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酒馆出来, 蝙蝠侠径直朝蝙蝠飞机走去，周身萦绕着低沉和冷肃。超人飘浮在他身边仰头望望月亮，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蝙蝠侠还是月光更冷酷。
“你在想什么？超自然现象？康斯坦丁？还是……灰天使？”超人提问。
刚才康斯坦丁粗浅地说了一些, 很明显蝙蝠侠对此并不满意, 现在他们要返回他们来的地方，去找那个被蝙蝠侠下意识保护起来的人。
蝙蝠侠坐进蝙蝠战机, 只留给超人一个眼神和一句听不出情绪的“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沃洛克抬手打散水镜, 站立在公寓的顶楼平台之上，他甚至没有收起那一双比他还高的翅膀，金色的眸子无目的地望着黑色的夜空，他在等待那个心照不宣会以最快速度回来的男人。
“这没有意义，沃洛克，没有意义。即便蝙蝠侠回来了, 你将关于巨凶兽的一切都告知他, 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是个人类, 仅仅是个人类。”
克罗利的声音在安静之中格外突兀，用着与他格格不入又莫名熟悉的语气, 沃洛克思考了许久才想起这是亚次拉斐尔老师表达怜悯时的语气。
“我知道。”沃洛克闭了闭眼睛, 连被他真心敬畏的父亲和路西法陛下都无法应对的敌人, 与至高神上帝同一阶层的存在，无论是恶魔还是人类都一样渺小，都会在被力量波及的那一刻被碾碎, 避无可避。
“您之前教导过我，恶魔天性无拘无束, 我压抑了自己这么久, 总得肆意妄为一次。”沃洛克露出了个邪气的微笑, 克罗利再也没有出声。
沃洛克双手搭在权杖上, 杖尖镶嵌着的宝石早已褪色，如鲜血般粘稠的红色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他将宝石里储存的力量留在了该隐的宫殿，希望父亲苏醒时看到的依然是光鲜亮丽的宫殿，而不是枯败萎靡的废弃城堡。
漫无目的的视线被天际划过的黑色吸引，沃洛克舔了舔干涩的唇和血牙，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唇边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我还在想，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要自己去找你了。”沃洛克转身，一双巨大的翅膀带起风，将皎洁的月亮遮挡在身后。
蝙蝠侠的视线在沃洛克双色羽翼上停留片刻，又转移到了沃洛克的脸上，沃洛克是笑着的，可蝙蝠侠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
那双金色的眸中是蝙蝠侠从未见过的失落，同时又有着放弃一切的疯狂。
沃洛克依然笑着，他上前两步环住蝙蝠侠的脖颈，一边亲吻着面甲下冰冷的唇一边道：“你猜怎么着，世界要毁灭了，这次危机，就连上帝都拯救不了。”
“沃洛克？”蝙蝠侠拥住了沃洛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沃洛克不该是这样的，究竟是怎样的真相能将沃洛克逼到如此地步。
沃洛克将头埋在蝙蝠侠颈间，冰冷的战衣冷静了他见到蝙蝠侠后就剧烈波动的心：“布鲁斯，走吧，带着杰森、带着阿尔弗雷德、带着理查德，离开吧，去梦境之国，看在我的面子上，墨菲斯会庇佑你们。”
“告诉我，沃洛克，发生了什么。”蝙蝠侠能感觉到沃洛克说这几句话时浑身都在颤抖，他在害怕。
蝙蝠侠轻轻拍着沃洛克的后背，在沃洛克额头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我需要知道一切，我不能离开，也不会离开，我是蝙蝠侠。还记得我说过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对吗？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告诉我真相，所有的。”
沃洛克嗤嗤地笑了起来，似是被蝙蝠侠逗笑了。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收敛了恶魔的做派，对上蝙蝠侠眼睛的又是那一双沉静的灰蓝色眸子，“是的，一起面对，来吧英雄，看看你想知道的真相。”
沃洛克转变的太快，蝙蝠侠都没有跟上他的速度，被沃洛克拉着进书房时还不停的观察着沃洛克的神色状态，直到沃洛克交给他厚厚一本资料。
坐在蝙蝠侠对面看蝙蝠侠迅速集中精神整合资料，沃洛克眸色不停在灰蓝色和金色之间转变。作为沃洛克.道林，他说不出让蝙蝠侠放下责任避开危险，可沃洛克.该隐可以，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将自己的期待说出口，得到的依然是沃洛克.道林早已料想到的拒绝。
蝙蝠侠仔仔细细地将资料中每一个单词都记了下来，即便里面有很多用恶魔的文字写出来的专有名词他理解不了，也足以让他看懂这场危机的根源，让他明白是什么让沃洛克如此焦虑。
巨凶兽，那不是人类可以触及的领域，也无怪沃洛克想将他们全部送走，他们所有人，包括沃洛克在巨凶兽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
合上书本，蝙蝠侠忽视了指尖黏腻的触感，现在可不是追究纸张用料的好时机。看着整个人都很低沉的沃洛克，蝙蝠侠安慰道：“也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康斯坦丁他们去追报信鸟了，如果他们及时拦下报信鸟……”
