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众人吓破了魂,就要上前查看侍候,都被男人一一制止,只允了管家扶住他,因为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需要人扶。

男人面前的谢枢被这情况弄的有些发懵,连之前心急黄泉去见家人的事也忘了一干二净,竟然有人听到他的死就吐血了,这还真是世子爷平生未见,他甚至脑抽的上前挨着男人的脸,仔细去看那血是不是真的。

那血在瓷人的嘴角红的让人看了发慌,很想替他抹掉,伸出只手穿过男人的脸,才落寞地想起来,他已经是鬼了,碰不到那人。

那人吐血后,停了好一会,似乎在慢慢接受这个事实,随后嘴唇动了几次,接连几次张开又闭上都没说出话来,连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他伤心极了。

男人最终还是说出了话,但没有固定对谁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一开始说的不甚清晰,管家见主子状态不对赶紧遣散了一干人等。

谢枢只听见几个词,什么“逼他”,“是我错”,“早杀了他”,几个词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

屋子里只剩下男人、管家,和他这个死鬼,一时间静极了,男人喃喃的话也逐渐清晰,直往他耳朵里钻。

男人说:“是我害了你,是我受不住你成亲,当晚喝醉酒遭了暗算,才没能护住你。”

谢枢听了心里反驳,不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看错了人才有此下场,还连累了满门。

男人说:“是我错了,我不该任由你和他在一起。”

谢枢知道他说的是谁,但觉得男人又说错了,和负心人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

何况他到现在记不起男人是谁,只可能是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那更不该有此言。

不相熟,何谈责?

男人继续自语着:“要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把你强留在我身边,即使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就这样过一生也好啊……”

听到这里,谢枢忽的就明白了自男人吐血哀伤之色,到如今胡乱的自言自语,终于明白那一点异样之处。

不相熟的人会为了他的死悲伤到这个地步吗?

即使是朋友,也不见得会这么大反应,如果系于陌生人之间的深厚情分,怕是只有情之一字才让人如痴如狂了。

眼前的男人在他未知晓的时光里对他生了情,有了意,慢慢才会衍生为如今的深情如许……

世子爷愧疚地看了男人一眼,觉得如果自己再想不起来男人是谁,那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退后两步细细打量,好看,贵气,还有一股子温润劲,年龄看着和他相仿,再加上屋子里的人都叫他王爷……

赵邺的手足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唯一的一个幸存者,还是与他交好的曾经的五皇子,但五皇子自请封地去当逍遥王爷去了。

关键是曾经的五皇子,现在的宁王他见过太多次了,绝不是这个模样。

那么,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