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疏月面对着车窗,心里打鼓般忐忑,思来想去许久,猜到是陆云野打开了工作机。

她记得昨晚喉咙似在冒滚烫的开水,脑袋又沉又昏,后半夜还很冷,等到再睁眼,便是张家老祖宗握着茶盏笑眯眯坐在床前,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

张家……言疏月悄悄移动眼珠子去看旁边闭目养神的女人,她竟然连夜开车去了张家。

走神着就到别墅了,岑今没进去,这辆车要开回公司,她也不会留在这。

进屋的二人没说话,陆云野挂了包,叼烟扎起头发道:“我去洗澡。”

言疏月刚想松口气,对方又说:“你也去洗,外面潮湿阴冷,不要再生病了。”

电梯叮一声上到四楼,陆云野连门都不关,进去没多久裸裎走出,臂上搭着一条浴巾居高临下地催促:“快去。”

总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言疏月的心反复颠簸就没平静过。

陆云野当然不会因为离云之野骂她斥责她,相反,她其实挺高兴的。

感情其实很分明了,她也不想逃避什么,美甲已经摘掉,有些事情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所以当言疏月洗完澡湿漉漉走出来时,陆云野就靠在浴室门口的墙边,手里握着一罐可乐在喝,身上的衣服透出曲线,以及腹部的肌肉。

言疏月看得眼睛发直,不知道对方从哪能弄来这样的衣服,穿了……等于没穿。

她仿佛还在被热水泡着,并且逐渐升温。

令人意外的是陆云野这次空手而来的,并没有带她经常使用的小物件。

言疏月斟酌言词:“你的那些不需要了吗。”

“嗯。”女人幽幽摇晃可乐:“今天不需要了。”

言疏月湿着发尾,小声说:“我要换衣服。”

眼神示意她转过去。

陆云野轻笑,缓慢转身仰头喝可乐。

过了五分钟,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言疏月捧着浴巾说:“好了。”

见对方没反应,她上前用指尖轻轻拍打提醒。

就这小小一下,陆云野手里的可乐洒了出来。

言疏月看着她的衣服被浸湿,贴在胸口,马甲线上,还有腿侧,像从模糊变成清晰的照片,在眼前一点一点呈现出来最完整的画面。

“啊,老板,我刚洗的澡诶!”女歌手刻意压低了嗓音,懒懒地发出带着笑意的“质问”:“你是不是要赔我?”

“赔你什么。”言疏月紧张地问。

修剪得漂亮干净的指甲不带任何繁重地抵上她的唇,陆云野眉眼染了数不尽的柔,眼眸里是无边无际的欲:“陪我一起享受奖励吧。”

她拉掉肩上的丝带,这副具有可乐糖浆甜味的身体便一览无余。

“不帮我清理一下吗?”女人走近一点,神情有些无辜:“是你弄洒的,我全身好黏。”

经验告诉言疏月: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陆云野阻止了她去抽纸的动作,理所当然道:“这是糖诶,纸巾没用的老板!”

“你想怎么样。”

“不用纸巾。”

“那用什么。”

陆云野突然身体不稳往后一仰——倒在了**,随后如含樱桃的唇说出令人心动的词汇。

“舌头。”

妩媚勾人的双眼辉映出窗外柔和的月色,月光倾泻进落地窗和卧室昂贵的欧洲纱帘,关了灯的房间,黑暗原来蕴藏着丝丝甜蜜。

言疏月很生疏,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可陆云野却是个合格的导师,细心的,耐心的引导她。

“就这样……做得很好……”

直到人鱼线前,头顶传来克制的深叹,言疏月被一只手扯起来天旋地转一番,她成功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枕上。

接下来陆云野开始吟唱蛊惑人的歌曲:“我突然发现有些东西真的很看天赋,对吧老板?”

言疏月不明所以,用水润的眼睛平静望她。

“比如我可以给樱桃梗打结,你就不行。”

陆云野的唇很热,就如她本人所说,舌也很灵巧,游离间熟练又撩人。

言疏月仰起脸,眯着眼睛,头顶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她的指尖探出去紧紧抓着床头柜的边角。

漆黑中只能看见女人的一点点黑影轮廓,卷发此刻正蜿蜒曲折地落在腿边,触感刺软。

没有去过的秘密花园,陆云野这次亲自带她参观,甜咸浓郁充斥在鼻息间,还有点沐浴露的淡香。

女总裁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当对方要上来接吻时抗拒地撇开脑袋:“你先漱口。”

“诶,怎么还自己嫌弃自己呢?”陆云野偏要亲,舌带着清淡的咸涩,但很快被荼蘼香冲散。

眼泪将睫毛打湿,言疏月以为这便是终结,所以当一双手真正拉着她走向覆灭的时候,她毫无准备,被搅得天翻地覆。

然后因为跟不上时急时缓的节奏,不得不示弱喊了好几声“离歌”,最后气息急促到发不出声音。

陆云野说:“是云野不是离歌,喊错人,该罚。”

