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融融,一扫阴霾。

嵩山上人头攒涌,黑积积一片。

离擂台十余丈远,围着一群人,圈子很大,不时传出朗朗笑声。人圈内,来伙添正与何必多骂战。

“你什么你?是你找上门来挨骂的。来某骂甘言,关你鸟事呀?你是他儿子,还是他孙子?怕你呀?要不要打一架?我比你高,比你长,怎么样?气死你。”来伙添腰杆一挺,足高何必多一个头有多。

他一直都不满何必多领头去行刺石剑,一直因为石飞红严令不准闹事,所以一直憋气。

今天,偏偏何必多撞上门来。

他想:是何必多来找磋的,来某这回打死他,石姑娘也无话可说了。

他铁杆插地,一手叉腰,扁胸一挺,一手指着何必多的鼻子,更是破口大骂,还故意舌头乱伸,弄得口沫横飞,溅到何必多脸上去。

“哈哈哈……”各路人马见来伙添大骂何必多,骂着还与他比身高,更感滑稽,笑得更响。

“你……”何必多被他喷得满脸口水,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气得直打哆嗦,浑身发抖,竟无法还口。

“哈哈哈……”周边武士又大声哄笑。

武林中人,本来就生活贫苦,终日在山林里乱蹿,难得乐一乐,今日有如此好戏,岂能不看到底?

此时此刻,竟无人出来劝阻。

何必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来伙添如此漫骂。

他颜面无光,怒火中烧,却确是无法还口。

因为确实是他自己找上门挨骂的。

他气恼交集,怒火难平,“唰”地拔剑。

“靠!真要打啊!就凭你这身子骨,你是对手吗?你他娘的,昔日在丐帮总舵欺负敝会兄弟还不够啊?”谢佳铁浆一横,拦在他身前,怒目圆瞪。

各路人马见状,急忙散开。

有的人被谢佳虎吼一声,耳膜难受,甚是胸闷,急急挤开人群,跑得远远的。

也有人捂着双耳,虽然难受,但舍不得走开,欲睹这场难得的打戏。

他们皆想:谢佳虎威,何必多是一派掌门人,两人打起来,肯定好看精彩。

何必多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放下剑。

他脑海里倏然间掠过几年前丐帮总舵一战,天下英豪围困雄樱四虎,不仅没围住他们,反而让天下英豪死伤无数。

“大哥……”程红莲见谢佳执浆出手,甚是担心,晃身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肘儿。

“你走开,男人打架的地方,没娘们啥事。”谢佳生怕打起来,会误伤程红莲,胳膊肘儿一甩,将她弹开。

“大哥……”程红莲“蹬蹬蹬”地连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惶恐不安地叫了一声。

谢佳凝神看着何必多,仿如没听到。

“好妹妹,不要上前去,不必担心,谢大侠英雄无敌。”武樱急上前拉开程红莲,好言相慰。

岂料此言,在何必多听来,更是让他难受。

武樱此言,等于说他不是谢佳的对手。

他气得嘴唇发黑,双目血红,快要喷火了。

“打就打!来啊!娘稀屁,赖某早就手痒了。”赖得出在何必多身后,大吼一声。

他吼罢,呷了一口酒,准备作暗器喷洒,手执铜壶,怒目圆瞪,虎视何必多。

何必多吓了一跳,满脸涨红,一阵胸闷,作声不得。

各路人马急又退后丈余,腾出更大的空间。

他们都渴望快点打起来。

因为何必多与谢佳都是武林名人,他们都想知道是何必多的剑法厉害?还是谢佳的铁浆厉害?

“怎么回事?”无**闻声而至,挤开人群,大喝一声。

“操!你头发掉光,聪明绝顶,连何必多想打架也看不出来吗?”来伙添见打不起架来,又开始取闹,指着无**的脑门,就是一番痛骂。

“哈哈哈……”

各路人马又退后数步,但仍远远围着,见状又是一阵轰然大笑。他们看到无**来了,谁都知道无**与何必多是好友,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感觉这场戏会更加精彩。

无**刚挤进来,尚不知发生何事,便遭来伙添一顿痛骂。

他气得满脸涨红,嘴巴歪曲,双目翻白。

他正想张口说话。

“你秃顶有个鸟用?你以为秃顶就能变聪明呀?”赖得出将嘴里的酒咽下,不给无**还口的机会,当即跨步上前,也指着无**大骂。

他酒气喷人,又从不漱口。

熏得无**甚是难受,不住后退。

“你以为你真是很聪明呀?谁不知道是你自己扯光头发的。你不就是因为做不了武林盟主而烦恼,故意把头发扯光的吗?”来伙添有一群兄弟撑腰,更是心雄胆壮。

他又走到无**跟前,故意舌头乱伸,口沫横飞地讥笑他。

“哈哈哈……”

