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感到很惊讶,他和梁川青梅竹马,对方小的时候,缺爱,不受待见,只是当一个工具人培养,身体好不好,大小手术不断,都没见对方哭过…“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往他的心上捅刀子,刀刀见血。

“梁和,说了我国外的事刺!激他。”

“不对啊…他不像是…唉,算了,总而言之,安嘉,梁川把你看得很重,你们好好在一起把,作为朋友,我想替梁川问一句,你真的爱他吗?”

“爱。”安嘉没有片刻犹疑,这个问题,他一直有答案,换个问法,问他恨不恨梁川,他才会犹豫。

“那就好,我私下会和梁川谈谈的。”

梁川病了,最初只是感冒,后来高烧不退,肺部感染,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直到离过年只有一个月才出院回到自己的别墅。

重生后,这还是安嘉再一次躺足这个别墅,院子里倒是没有种满山茶,花房里因为温室的缘故,大冬天里都盛放着血红的山茶花。

安嘉短暂的窒息感,面色控制不住地发白。

梁川只是看了一眼,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安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没事。

梁川便道是,他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了一阵正在给他倒水的安嘉,“你第一次来,感觉,也很熟悉的模样。”

“…”安嘉把水递给他,“有吗?”

梁川安安静静地喝水,安嘉就给他解围脖,细致温柔极了,他甚至大胆而又亲昵地捏了捏梁川的脸,“梁叔,你瘦了好多。”

“脱相了吗?是不是好丑。”他浅笑着问,蓝色的眼睛里是很温柔的光。

“没有,姿容冠绝。”安嘉认真地说,“梁叔,别那么努力地工作了,我来养你。”

梁川把水喝完,放下水杯,“我想多给小嘉一些,梁叔比你大那么多,身体又不好,指不定,哪天就突然走了,所以梁叔想倾尽全力地给小嘉一切。”

安嘉脸上温柔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褪尽,变得很平淡,“听上去很深情,可是,梁叔,那样未免太自私了。”

“…”梁川抿唇不语。

“梁叔如果真的很爱我,就努力活下来陪我,你走了,又把一切给我,我独活,愧疚,自责和思念比死还不如。”

“…我知道了。”梁川点头表示明白。

他很快就很疲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安嘉把人抱起来的时候,都没有醒,自然是醒不来的,他给他放了安眠药。

梁川的睡眠有很大的问题,是在他住院安嘉照顾他的时候发现的。

过于轻了。

这个人一天,能睡上五个小时的时候很少很少。

有一次,他发现梁川坐起来,没有哭泣声,就是不停掉眼泪,像是水龙头坏掉了。

安嘉问他怎么又哭了,梁川只是笑,擦着擦不干净的眼泪,平静地说:“眼睛坏了,我并不愿意哭的。”

看了眼科,没有问题,最后只能说是心理问题,他吃治疗精神药物的事也被发现,医生让他停了,安嘉却总能在他的衣兜里找到。

陶然一直在问他为什么这样,他闭口不谈。

安嘉也问,问了两三次后便没再问,他一清二楚。

他把梁川放到**,床是烟灰色的,陷紧柔软大床里的梁川,像是陷入了挣扎不出来的漩涡一样。

他伸手爱怜地抚摸着梁川的脸庞,对方的呼吸很浅的,喷洒在手上,也是像羽毛一样柔软。

“你倒是深情。”安嘉笑,“把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说实话,我心疼,也不忍心,可是我很厌烦。”

“我毁了的一生,不是用深情,就可以抵消的。”安嘉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