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1

第一部分 十年飕飕 第二十八章 （1）

王萧冉抵达阿姆斯特丹后坐火车到了海牙。一路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班步和北京，他恨不得不要刷牙，去温存北京的尘土、永和豆浆的醇香、浓郁的辣椒味，还有班步的吻香。他清楚，从这天起，他只能与行李箱为伴，吃着没滋没味的汉堡，喝着苦涩的咖啡，和其他几位工程师一起担负重任，为自己的理想最后一搏。他的理想就是挣钱，然后把班步娶回来，给予欠她太多的爱！他这次必须争取到这笔十四个亿的款项，参与到开采石油的项目中。就算在全球经济危机的大环境下，这笔生意不是轻易就能争取来的，他也还是要搏，因为这是他或者说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下了火车，接待方把他们送去宾馆。车子特意经过了皇室城堡和国际法庭，市内还有很多绿意盎然的公园，还在海牙森林稍作停留。王萧冉无心观景，一心只想绷紧这根弦，争取到项目。他甚至尝试把班步抛在脑后。男人如果没能打出一片江山就等于白活，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良好的生活条件就是个窝囊废。男人只能先江山后美人。爱情、结婚，现在对他来说都太奢侈了，他还真不配！他凭什么把人家女孩从青春给托成剩女！他爱她，而且深深地爱着，可越是这样才越应该希望她过得好，他能给班步什么？一个拥抱，一个吻吗？结婚，一穷二白地结吗？他不想自私地把她锁在自己的手心里。然而班步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疯狂，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自私，直到今天他也仍旧没能把班步放飞，让她远走，让她继续寻找应该得到的幸福，那些写在班步MSN空间文章里的幸福。王萧冉望着车窗外，鼻腔酸楚，劝说着自己。

所住的地方是酒店式公寓，一个单元住两人，一人一间。和王萧冉同一个单元的人知道班步，因为班步托别人给他带过一本Play?Boy的杂志。王萧冉走进房间，把自己一文不值的英国护照掏出来放在桌上，紧接着拿出钱包，从中取出他们得的“大奖”。看到小本子淡粉色的封面，他会心地一笑，想起了当晚玩疯了的两个人；想起了班步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砸老鼠；想起她丝毫不顾形象摇头摆尾地弹着DJ机；想起她学着男生的样子撅着**和他赛摩托车。

王萧冉翻开小本子的封面，里面只写了三个字：“我等你！”

王萧冉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发闷，闷到几乎要窒息。他点上了一根烟来到阳台，仔仔细细端详着她的字迹。人们常说字如其人，她的字刚种带柔，不失活动大方，不拘谨，每笔却又小心翼翼。王萧冉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到屋里，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上，“对不起！”为他的一些谎言写上了“对不起”。香烟的浓雾被他吸进鼻腔狠狠地污浊着他的肺。王萧冉没有告诉班步，自己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其他解压的方式，自从回英国之后就开始吸烟。为了不损害班步的健康，他只要和班步在一起就从来不吸。班步总是会说他是个爱吃零食的大男人，而他这样只是为了克制自己慢慢染上的烟瘾。

他再也忍受不了离别的痛楚，所以告诉班步，他早上就要飞，这样班步醒来就会以为他已经飞走了，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他却没曾想到，班步直到下午还在不停地拨打他的电话。那个时候，他正在北京处理手机号码，先把神州行转成动感地带，然后再转为全球通，这样就可以像上次在俄罗斯一样国际漫游了。当班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的时候，他的心感到锥心的痛，只得把手机关闭，傍晚直接登机。事实上，这次离别不是两个月，是不是两年都说不好！想到这儿，王萧冉走进浴室淋浴，他多希望这个淋浴是次洗礼，能把他的罪行**涤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