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洛克给康斯坦丁发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得到回复, 康斯坦丁的传信纸鹤穿过人间与地狱的屏障来到沃洛克面前，让沃洛克惊讶了一会儿。
那纸鹤裹挟着不同体系的力量，纸页边缘粗糙, 还沾染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痕迹, 像是随手从哪里撕下来匆匆施了魔法。在纸鹤燃烧的火焰中，沃洛克似乎能看到康斯坦丁在混乱中奔跑的身影。
克罗利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对克罗利来说是极少见的, 巨凶兽之名足以让玩世不恭的他认真对待。
如果沃洛克询问其他恶魔，绝对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就算是去地狱最大的图书馆翻那些堆积成山落满灰尘的卷轴，也得花费数十年时间，最后得到只言片语。
而克罗利，可能是数以万万亿计的恶魔中最特殊的一个, 他知道巨凶兽的存在, 即便知道的不多, 也能让沃洛克有个可以探索的方向。
“巨凶兽，是黑暗, 正如上帝为光明。”克罗利斟酌着词句, “万事万物相对, 上帝诞生之时，巨凶兽亦生。它是邪恶之源头，又非邪恶, 上帝无法消灭它，正如上帝无法消灭祂自己, 只能将其镇压在地狱深渊。”
“它是邪恶之源头, 又非邪恶……”沃洛克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脑海中闪过灵感却没有抓住。
克罗利满面愁容继续说：“巨凶兽自被镇压后就陷入沉睡, 不知道是什么唤醒了它。它不一定想伤害什么，但它的存在对万事万物就是一种伤害。”
“它醒了，上帝会出手吗？就像祂曾经镇压巨凶兽那样。”沃洛克不带任何希望的问，就算有那么一丝丝希望，他也不会放过。
克罗利摇头，“祂不会，巨凶兽的苏醒是一种必然，光明与黑暗失衡太久了。”
“我得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至少……”有所准备。
沃洛克说着说着安静了下去，他的确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可又有什么用呢？面对与神祗同一层面的危险，人类的力量渺小到如同砂砾，起不到丝毫作用。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沃洛克还是打起精神，遇到无法破除的困局就放弃不是他的行事准则，既然该隐提到了康斯坦丁，说不准他那里有破局之法。
可直到沃洛克回到哥谭的第二天，康斯坦丁都没有回应沃洛克的第二次呼应。哥谭的工作已经无法收束沃洛克的心神，他现在只想见两个人，蝙蝠侠和康斯坦丁。
“Bat和超人去调查世界各地的超自然力量事件了，可能还有几天才能回来。”杰森一边检查作业一边和沃洛克通电话，“幸好我没立刻出发去游历，不然迪克一个人可同时顾不来布鲁海文和哥谭的事儿。”
“这几天我打算抽时间和隔壁德雷克家的男孩儿偶遇一次，我总感觉他看我和迪克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看迪克的时候。”杰森摸了摸下巴，那个男孩让迪克感受到了不自在，这就足以让他产生好感。
“其实我最开始也是开玩笑的，但是我越来越觉得……沃洛克？”杰森说了一半停了话头，沃洛克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他。
“我在听。”沃洛克心不在焉地应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歉，杰森，我走神了。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蝙蝠侠谈，如果他回来的话马上通知我好吗？”
“当然可以，我会牢记的。”杰森拍着胸膛打包票，放下手又有点犹豫的问，“你直接联系不到他吗？如果非常重要的话，等他回来再联系会不会来不及？”
沃洛克无可奈何道：“我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他那边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而且我要说的东西在电子邮件里说不清楚。”
沃洛克急切地想将关于巨凶兽的事情告知蝙蝠侠，让他有个防备，可直到康斯坦丁又一次联系上沃洛克，沃洛克也没能和蝙蝠侠面对面的聊一次。
康斯坦丁窝在一个破旧的小酒吧里，风衣褶皱满是污泥和血迹，跟在他身边的法师们看起来也格外萎靡不振。
“感谢上帝，我们逃出来了。”康斯坦丁咕哝着灌下一大杯麦酒，脸上的胡茬和很久没有修剪过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出现在水镜里的男人简直就是个野人。
魔法师们没有谁关注康斯坦丁的动作，都各自施展能力和重要的人联系报平安，只有康斯坦丁联系的是他名义上的主人——沃洛克。
“这些日子可不算太平，我在生死线上走了不止一遭。”康斯坦丁咂咂嘴，回忆起被追杀时的惨况忍不住抖了几下，“许多巫师团伙试图召唤黑暗的聚合体，已经不满足于召唤恶魔，你这么着急找我肯定是发现了地狱和人间的古怪。”
