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悄寂, 灵稚和萧猊交叠的呼吸声渐渐加重。

萧猊抱灵稚抱得紧,闷热鼓噪,胸腔内的气息随着方才炽热亲密的吻朝外挤压。

灵稚微微散乱的乌发湿润地贴在脸颊, 他吐出一口气,热胀的唇说话时和萧猊低靠的唇若有若无的触碰。

他欲往后推开一点,萧猊拇指与食指并拢,贴在他颈后轻柔捏了捏。

灵稚腰身和胳膊又软了, 他哑声道:“好热啊……”

萧猊单手拉开车帘, 夏夜的风柔和舒爽地钻进车厢。

灵稚轻声问:“萧猊, 你不热吗?”

他收了收胳膊,指尖放在萧猊的脖子摸。

萧猊出汗,比他的还要密集。

萧猊侧过脸, 唇轻轻吮一下灵稚的耳廓。

自然热, 可他舍不得松手。

彼此拥吻,在黑夜里一方窄小的空间耳鬓厮磨,唇齿卷缠,

两人身躯相贴带起一股躁动的热和微湿浅淡的汗息,这股热使人血脉喷张,迷恋成瘾。

萧猊哑着声呼吸, 没说话。

灵稚肩膀颤抖地瑟缩,埋起脸藏在萧猊肩膀,左边耳朵全是红的。

萧猊像漫不经意,又似乎刻意一般不时地亲他这只耳朵。

灵稚有点受不住了, 绕回一只手挡在萧猊嘴巴, 嗓子飘了几个调。

“别亲啦, 太痒了。”

萧猊从配囊里取出一颗夜明珠, 珠子的银白光芒瞬间覆盖昏黄的光线, 整个车厢似落满月辉明亮,所有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萧猊眼波浮笑,指腹轻刮灵稚的左耳,说道:“好红。”

灵稚左脸埋得更深,不出声不抱怨。

他的情绪总是内敛,无论恼羞还是生气,时常安静地闷在角落自己消化,此刻无处可藏,只好把脸藏在萧猊怀里了。

他坐在萧猊怀里任由对方抱他,方才亲嘴儿时衣裳和头发都乱了。

挂在灵稚肩膀的药包歪斜斜地落在一侧,萧猊拾起,看到药包上吊了个精致小巧的木雕灵芝坠子,心口顿时犹如渗进蜜汁。

这是萧猊送给灵稚小玩意儿中的其中一件,用青龙木雕刻,芬香恒久,万古不朽。

灵稚看到药包上的小灵芝吊坠脸微微一热,笨拙解释:“我当时瞧见药包空空****的……”

萧猊顺着他的话应道:“挂个小吊坠好看。”

灵稚小声说:“你雕得好。”

继而喃喃道:“别总给我送东西了。”

萧猊问:“不喜欢吗?”

灵稚道:“这样不好。”

萧猊拍了拍灵稚的肩膀。

“一股药味。”

灵稚看着他说:“今日去邻村出诊,我先回屋洗洗身上的味道。”

他想自己下车,不过萧猊当他不长手脚似的,干脆利索地抱他出去。

暗卫将马车牵远,四周只剩灵稚和萧猊彼此。

萧猊双手不离灵稚的腰身和膝盖弯,说道:“先开门。”

灵稚从药包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趴在院子乘凉的林曳躬身一跃,围绕萧猊转一圈,重新趴好望着两人。

入了屋,灵稚捧夜明珠坐在椅子上。

萧猊拿起火种点燃油灯,动作娴熟,似乎知晓这间屋内的摆置习惯,仿佛是院子的另一个主人。

萧猊走到灵稚面前,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他拿起灵稚的手握在掌心,问他:“饿不饿,我让人送点吃的进屋。”

灵稚点头。

他在外头从早忙到晚给人看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虽带了些小食放在兜里,看诊时身边都有人,总不好意思拿出来直接吃。

萧猊目光包含怜惜,抬手一拍,门外很快有人敲门。

晚食以粥为主,佐以红豆薏米燕胶熬制,夏季热,冰镇的果水也备了一壶,再搭配软粉绵口的切片点心,没什么肉,却都是灵稚喜欢吃的。

灵稚慢慢抿了半杯果水,他一只手吃东西,另外一只仍被萧猊握在掌心不放。

半饱之后,灵稚扭头问萧猊:“你不吃吗?”

桌上的粥食还剩不止一半,灵稚胃口小,对把自己吃剩一半的食物让给萧猊的行径已经比较熟练了。

月色照亮石板,清风拂进屋内。

灵稚说完耳根微热,想来实在羞愧。

他虽独自住在这方小村落里,按道理而言起居饮食可自理。但灵稚的厨艺实在一般,弄出来的饭食勉强可以入口,要尝出多么鲜美浓郁的味道,连他自己都不敢恭维。

是以灵稚过往都挑些有手就能炒的小菜做,他不挑食,来来去去的几道简素小菜能重复吃。

和萧猊在一起之后,就变成萧猊单方面投喂。

隔三差五有人给灵稚送吃的上门,起初他还矜持着自己做饭,炎夏胃苦,萧猊安排人送来的食物比他自己做的饭菜入味可口,于是他默默接受了萧猊的这份心意。

别人夏季出汗减肉,灵稚摸了摸肚子和脸上多出的一层软肉,浑身不自在起来。

灵稚把碗碟都推向萧猊:“你不吃吗?”

