半躺了起来,看着季繁云,没说话。

“你是南方人。”季繁云又说,“工作也在南方吗?”

刘均点了头。

季繁云说:“我北京的,住北京。”

看着季繁云把身份证放回搜刮出来的皮夹,刘均坐正了几分,有犹豫,有这个年纪上很艰难的一次感情决定,他想问季繁云能不能考虑跟他试看看。

不过话好像被季繁云抢了过去。

只是好像。

季繁云表达出口的意思不太一样,他先是问刘均:“那你会在平宁港待多久?”

“不确定,两个月之内差不多能解决。”刘均说完,他浅薄的心理学知识似乎从季繁云的脸上读出‘失望’,不过并不能往下读出‘失望’来源于什么。

所以接着季繁云说:“行吧,那我陪你玩两个月。”刘均只能理解成,可能大明星觉得两个月不够他解闷。

刘均没有对季繁云的说法提出意见,躺了回去说:“很晚了,休息吧。”

也很让刘均出乎意料,季繁云没有离开,他躺进了被窝,还很抱怨地说着:“你的房间很潮,我睡不习惯。”

然后碰了碰刘均的腰,像是要搂上去,但最后只是搭着手说:“晚安。”

在季繁云看来,刘均好像没什么波动。

也是,三十好几的人,那方面还挺行,肯定早尝遍了各种滋味。

季繁云不一样,季繁云的情绪起伏非常大,他很不甘心自己的经验欠缺,不甘心自己输得太早。

应该潇洒一点离开的,可心底有一股黏糊劲儿,有点……舍不得。

往刘均被窝钻的时候,心脏简直要炸,季繁云本来以为要整夜忐忑,后来却睡得很安稳,很舒适。

早晨是被许笑的来电叫醒的。

迷迷糊糊地听许笑问:“你去片场了?我记错时间了吗,怎么不叫我一声?”

季繁云没完全清醒,裹着被子,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嗯,我再睡半个小时。”

“你还在睡,怎么不在房里?”许笑疑惑地问,“你睡哪了?”

“睡觉还能睡哪……”季繁云的反射幅度比较漫长,先是听不明白许笑的问题,伸着懒腰在想今天被单的味道闻起来很不一样。

渐渐的,清醒了,从被窝里窜了起来。

季繁云说不出像样的借口,慌慌张张直接把电话挂了。

刘均不在房间,季繁云再次陷入漫长的反射幅度。

一边琢磨着借口应付许笑,一边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仿佛在这两件事上弹跳。

显然是回忆占了上风,觉得浑身有点烧,跪坐在**扯着被子捂脸,半天缓平不下情绪。

所以接着,刘均回来后神态自若地问着:“你要上楼洗漱还是在这里?”

季繁云的不甘心更是堵上嗓门眼,懒懒地瞥了一眼刘均,没有回他的话。

有多怨自己不争气,掀被子的架势就有多足,想趾高气昂一点,但下了地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前一夜觉得刘均给他准备的长裤磨得不舒服,睡迷糊的时候自己给脱了。

这会儿心里的闷气更堵,想钻地缝,硬撑着气势,抓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衣服,进了浴室开始踢打里面的浴帘。

随便漱口冲了把脸,再出来,是神采奕奕的季繁云。

只是刚踏出一只脚就听见刘均说:“穿拖鞋。”

刘均指了指整齐放在浴室门前的拖鞋,好像是特别给季繁云准备。手里还提着保温饭盒,和一袋洗漱用品。

果然玩不过老男人。

季繁云心里“啧啧”连连,承认自己真的栽了,同时还非常看不下去刘均那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看不得刘均朴质的关心流程。

季繁云冲他笑,赤脚走近,刘均没有躲开,季繁云就勾上他的脖子,垫着脚,送上吻。

吻得不深,季繁云松开手的时候,手指故意很轻很慢地从刘均的脖子滑下来,他说:“我今天不喝想粥。”

然后不忘拿走自己丢在门边电脑和鞋子,非常非常努力地坚持住姿态,走出刘均的房间。

连在门口碰上邱韦和姜莱,他都强撑了下来。

笑脸迎人,潇洒自如。

等季繁云的身影拐上楼道,姜莱立刻冲进房间的,围着刘均打量一圈,然后打量房间。

多出来小一号的拖鞋,多一套的洗漱用品,还有两边塌陷的枕头,太明显了,姜莱惊道:“老大出息了!”

而邱韦跑回自己房间调监控,把季繁云留宿的证据剪辑出来告诉刘均:“给钱,不然曝光你们!”

刘均有跟他们多废话,出门去季繁云房间的门口放保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