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歌第一场演唱会圆满落幕,直拍视频传上去掀起轩然热潮,新歌的宣传以演唱会的方式放出来效果加倍,冲浪路过都会被震惊到点开的程度。

别人现场需要百万级别修音师,陆离歌倒好,全网无差别求纯净现场版,就差求到长渊官博底下了。

第二场开在隔壁海市,言疏月自费跟去,在结束后依旧等候在侧门,这里的场比较小,更衣室人很多,陆云野没换衣服,穿着打歌服上了车。

“辛苦老板接一趟。”她边拉安全带边撕掉眼下的碎钻装饰:“吃饭了吗?”

今天周末人多,加上演唱会人群聚集,不提早来根本挤不进市区。

言疏月从后座网袋里掏出一大包纸袋递过去:“给你买了麦当劳。”

陆云野戴着粉色美瞳,被车灯混成了玫瑰橙:“演唱会还有八场,不怕我发胖吗?”

女总裁风轻云淡:“你不是说不刻意减肥。”

“舞台接连的情况下我会规整自己的。”

还挺自律,言疏月把纸袋放回去,没说话。

陆云野看出她的心声,撑着脑袋说:“除了这个瘾,别的东西只要我想就能控制。”

海市的街景一刹而过,言疏月按转向,盯着闪闪发亮的车灯问:“这个瘾你要怎么打算。”

“就这样呗,还能怎么着?”

“不治一下吗。”

两人闲聊着上了高速,光线彻底暗下来,只能看见女明星埋在角落的剪影。

“怎么治呢?全国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认识我,去到心理医生面前咋沟通?陆离歌有那方面的瘾,需要怎么解决么?”

她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语气既涣散又慵懒,言疏月沉默一会儿,轻声道:“找张家治。”

“张家也认识陆离歌啊。”陆云野否决:“其实不累好一点,一累就很想,比如……现在。”

开车的女人差点踩错油门,侧目而视过去,却只能看见对方卷翘迷离的睫毛。

她试图分辨话语真假。

“别看了老板,是真的,开演唱会耗尽精力,唱跳连续两三个小时,没发现我都不敢看你吗……”

真怕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陆云野始终没扭头,甚至打开了窗,被高吊桥下的海风吹拂起卷发。

“那回去……”言疏月咬了咬唇,窘迫道出:“回去我和你……解瘾。”

“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更有感觉吗。”

“……”海市到言家别墅总共三个半小时,晚上九点散场,午夜十二点多才到家门口,两人满脸倦色,言疏月进门打开客厅灯,还没来得及脱鞋子,陆云野的热气扑过来,将口红印在对方涂豆沙色唇釉的嘴角。

两种颜色的撞击像将两种不同的颜料挤进清水,浓墨重彩在清水里渲染,合成新的色彩。

陆云野衣裙华丽厚重,硬纱裙硌着言疏月的腿,以及垂在腿侧的手,触感硬朗,带着一些刺痛。

痛感很快会被情/潮吞没,女明星的情绪来得澎湃汹涌,言疏月还没准备好,僵硬又干涩,吃痛中下意识躬身抗拒,牙齿磕破了对方的唇。

血色从舌尖蔓延开,又去到耳垂,还有锁骨,陆云野原本闭着眼,感受到腥味才慢慢睁开,面前的连绵雪山落了几点猩红,干涸之后像一朵花。

陆云野愣了愣,突然撤退伸手取下耳环,紧接着是发饰,然后弯腰捋下丝袜摘掉,随后手腕一动,将鞋丢到地上。

她慢慢直起身,解开的上衣隐约露出腰腹线,偏偏一层布料在那,犹抱琵琶半遮面般。

言疏月不大明白她此刻的用意。

陆云野转身走到电梯前,手往后绕拉开裙子拉链:“你先回房间洗澡。”

语气听起来疲倦不堪。瘾在言疏月面前逐渐变得扭曲强烈,连血管都在跳动叫嚣,这种形似蛊毒一样的上头,失控到无法克制。

如果再继续进行,言疏月一定受伤。

炙热燃烧在心口处,最后被怜惜与疼爱揉掉几分,几分足够将欲化为理智。

言疏月听话地捡起衣裙赤足走上台阶,陆云野听着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吁出一口气。

她在四楼洗了澡,半干的头发用夹子松松夹着,出来时带着满脚水汽,一路氤氲到房间。

自从搬到二楼以后四楼空了许多,只有一张床,还有柜子里不穿的历届打歌服,陆云野摸索进去准备开房间灯,还没触到墙,一个人影从门后走出来。

一黑一白的明暗交界线打在两人中间,将女总裁的眼珠与脸分割,如十五的月亮般透亮澄澈。

她也刚洗完澡,杏色的睡衣压下几缕直发,一年的时间,言疏月的头发也长了许多,墨色遮盖住露在吊带外的肩膀。

“你怎么了。”她平静开口。

陆云野干脆走进门,行动间几颗未擦净的水珠滑落,从小腿滚到脚踝,没入地毯的纤维里,她在黑暗中抬起下颚:“老板,你在自投罗网吗?”

