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董卓与轲比能的士卒是分散开安置的,为了表露决心,在安置的时候董卓就将队伍安置在了营地的最前方,分散而开的营地,巡守的人自然也是各自用各自的,即便是以董卓的精明只怕也是想不到,他本是想让轲比能放心的手段,此时却成了他手下士卒的保命符。

他 娘 的,这大夏天儿的怎么会感到冷呢。营地边缘,负责防守的士卒早早就点燃起了几堆篝火,零星的火光在一片黑漆之中显得是那么耀眼,一人咕哝着骂了一声,当即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随即冲着身边的众人低声吼道:都打起点精神,别一个个跟沒吃饭似的,他奶 奶 的一群熊货,都仔细的看紧了

头儿,怎么说也是最后一天了,弟兄们都守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也沒见哪个不开眼的敢跑來营地这边嘛,您这赶紧的消消气,犯不着为了俺们几个浑人气坏了身子不是。谄媚的陪着笑脸,一人忙不迭的对着头儿拍起了马屁,其他人见了顿时起哄嬉笑出声。

这人也不生气,仿佛被众人哄笑不是他一样,反而他脸上的笑意倏然变得暧昧了起來:要俺说啊,头儿这不是冷了,只怕是想起那些个婆娘身上的热乎气儿了,这黑不拉几的鬼地方,哪里能比得上婆娘们的榻上热乎儿呢,哥儿几个你们说是吗

是啊是啊,什长,有俺们些个在这儿守着,什长您还是赶紧回吧,别让什长帐中的婆娘等得着了凉叻。嘻嘻哈哈的哄笑声中,顿时就有另外一个接口出声,篝火之下,隐隐能看到他脸上钩挂而起的贱笑之色。

滚他 娘 的,你们几个小东西,拿老子寻开心是不,一个个都才多大点儿啊,还婆娘婆娘的,知道婆娘是什么吗,哪个又知道婆娘要怎么用。看着围着的几个人一个个贼贼的模样,被叫做头儿的什长当即笑骂了出声。

俺咋地就不知道了。一个人霍然站了起來,梗着脖子倔强道:俺跟你们说,俺可是跟着壮子看过你们做事的,就是你那婆娘唧唧歪歪的声音叫的实在让人烦的慌,而且你们也太恶心人了,竟然呜呜

砰地一声响,一个人影猛地一下将说话这人扑倒在地,巴掌直接盖在了其嘴上,顿时将他口中余下的话给憋了回去,只剩下呜呜的声音传出,很快地,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开始挣扎了起來,只是力气不敌,怎么也挣脱不出來。

这些个人,除了带队的什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卒外,其他的人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不过许是因为环境的缘故,这些个人长的倒是高大异常,身子骨壮硕的好似一个个牛犊子一样,鲜卑人的大军中,这样的人也仅仅只有五百來个而矣,都是轲比能自鲜卑各部中挑选出來的天赋异禀的少年,带來这边,正是想要让他们长长见识,打仗轲比能不舍得让他们上,巡守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们头上。

男人跟男人聚集到一起,话題自然就离不开女人,别看他们一个个都猜只是些半大的小子,鬼灵起來却是什么都清楚,大军之中不让带女人只是董卓军中的命令,对鲜卑人而言却根本沒有丝毫的约束,是以之前抢掠回來的女人,分配到鲜卑人手中的就全部被他们带在了身边,军中y乱之事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这些个小子自然也见识到不少。

混蛋,你们这些狼崽子,这也敢偷看。什长顿时暴怒,跳着脚自地上蹿起,指着地上扭打的两个骂了出声,这小子的话虽然沒有说完,什长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口中那沒有说出的话是什么。

话头儿已经开了,一众人说话之间的顾忌顿时就少了许多,各种段子顿时飘了出來,一群人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就连什长也忘了自己之前感受到的不适,全心神的投入到笑谈打屁中去了。

营地外面,随着夜色渐深,一直潜伏未动的匈奴人顿时开始摸了上來,原本负责防守的鲜卑人不是歪在一边打着瞌睡,就是聚在一起吹嘘着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谁也沒有注意到,死亡的脚步,正在冲着他们渐渐逼近。

小心点,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扫了眼身前不远地方的几堆篝火,光亮之下,正将它周身的鲜卑人显露出來,只是篝火对于黑漆的夜幕毕竟太小,能够照亮的地方仅仅只有一些,呼衍也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有多少,不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已经由不得他犹不犹豫,牙根紧咬了一下后,当即挥手低声嘱咐士卒悄悄摸上去将明亮处的鲜卑人解决掉。

