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投奔之事......还恕微臣难以从命!微臣实在是不能将家人性命置于儿戏!”他低下了头,朝我拱了拱手,眼底有些愧疚。

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招。

我扯了扯嘴角,瞬间变了个态度,“刘大人是认为,令夫人病好了?您就可以明哲保身了?”

他猛地抬起头,严肃道:“大人这是何意?”

“呵!我是什么意思?刘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令夫人的命掌握在我手中,并且我的药可不是一颗就能治百病,既然大人不肯合作......那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我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几秒之后,“等等!”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人就是还没有想好吗?孰重孰轻,看来令夫人的性命在大人眼中竟然比不过这官位。”

“不!我爱她比比这官帽更甚!”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那阁下又如何保证,内人的性命一定能保住?这天下一定是四皇子殿下的囊中之物?阁下若能证明,微臣别无二话。”

我嗤笑一声,“看来大人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和我谈条件还讨价还价?”

“罢了,毕竟以后都是合作关系,我也不能把关系闹的这么僵。令夫人的病我有把握,四皇子的天下我也有把握。”

“这个答案,不知大人可否满意?”

我脚步动了动,而后边听得他说。

“......好,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继续为内人医治?”

我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是我拟定好的手书,递给他:“只要大人在这上面签一个字,我保证令夫人绝对痊愈。”

他匆匆看了一眼手书的内容,发现确实没有过于过分的条例,而后就带我去了书房。

他提起笔,咬咬牙最终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有些颓废地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所有力气。

我收回手书折好放入怀中,“大人英明。”

他额前滑落一滴冷汗:“只要阁下别忘了方才的承诺,不然微臣就是死你要追你到地狱。”

“这是自然。”我脸上一千坦然,好似刚才拿人性命要挟的人不是我。

“只要刘大人不先起背叛之心,在下定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和刘大人交涉完了,就要赶紧赶回去了,如果今天恰巧风嘉祺办事早回,没看见我人影,定要怀疑我。

届时再想要出门,那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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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离开刘府,没想到沈听雨居然在门口等我。

“你......算了。”他想对我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走吧,我送你回去。”

待坐上马车,他问:“你和刘大人提了什么条件?”

我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他一眼,“没什么。”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而我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大吃一惊。

我说:“不过是让他多‘帮一帮’四皇子罢了。”

他立马瞪着我:“你利用我?”

我别过头去,“你情我愿的事,何谈利用?”

“可是我事先并不知道你是要以此作为筹码来要挟刘大人!”

我斜睨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我下作?说我居心妥测?”

他冷着一张脸,“你给刘夫人的药,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毒药?”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给她下毒做什么?万一人有一个不慎,那我岂不是还害了殿下?”

只不过是用曼陀罗制作的毒.品罢了,这可比毒药高明得多。

只要我这边的供给不断,她暂时死不了,相反还能很快乐地活着......只不过要一辈子受制于我罢了。

他认定了我下的是毒药,一脸被骗的神情,面目都有些狰狞:“我以为你是心地善良,没想到是心如蛇蝎!”

“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开手,心地善良也好,心如蛇蝎也罢,只要是为了他好的事,我豁出命去也会干。

“为了他,就是死我也觉得值得,更何况是这等缺德事。”

他愤愤然地别过头去:“你简直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想吧。”

“下车!”

我一怔,“什么?”

“我让你下车!沈某为人一生,从未害过人!今日与你一事实属罪孽,今后刘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也归沈某的责任!叶元宁,你好自为之!”话音刚落,他就拧过头去不看我。

我转过身跳下马车,车夫看着我:“公子......”

我挥挥手,“带着你家沈公子走吧。”

“是......”

我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走出几步远,在后面喊道:“沈听雨!你一定也会有为人不顾一切的时候!”

我知道他一定听见了我的话,至于他会怎么想,我就不想管了,我也管不着。

反正离皇宫也就只有几里远,大不了我徒步走过去。

我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雕刻木牌,正是之前徐公公的那一块,被我从沈听雨那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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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着趁着风嘉祺还没回来,偷偷地潜进宫中。

可我没想到还没走到宫门,就被人给发现了,那个人还是个老熟人,之前我一直待在殿下身边,在暗处保护殿下的就是他,他对我可是熟悉的很。

我默默地转过身,身后脚步声响起。

“叶公公?”我顿时僵在原地,完全是我下意识的举动,可随即我又想起来我是已经易了容的。

但我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人抓住我的肩,把我翻过来面对他,“叶公公?”

他想确认是不是我,但看着我的脸有些惊讶。

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我壮了壮胆,我拧了拧眉,向后躲了躲,开口说话:“这位大人,您认错人了。”

他一怔,因为叶公公是一个哑巴,不应该会说话才对。

他又端详了我一会儿,似乎就相信是认错人了,他挥挥手,“你走吧。”

我点点头,转身即要走,谁知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上,我下意识回过头,“大人还有何事?”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要进宫吧,那为何让我这一叫住你就换方向了?”

“铮——”他手中剑刃出鞘架在我脖子上:“说!你潜逃出宫是为何!做这等打扮又是为何!”

“殿下出门办事不在宫中,我等也可以率先将你扣下,而后交于殿下处置!”

“叶公公,别藏了。”他一把将我脸上的假皮给揭了下来,我被捂得有些发热的脸一下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我没有武功根本不敌这等武功高强的侍卫,索性就没再挣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是奸细,也不会害殿下。”

“还望大人暂且不要告知殿下,我会亲自向殿下说明。”我低下头。

“呵!”那人手中的剑仍旧没放下,逼近更甚,“我怎么信你是不是奸细?”

我叹了口气,心知今日是所有老底都要掏出来才行了,“我今日是去——”

我一张口却被突然打断。

只见对面的侍卫突然恭敬地道了声:“殿下!”

我身体一僵。

那侍卫拿剑按着我,将我推到风嘉祺面前:“属下抓到一个奸细!”

风嘉祺眼眸一凛,“哦?奸细?”

那个属下又逼着我抬起头:“殿下,奸细就是叶公公!”

风嘉祺显然也僵住了,片刻后,才抬手轻轻捻起我的下巴,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却轻声地说道:“.......哑巴?”

“启禀殿下,叶公公不是哑巴,他是奸细,方才还出声恳求我放过他!”

我看到风嘉祺眼底渐渐弥漫上怒火,心道要遭。

今日我定是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啪!”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渐渐出现一个红肿的血印。

我听见他身后的徐公公叹了一口气:“殿下让人再次等候果真没料错.......叶公公竟然拿......”

我的心一凉,怪不得这些日子风嘉祺如此反常,原来都是因为想要放松我的警惕,想要......试探我?

我怅然,试探了他那么多回,终于也反过来被他试探了。

风嘉祺压抑住怒火,厉声下令,“给本殿下把他押回去!待本殿下亲自审问!”

很快放在我脖子间的剑放了下来,我的手被人绑在身后,使我不得动弹。

我转头看向风嘉祺,他却仿佛看见了污秽之物一样移开了眼。

我心下一沉,浑身失去了力气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他推着走。

而后我被一块黑布蒙上了眼睛,我感觉我到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我鼻间,闻起来让人作呕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