用来抓钢管跳舞的手似乎不知道疲倦,令人忘却今夕何夕,这次和以往大不相同,不是冰凉的仪器,从一开始就是炙热的指。

陆云野透过月色看见女人眼底逐渐升出的氤氲,美丽的月亮终于真正地堕落云端了。她望得着迷,在对方要宣泄出情绪的唇边吻了一下。

前所未有的高度,直到结束言疏月还无法将涣散聚焦起来,捏紧的掌心全是汗液,恍惚间听见人鱼在说:“起来了,要换床单……”

换床单……

言疏月扯回半分理智往下瞄,热着耳根小步挪下床,还因为腿软腰酸扑到了陆云野软绵绵的怀中。

“嗯?”她在擦手,轻松接住人:“怎么了投怀送抱的,还不够吗?”

说着故意压紧,磨蹭道:“不够就说嘛,我很愿意为老板效劳,相信我的体力。”

言疏月恨不得捂住这张引人犯罪的嘴。

于是真的动起了手,徒留一双摄魂的眸在外带着笑看她:“以后我们一起奖励对方好不好?”

声音被手掌拢住有点闷,可言疏月听出了掌心隔绝的爱意,这一刻她想放下许多东西,家族的压迫,长姐留下的枷锁,还有无能和退缩。

言疏月承认自己既懦弱又自卑,每一次要前进都会变成后退。

陆云野伸手将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你可以提防害怕所有人,但言疏月要永远相信陆云野。”

这句话似曾相识,在她洗澡前,岑今发来一模一样的消息:

【言总,请相信陆离歌,她是最开始就站在你这边的人,从没有过二心,或许她才能真正帮您解决问题,连我也自愧不如。】

言疏月不大懂岑今发这条讯息的喻意,可连长姐的助理都认可的人此刻站在跟前眼眸弯弯,她们顺理成章的做完了比曾经还亲密的事。

别无选择了,于情于理都别无选择。

陆云野解决完言疏月的诉求开始解决自己的,依旧是那只手,在她们之间。

其实言疏月挺喜欢她陷入情/潮的模样,轻咬的下唇,染润的眼眸,和舞台上发光的女明星不同。

一生追求偏爱的女总裁觉得,这只属于她。

最后没办法又去洗了一遍澡,浴室里湿淋淋的小天地里她们再次陷入汹涌,被浪花淹没。

于是导致第二天言疏月腰酸背痛,坐起来的动作狼狈至极,再看旁边的女明星,神清气爽,妩媚迷人,正试着一套温柔软糯的蜜桃色开衫。

白底浅橙色碎花吊带作为内搭,团软呼之欲出,言疏月忍着酸胀下床,把那件原本只是挂在陆云野手臂上的蜜桃色开衫用力往中间一拢。

吊带与丰盈全都隐藏在了棉柔开衫之下,陆云野的卷发一并拢到一起,将她无奈的脸遮了七八分。

“诶老板,我是性感女歌手啊。”

女总裁面色不改:“明天我就发通告。”

“通告什么?”

“以后长渊不许走性感路线。”

“怎么这么霸道?那咱公司还吃得上饭吗?”

言疏月很喜欢她这样宠溺纵容的语调,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老板说了算。”

陆云野从胸腔发出笑声:“老板,不要砸我招牌啊!否则养不起你了。”

“我需要你养吗。”言疏月拉开衣柜想选衣服,突然无可奈何地侧头说:“好像也需要。”

长渊不就是靠陆离歌起来了吗?

“所以嘛,等赚够钱了再砸,随你怎么砸!”陆云野妖妖娆娆地提肩带,胸口跟着颠了两下,说:“现在只能出卖一下色/相了。”

说的什么话!言疏月赶她:“我要换衣服。”

女人手抵在墙上一动不动:“我伺候你一晚上,自己都没有完全解瘾,你却要赶我走。”

舌头是很灵巧,能说会道的。言疏月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平和心态:“你有拿奖励。”

“不够呀。”陆云野提起裙摆,浅粉色的布料变成了深红,和在敦煌那次的深蓝一样。

她看似好委屈:“你用离云之野的号帮我说了这么多话,带了那么多风向,我尽心尽力好好慰劳你给你奖励,自己哪里够嘛……”

不提离云之野还好,一提言疏月倍感不自在,气息都弱了几分:“怎样才够。”

陆云野立刻笑起来:“还想要。”

“快迟到了。”

“那去公司再说好不好?”

公司……公司?!

言疏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人走出去,背影像个得到宝藏耀武扬威的盗贼。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时间能倒流,一定要把离云之野的信息全部删光,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被正主发现微博ID还要尴尬的事情吗?

女总裁坐在车上捂着额头想了一路。

她觉得……

她好像被拿捏得死死的,再也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