萧猊笑道:“吃。”

就着灵稚剩下的大半食物享用,萧猊连碗筷都没更换,而灵稚的一只手依然乖乖被他握在掌心。

月色皎洁,虫声窸窣,灵稚沐浴后躺在床榻里侧干瞪着双眼。

他反复翻身,院子里隐约流动的水声停下,门让人推开了。

灵稚沐浴用的胰子由几种药材所制,药香特殊。

萧猊用了他的胰子,熟悉的味道落在床头时,灵稚心跳陡然加快。

萧猊借着油灯的暗光打量隆起的被团,他问:“睡了吗。”

半晌,被褥慢慢揭开,露出灵稚微光闪烁的黑眸。

萧猊伸手在灵稚发顶一摸:“还没干透,先起来。”

灵稚抱着被褥坐直身,萧猊拿起柔软的布沿他一头乌发擦拭。

灯下两道身影靠得亲密,灵稚原本直挺的脊背一弯,软绵绵地向后挨进萧猊怀里。

萧猊擦干灵稚的头发,手臂自他腰后环紧。

他低叹一声:“往后的日子可能有些不太平,若听到一些市井流言无需记在心上。”

灵稚侧目,唇齿的气息落在萧猊颈边。

他不安地问:“怎么了?”

萧猊不说太多,只道:“朝堂局势变化,有人趁乱不安/分。”

他手指在灵稚眉眼描摹,俯下亲了亲:“若困乏先睡一觉。”

灵稚重新躺下,目光依然落在萧猊脸庞。

他问:“你要走了吗?”

萧猊摇头。

萧猊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被褥,看情况竟要打地铺。

灵稚惊呼:“萧猊……”

那副笨拙茫然的神态让人一看就会心软。

萧猊温柔询问:“不希望我睡在地上?”

灵稚犹犹豫豫,萧猊笑而不语。

灵稚如白纸,心里想的写在脸上。

萧猊温柔而不言语,他起身朝床榻走近,从容不迫地在空余出来的一半位置躺好。

灵稚咽了咽嗓子,嘴巴干涩,没想好要说的话。

萧猊吮亲灵稚的眼皮,沿小巧的鼻子落至嘴角,含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灵稚脸色浮起薄红,目光不带震慑力地瞪萧猊,小声嘀咕:“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管这种手段叫以退为进。

萧猊轻抚灵稚肩背:“快睡吧。”

不欲和灵稚在此话上纠缠。

毕竟他千里迢迢从燕都来到八云村,可不知为了睡在地板上看灵稚。

萧猊做任何事都抱有目的和野心,以他对灵稚的私心,自然做不到那等清心寡欲的君子之道。

萧猊再次亲了亲灵稚的嘴角:“给你说个故事,说完就睡觉。”

灵稚合上眼睫,怕萧猊还要再亲,唇抿得很紧。

等萧猊真的开始说故事不亲了,他偶尔悄悄掀开眼缝看人,疑惑不解,滋生些许失落之意。

翌日,灵稚比往时醒得早。

他试图动一动手脚,腿被萧猊压制,衣带不知何时松松散散的落着。

他刚动萧猊就睁开眼睛。

萧猊抱紧怀里温软的身子,指腹沿衣带打转。

他捏住灵稚散开带子一扯,抱着怀里温香柔软的身子做了一宿君子,天刚亮就露出原形。

云肩细腻,很快出现几朵红梅。

灵稚脸颊通红,萧猊看着他的颈侧,目色流转。

灵稚拉起被褥遮住颈肉:“还要出门的。”

他脸皮薄,若叫人看清萧猊印出来的痕迹,只怕会连夜搬出八云村。

萧猊神色温柔,低叹:“可惜了。”

这日清晨,灵稚背上药包,由萧猊牵出院门。

灵稚走在路上,和他牵手的男人招来村民一道道探究诧异的视线。

村民见他就问:“小灵大夫,这是你那位男人啊?”

灵稚点头,或出声回应。他脸颊红透,不敢抬眼,萧猊始终微笑,心情很好。

灵稚停在自己的小田边让萧猊看他种的菜苗,果蔬菜叶绿油油的,比周围的田地显得可爱。

萧猊说道:“我今日看见院中野草长了不少,为何不开出一块地种植。”

灵稚呐呐。

他想过,可每次要动手时就发了懒症。

萧猊牵着灵稚送他到药舍门外,目光柔情脉脉。

不出一日,整个八云村都知晓灵稚的男人仪表非凡。

灵稚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萧猊高,他拉低这人的衣襟,萧猊倾身听他说道:“被人认出怎么办?”

萧猊不光笑,还顺势亲一下他的唇。

“不必担心,他们不会知道。”

早前萧猊被“通缉”过一次,之后通缉令撤除,日子一久,普通人不会记起这事。

莫说平常百姓一辈子大多数没机会见燕朝太师,连许多官员都不曾见过。

萧猊按着灵稚的后颈吮了他的唇珠,嫣红湿润,方才放开。

“进去吧,午后我来接你。”

早早在药舍排队看诊的村民收起眼睛,看到灵稚被他那个男人亲得嘴巴红艳艳的,他们一个个脸都燥得不行。

那男的又高又俊,和小灵大夫站一起,竟然如此般配哦!

作者有话说:

亲吻狂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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