各路人马对无**的事,倒是有些听闻。

他们此时听来伙添一说,更感滑稽,无不捧腹大笑。

无**被他溅得满脸口水,丑事又被他揭发,呼呼直喘粗气,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毕露。

“来伙添,你这狗娘养的,老夫今日宰了你。”何必多气得七孔生烟,又见无**来救,登时胆壮。

他忍无可忍,扬起了手中剑。

谢佳横浆一拦,压住他的剑尖。

何必多内力一吐,挺起剑尘。

谢佳力透铁浆,用力一压,又压住他的剑身。

两人比拼起内力,一会剑挺,一会浆压。

“好!”

“啪啪……”

四周围观的各路人马,看得精彩,欢声雷动。

有的人,手掌心都拍红了。

“唰”地一声,无**神情恍惚地拔剑出鞘。

“**道长,有话好话,你是武林之中德高望重的泰斗,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公孙文老成持重,可不想雄樱会落一个无理取闹的坏名声。

他急抽双钩,扣住无**的剑,又出言给他戴一顶高帽。

“是你……”无**想说是“是你雄樱会无理取闹的。”

岂料他刚张口,田英洛走了过来,搂着他的肩膀。

“**道长,算了,真打起来,会出洋相的。这可是新秀大赛,各路英雄云集,还有少林高僧、武当前辈、全真名宿。来来来,消消气。”他揽着无**,低声好语,又哄又劝。

无**本与少林方丈空心大师、武当乐意道长、全真教掌门玄机子同一辈份,齐名的九大门派掌门之一。

田英洛好心相劝,在无**听来,似乎自己连辈份也降低了。

“田英洛,你他娘的,你说什么屁话?”无**气得脸色发紫,更是无名火起,抬肘反撞。

“**道长,田掌门是好心相劝,别把事情闹大。”陈列早就见势不妙,早就有所准备,见状上前,横掌一封。

他手掌心顶住了无**的手肘。

他是太极拳掌门,这招“似封如闭”,化解了他的反肘之力。

田英洛吓了一跳,也恼火了,随即朝无**怒吼一声:“无**,老夫敬你年迈,才来相劝,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奶奶的,你去打吧。你死后,老夫不去参加你的葬礼。”

“你……”无**气得眼珠都快暴出来了。

“大哥……”程红莲见谢佳在与何必多比拼内力中,青筋毕露,甚是担心,又是一声惊叫。

“妹子,别怕,谢大侠不会输的。”武樱搂着她,不让她上前,好言相劝。

武樱此言,让何必多尤为刺耳。

他心头气苦,一阵哆嗦。

他这一气,内力倒收,剑道劲力不足。

“咔嚓……”

他的剑被谢佳铁浆压断了。

“喔噻……谢大侠这么厉害!”

“好!啪啪……”

各路人马见状,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有人赞叹出声,翘指称赞谢佳。

本来,论内力,是何必多强。

论臂力,是谢佳胜。

两人各有千秋,旗鼓相当。

奈何何必多先被来伙添气了一通,比拼之中又无意被武樱出言刺伤心头,所以才败下阵来。

“何必多,你想闹事呀?这是新秀大赛,这里不是昆仑山,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谁跟你打呀?你他娘的,不把空心大师、乐意道长、玄机子真人放在眼里啊?你想天下英雄看不成新秀大赛啊?你不知道天寒地冻的,各路英雄来此,聚一趟容易吗?你是江湖小混混啊?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一派掌门人,还用得着金某来教你做人吗?”金六福本是按着刀柄,在旁观战的,此时见谢佳得胜,便也来掺和,又朝何必多虎吼一声。

他出言狠训何必多一通。

他身材魁梧,往何必多身旁一站,居高临下,如训小孩一般。

论辈份,金六福是晚辈。

他这么一说,又好似是何必多先无理取闹的,还扯上武林的泰山北斗来威压何必多。

周边的各路人马仍在高声喝彩,拼命鼓掌。

“呼……”何必多输了一仗,本是颜面无存,此时被金六福一气,更是胸闷之极,又难以承受周边异样的眼光,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萎倒在地。

何必多气得吐血了。

无**与雄樱会好汉之间,又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