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关上灯,起身离开。

梁川的睫毛颤了颤,他在黑夜里睁开眼睛,里面写满了惊讶,惶恐与无助,然后,有东西在瞳孔里面崩塌,碎裂,最后变成无声的嘲讽。

安嘉在别墅里四处走着,佣人很少,只有打理花园和做饭的,还有一个管家春叔。

上一辈子吧,这四周,明里暗里的,有无数个保镖。

梁川从不锁他的门,也不绑住他的手脚,他能找到机会跑出去,他就有能力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后,锁上门,就是疯狂的做!爱,抵死缠绵,哪怕是后面出血。这些场景,会录下来,梁川甚至泡上茶,摆上甜点,拉着他两个人一起坐着观摩。

像是在看电影。

一开始,他抗拒,想逃,门被关上,他出不去,即使捂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些画面都刻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抹不去。

他发怒,想对梁川施加暴力,拳头挥起的那一刻,是梁川平静带着包容的微笑的脸。

他下不去手。

梁川,知道怎么消磨他的自信,诛他的心。没有暴力,不见血的,一点点敲碎他的希望。

安嘉百感交集,他在楼梯处站了很久,痛苦有,绝望也有,但是…幸福也是有过的。

至少,每次梁川捧着他得脸,告诉他他爱他时,他是心动的。

安嘉双手撑着栏杆,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安嘉亲自做了晚饭,两菜一汤,简单温补的菜肴,做好后他去卧室里叫梁川,灯打开,梁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嘴唇都给咬破了,看样子是在做噩梦。

安嘉急忙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睡衣都已经濡湿,他拍着对方的背,焦急地喊梁叔。

梁川急促地呼吸了几声,感受着安嘉的怀抱,从无所适从到坦然,不过短短几秒,他轻轻拍了拍安嘉的肩,“没事,就做了个噩梦。”声线有些哑。

“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安嘉放开他,笑着问。

梁川怔着看了一瞬眉眼带笑的青年,“梦见…不记得了,居然说不清楚。”

“有时候是这样的,饭我已经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一身汗,我冲个澡。”梁川双手撑着起身,但是身上发软,眼前发黑,眼看就要栽在地上,却投入了安嘉的怀里。

安嘉搂着他,“梁叔,你不是故意的吧?”

额头抵着青年精壮的胸膛,他贫血,等视线慢慢清明,他才嗯了一声。

两个人嬉笑着如同普通的情侣。

“还是我帮你洗吧,你这个情况,晕倒在浴室里怎么办,我估计会心疼。”安嘉拉着梁川的手,调笑着道。

他的情话,越来越自如,即使知道蜜糖下面是开封的刀刃,他也可以咽下去。

小嘉啊,梁叔,无所求了,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可以的。

手指挠了挠安嘉的手心,“哪有那么容易摔倒,又不是瓷做的。”

“你现在可不是这样吗?”打开浴室门,开了灯,是温暖的淡黄色的光芒,安嘉拿起花洒,调试水温,“梁叔,我得管着你的工作了,你必须得好好养身体,我还有很多想和梁叔一起做的事都没有完成。”

“嗯,好。”梁川站着,带着恬静的笑,“反正有小嘉帮忙,我可以休息一下。”你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死,阎王爷也带不走。

“谢谢梁叔的信任。”安嘉转身看他,梁川不矮,只是过于清瘦,瘦瘦高高地站在那里,灯光温暖,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发着柔光,看上去很温柔乖顺。

“不是冲澡吗?怎么还不脱衣服?”

“啊…”梁川倒不是害羞,他甚至都不确定,安嘉愿不愿意看见他这副躯体,他侧头笑了笑,“我自己能洗的。”

“梁叔这是害羞吗?”安嘉像一个爽朗的大男孩,“怕我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