“你不明白。”沃洛克打断蝙蝠侠，摇了摇头，“巨凶兽的苏醒是必然，光明与黑暗失衡太久了，没有这一只报信鸟，还会有下一只，它终将苏醒。”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或者说，是蚂蚁单方面向大象发起的战争。我的私心，不想让你们成为黑暗复苏的牺牲品，我也知道我不能强迫你们顺应我的想法去做，所以，我要给你们加一道保险。”
蝙蝠侠拧眉，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沃洛克来到蝙蝠侠身边，从脖颈摘下一个小小的号角戴到蝙蝠侠脖子上，整体造型看起来十分古怪。
他的头抵着蝙蝠侠的面甲，轻声道：“这场战争，我是入局者，我没有办法破局，也不会逃跑。我会尽我所能阻止巨凶兽的苏醒，如果不能，我会尽可能阻止它对这个世界的伤害……”
“……父亲和路西法陛下为了阻止它的苏醒耗尽全部力量陷入沉睡，各个种族都在集结力量应对威胁，而我会是他们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这是我的责任。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有你，有爸爸妈妈，有杰森，有托尼和史蒂芬，两位老师以及许许多多我在意的人，为了你们，我可以付出一切……”
“……这个号角是我刚刚觉醒血脉时得到的一份礼物，上面附着着上帝的力量，用它可以唤醒将死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远用不到他。……那么，哥谭就交给你了，记得保护好自己，还有杰森他们。”
沃洛克可能永远忘不了蝙蝠侠当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力和挣扎的痛苦。
蝙蝠侠挣扎，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沃洛克面临着什么，他想阻止他，保护他，就像沃洛克想保护他一样。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什么是责任，他们同样肩负着沉重的责任，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他无力，是因为他做不到自己曾经承诺过的和沃洛克一起面对一切，沃洛克的战场，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领域。
那天晚上，沃洛克的血牙第一次嵌入布鲁斯的血管，腥甜的血液没有激起沃洛克的激动和兴奋，他只想将布鲁斯的味道深深刻入自己的灵魂。
……
黎明的第一缕晨曦洒在大地上，康斯坦丁发现了挡在他们前进路上的黑袍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越是人少的敌人，实力越强大。
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已经让他们心力憔悴，每到新的地点见到新的人，得来的不一定是友善的对待，即便是说清楚一切，往往也得不到想要支援，只能在离开时默默安慰自己，加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或许能有一敌之力。
还是康斯坦丁出手拦住了即将要动手的诸人，沃洛克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那是谁，灵魂的联系骗不了人。
“都冷静，自己人。”康斯坦丁拦在所有人前面，看着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的沃洛克，无可奈何，“现在情况不好，你打扮成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沃洛克瓮声瓮气地说，他甚至在不自觉中模仿蝙蝠侠压低了声音，有了力量加持后显得空灵而危险，“都联系的怎么样了？”
“我们没有找到魅影陌客，但是我们遇到了米迦勒，他说天堂正在整合天使大军，埃崔根也说会带恶魔大军带地狱去。”康斯坦丁崩溃地搓着头发，“还有幽灵，上帝啊，幽灵放走了报信鸟。”
幽灵是上帝剥离出来的上帝之恶，他和米迦勒路西法等人一样是这次危机的重要战力，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家伙的脑子不是很好。
迎着沃洛克锐利的目光，康斯坦丁解释道：“幽灵一向狂妄，只能寄希望于他真的能做到他说的那样。算算时间报信鸟已经快要到达人间与地狱的边界，你来了我们就还有希望。”
魔法师们想要前往地狱必须通过地狱之门，自墨菲斯掌管地狱之门的钥匙后地狱之门的数量就缩减为六个，之后钥匙主人变更也没有增加地狱之门的数量。而沃洛克，作为被路西法看重的地狱掌权者之一，手持地狱三分之二的核心权限，可以随时随地打开地狱之门。
“只有地狱、灵界和天堂才能包容巨凶兽的力量，所以，如果您没能阻止巨凶兽的苏醒，请及时通知我。我会打开人界和灵界之间的通道，带援军前往灵界。”
沃洛克默默点了点头，转身摘下兜帽的同时，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舒展开翅膀。
地狱之匙抛起，在空中撕开了地狱裂隙，地狱血色的月镶嵌在人间皎洁的月亮之间苡橋，接引沃洛克回到他自己的领地。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副本了~有没有小可爱想看番外的，可以点几个梗我看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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