言疏月莫名也跟着上瘾,声音变得沙哑:“是啊女明星,要不要收网。”

陆云野挑眉:“胆子越来越大了。”

“本来就不小。”言疏月反驳,飞快抓住对方湿淋淋的手臂往自己方向带:“我说过不会再胆怯。”

她们胸口相撞,隔着唯一的浴巾。

触感太真实了,陆云野半天没做出任何响动,似乎在惊讶眼前人的转变。

等浴巾因为走神而掉落,她才哼笑道:“让你勇敢面对言家,不是在这事儿上。”

“都一样。”言疏月跟着笑:“你反而退缩了。”

陆云野用行动否认,手使力搂紧环在女人的腰间,指节轻轻磨蹭:“退缩?老板,你高估我的忍耐力了,就没有想过我会因为你失控吗?”

言疏月被她压着往后趔趄,小腿顶到床边退无可退,陆云野稍微用力,两人就一起往**倒。

床单常年没有睡过人,散发出陌生的洗涤味,和着荼蘼花香一同溺进鼻腔。

隔着月色,言疏月好看的玻璃珠瞳孔与眼尾的绯红相衬,生理泪水被激出眼眶晕染了床单的花色。

她爱陆云野的一切,也爱陆云野强势无需质疑的压迫感,她觉得她可能疯了,竟然想看女明星因为自己失控,能失控到什么地步呢?

陆云野掌心的热度往下渗,那层茧子锦上添花,游离间触动心口跳动的弦。

于是言疏月弄脏了一大片花色,刺绣精致的花和她一样绽放在水色中,陆云野用空余的指尖压紧她的唇,说:“熟练很多了啊。”

双腿交叉相环汲取陆云野腰间的温度,言疏月微微偏开脑袋,淋漓的汗水从眉心滑落。

透过窗外,她看见眼前的爱人弯起眼眸,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也是镶满迷雾般的多情。

名为爱的比赛,没有人能胜出。

……

海市的演出落幕后,陆离歌要辗转剩余的城市,长渊正当冉冉升起的阶段,言疏月没法分开身陪她四处飞,只能留在公司处理工作。

可女明星忙起来没法看消息,整整半个月,除了“早安”和“晚安”,她们没有别的话说。

女总裁有些失落,岑今连续对着自己老板无精打采的脸半个月,干脆联系上叶淼淼。

小助理很上道,女明星工作的时候会多拍花絮照,偶尔还有彩排视频,言疏月忙里偷闲打开消息,能观察出陆云野一日比一日消瘦。

演唱会不比拍MV,MV里有滤镜和后期,但现场不一样,加上广角镜头会拉宽画面,现实中的陆离歌必须极力规整身材曲线。

她不爱当女明星,可临退前却非常认真的去圆满舞台,这是属于偶像的温柔,也是给粉丝的回馈。

或许很多年后众人突然回想起陆离歌,哪怕最后时刻也保持着极致,那么也不算一场。

选秀断层式C位出道,单飞后花八年时间打拼至霸榜solo第一,零绯闻零失误零炒作,现场比CD还完美。这便是陆离歌的天下。

辉煌持续不了多久,在最顶端的时候落幕没什么大不了,她总要回归正常人的状态。

言疏月希望粉丝们得知陆离歌隐退不要伤心,这个成绩在圈内已经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个。

岑今站在一旁与言疏月一起欣赏彩排视频,画面中的女人因为只是彩排没花心思费劲,动作妖娆慵懒,随意扭动的腰线和手指划动占据了整个屏幕。

看到一半,岑今动了动唇,不由有些结巴:“言总,老爷又与黄公子约了宴,还喊您同去。”

说完小心窥窃对方的神情。

女总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淡淡道:“那就去吧,是该吃顿饭了。”

岑今没听明白:“啊?”

言疏月合上手机,抬头轻飘飘地瞄她一眼,耐心十足的样子:“什么时候吃?”

“哦……周一晚上。”岑今反应过来,难得憨气地挠了挠头,谨慎嘱咐:“黄公子也在。”

“好。”高跟鞋哒地一声脱离椅腿踩在瓷砖,听起来特别扎实,言疏月拿起桌上的资料起身要出门,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停顿几秒,转身。

“你会一直当我的助理吗。”

问的太突然,岑今有些手足无措,待她看见老板认真专注的眼神后,轻轻点头:“会的,言总。”

言疏月扯出一丝笑意:“那就好。”

她打开门走出去,背影纤细却不再弱小无助,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言二小姐长大了。

岑今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她吓了一跳,谁都知道成长其实是件很残忍的事情,要对抗强大,背腹受敌,脱胎换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更何况对抗方是家族和亲人。

可岑今总觉得言疏月会赢。

她从黑暗走向光亮的时候那样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慌张,好似背后张开了羽翼。

爱太深会让人疯狂的勇敢,许多人不屑一顾爱情,许多人又眷恋爱情。

不知为何,岑今在言疏月身上看见了陆云野的影子,谜一样地契合重叠。

“真是耳濡目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