与董卓治军严厉不同,黑暗之中根本就沒有鲜卑人的暗哨在,即便是原本该分散防守的士卒也一个个堆挤在篝火边上与人说话谈笑,借以打发夜里的时间,噗噗的轻响中,摸近的匈奴人同时动手之下,本就不多的鲜卑人顷刻间就被杀了干净,鲜血喷洒,血腥之气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來。

儿郎们,速按计划行事,成败在此一举,为了匈奴的荣耀,为了匈奴的未來,杀。眼看着营地后门被轻轻打开,呼衍眼中顿时流露出一抹决然,作为统领的他自然比同來的士卒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自然也就明白此行的艰难,不说之前他们为了遮掩行踪赶來这里时全部以双腿行进的,就是此时营地中三四万大军就不是他们能够击败的。

杀,杀,杀。怒吼声中,三千多匈奴人犹如狂卷而起的浪一样,冲着眼前的营地直冲而去。

砰,砰,砰。巨响声中,蜂涌冲入营地的匈奴人顿时将他们随身携带而來的瓦罐用力砸在营地四下,有了火油做引,大火很快就冲天而起,直到这时,鲜卑人这才恍然醒悟过來,偌大的营地顿时变得混乱起來,喊杀声求救声甚至是营帐燃烧的噼啪声等等瞬间汇集在一起,营地遭袭的消息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营地。

志不在杀敌,匈奴人滑溜的犹如一个泥鳅,根本就不动手跟鲜卑人硬拼,一群人撒了欢一样四处奔走,见到东西就只有一个字烧,大火连天,鲜卑人慌乱之下根本就沒有发觉,他们的人手其实根本就沒有多少损伤。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乍然遭袭,军纪本就涣散的鲜卑人中很多人直接就炸了营了,还沒等到轲比能闻讯赶來组织人手对抗,自相践踏之下,折损的人数反而比跟匈奴人对阵所战死的人数更多了许多。

黑漆的夜中,火光是尤为显眼的东西,更别说那静寂之下震天的喧腾声董卓又怎么会听不到,只是略一思索,董卓当即就决定带人赶去增援,留下朱灵严守营地后就带了许褚并三千士卒出发。

杀死轲比能者官升三级,赏千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点了多少营帐,呼呼的喘着粗气的呼衍很快就发觉进攻的匈奴人已经沒有了初始的锐气,而鲜卑人却在轲比能的指挥下逐渐开始了抵抗,人数稀少的匈奴人前冲之势很快就缓了下來,等到呼衍抬眼看时,不少匈奴人甚至已经被鲜卑人分割了起來,被夷灭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題,念头转动间,瞥了眼赶了过來的轲比能的大纛,呼衍当即呼喝了出声。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顷刻之间,呼衍就见周身的匈奴人当即一个个眼睛红了,受呼衍口中那千金的刺激,一众匈奴人顿时嗷嗷叫着冲着轲比能大纛的方向冲了过去。

找死。自己被人当成了软柿子,轲比能瞬间怒了:给我杀光这些匈奴人

再怎么说也是鲜卑单于,轲比能身边的士卒还是很精锐的,如今营地中奔跑哀嚎的鲜卑人中很多都是衣衫不整,甲胄不全,而轲比能身边的这些却不是这样,不动如山的沉稳让人一见就会不由的心中生寒。

杀。凝气暴喝,一群人涌上,在轲比能身前摆开阵势,迎着冲來的匈奴人直接拼杀了起來。

二弟撑住,为兄來了。相隔甚远,董卓就在战马四蹄翻飞的奔驰下大叫了出声。

大哥,一群蝼蚁罢了,小弟手下这些人足能抵挡。等到董卓赶來近前,轲比能立即就对着董卓行了一礼,连声道谢后双眼满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正厮杀中的匈奴人说了出声。

好,二弟只管动手,为兄就在此为二弟压阵。见轲比能拒绝董卓也沒有强求,脸上的神色不见丝毫波动的对着轲比能再又道。

大哥只管看戏就是。大笑一声,轲比能立时与董卓说了抱歉打马冲向战场的第一线。

其实想想也是,鲜卑人的凶悍成都较之匈奴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开始只是匈奴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随着战争的时间渐长,清醒过來的鲜卑人自然不是人数就只有那么三千人的匈奴能够抵挡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