沃洛克观察着水镜那边康斯坦丁的状态和他所处的环境，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而且精神不振。很明显，康斯坦丁和他的伙伴们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告一段落，这也能解释康斯坦丁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应沃洛克的呼唤。
“关于巨凶兽，你都了解点什么？”沃洛克直接问出他最急迫需要知道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康斯坦丁又会断掉通讯迈上逃亡之路。
“实际上我们最开始不知道那些巫师要召唤的是巨凶兽，我们还以为他们要召唤撒旦。”康斯坦丁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才继续低头道，“被那些巫师抓起来后我才知道他们要召唤的是巨凶兽，他们想让巨凶兽摧毁天堂。”
康斯坦丁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这些巫师仅仅是想通过巨凶兽来征服世界，或许他还不会这么生气，可他们想摧毁的是天堂，天堂始终是康斯坦丁心中的一根刺，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升入天堂。
“根据巫师手札的记载，巨凶兽和上帝就像是天堂和地狱，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那不是我们可以应对的敌人。我们能做的只有阻止报信鸟唤醒巨凶兽，也不知道沼泽怪物有没有拦下报信鸟。”
康斯坦丁将他知道的全部消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在危机即将到来的现在，任何隐瞒都是无意义的，还不如将消息扩散出去，说不准地狱的什么人就能拦下报信鸟，将危机消灭在萌芽阶段。
突然间，酒馆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打断了沃洛克和康斯坦丁的交流。
康斯坦丁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进入酒馆的两个人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正义联盟一直在处理世界各地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一次两次还算正常，可当每时每刻都有超自然现象发生，奇怪的生物出现在城市就算不得正常。
确认了这些超自然现象和魔法、宗教有关，正义联盟一边处理世界各地的乱子一边寻找知情人士，他们最想找到的人就是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为了逃脱追杀隐匿了自己的行踪，超人也无法准确定位到他的位置，直到康斯坦丁确认安全撤掉隐匿魔法，超人在第一时间带着蝙蝠侠来找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价格好说。”蝙蝠侠和超人一左一右坐到康斯坦丁身旁，沉声道。
康斯坦丁和蝙蝠侠有过几次合作，对超人也很了解，见是这两人放松了些许戒备。
“你们想问什么？先说好，我不是全知全能，不一定能解答你们所有的问题，而且我赶时间，抓紧时间问。”
康斯坦丁咳嗽了一声，没有提情报费的事儿，他知道沃洛克和蝙蝠侠的关系，而且沃洛克的水镜一直没有关，他可不敢当着沃洛克的面敲诈蝙蝠侠。
“我们想知道最近世界各地出现的超自然现象根源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来源，这一周以来我们解决的数量是以往加起来的好几十倍，这可不正常。”超人没有带上惯常的微笑，他最近也有点焦头烂额，他再怎么强大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分成无数份。
蝙蝠侠直直地盯着康斯坦丁补充道：“我们遇到了恶魔、怪物、黑魔法师，还有天使，这些应该是你了解的领域。”
蝙蝠侠和超人确认了康斯坦丁的猜测，他们也是为了巨凶兽引发的诸多影响来的。
他让酒保又上了一壶麦酒，将已经半空的杯子重新满上才道：“比起我，有一个人了解得更多，和你更亲密，我完全想不到你想到要找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
超人微微挑眉表示疑问，蝙蝠侠已经明白康斯坦丁说的人是谁：“灰天使一直待在哥谭，而且他的交际圈决定了他的消息没有你灵通。”
康斯坦丁抽了抽嘴角，他不明白蝙蝠侠这样的印象是怎么形成的，但他听懂了蝙蝠侠的意思，沃洛克.该隐更多的时间是以人类身份生活在哥谭，能联系到的魔法侧人物都是地狱高层，不像康斯坦丁平时主要接触的都是各个非人类种族和普通恶魔。
“那你可想错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些很浅显的东西，更多的更深层次的，你要问那个一直在找你的人。”康斯坦丁将一杯麦酒推到蝙蝠侠面前，只要沃洛克和蝙蝠侠见到面，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蝙蝠侠怀疑的目光在康斯坦丁身上凝滞片刻，顺应康斯坦丁的示意低头看向那杯酒，那并不是普通的酒水，里面映出一张蝙蝠侠早已刻进心里的脸，“沃……灰天使？”
沃洛克看到蝙蝠侠，没有联系到人的欣喜，面上尽是纠结与沮丧，半天才开口：“回来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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