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军,我们这么多人,家眷是不是有点少了。 一人抬头,看着高顺目露不解的问道。

不少,五百人,到时候进城的人只有两百,余下的三百人在城外接应,若第一次进城的人有失,你们无论怎样都要想办法混进城中。高顺很清楚,别看來的人是五百,可是被留下的这些备用的人,其实也就是为求一个舒心罢了,如果说第一次准备的这么充分都还不能成功的话,剩下的这三百人只怕也不过是白白填进來罢了。

两百,那怎么分。惊呼间,这人反应倒是很快,想也不想的抬脚就冲向家眷所在的地方。

剩下的人愣了,有些反应快的当即也迈步冲了过去,只是刚跑几步,就被高顺的大喝声给镇住了:都给老子回來

他们停下了,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停下了,最先跑出去的那个士卒就一直到将家眷拉在手中,才脸露羞意的踱了回來。

他娘 的,狗蛋儿开始想婆娘了

哈哈哈

轰然之间,整个队伍都放肆的大声笑了起來,就连高顺一直绷紧的眼角都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诈城,说的简单,可是却是真的危险重重,被识破了,那就是一个全灭的下场,即便是不被发现,等到一战之后,那也将是九死一生,若是运气不好,全部阵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高顺虽然古板,却不苛刻,相反,他待士卒如自己,逢战就是身先士卒。

这些所谓的家眷,其实是贾诩在阳平关中花费巨资买來的,六七百人中,女人只有两百个出头,剩下的大都是些孩子与老人,这些陷阵营装扮的是普通逃兵,一般一个家中能有一个女人就不错了,贾诩那般精明,自然不会留下这种破绽。

都说益州乃天府之国,可是实际上益州的百姓生存状况丝毫不比中原好了多少,黄巾之乱对益州的波及虽然较小,可是这影响仍旧存在,而且与中原之地不同,益州世家对土地的掌握更为集中,沒有田地的百姓只能卖身,或是逃亡,只是如今天下各地的情况大都相差不多,最终的结果他们还是只能卖身,这六七百人的家眷队伍,就是这样买來的。

别笑俺,俺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婆娘是什么味道呢,这次打完仗俺要是沒了,俺这婆娘,就交给兄弟们帮俺照看了。拽着女人的手不由紧了紧,脸上虽然被羞的通红,狗蛋儿却梗着脖子毫不相让的跟一众兄弟对视。

笑声,瞬间消散了,他们之中,有些人是陷阵营的老人,狗蛋儿的话让他们不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胞泽,那时的他们每战总是冲在最危险的地方,记不得有多少胞泽,也如狗蛋儿这样,还沒等到娶妻生子,就永远的死在了战场上,他们之中,更多的人都是战场老卒,似狗蛋儿这样的人,军中更是多不胜数,他们哪个人沒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独身的人出列。高顺眼角有些湿润,他是主将,可他更是他们的兄弟,若论心痛,他才是最痛的那个,可是战争,并不是说他痛了就可以不打的,想着想着,高顺心中也不由开始抽搐起來,沉声对着众人下令道。

砰砰砰五百人的队伍,忽然间三百多人从中大步走出,整齐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好似踏在众人心头,让人心中发酸。

剩下的人好似想起了什么,眼中不由被泪水充斥了。

二十以下的后退。高顺心中有些沉重,这两年他们虽然沒有经历战争,可是他好像忘记了很多应该做的事情,想到这里,高顺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必须要给他手下的这些弟兄们组建一个家了。

这一次,却只有十几个人动脚后退,高顺见了,只得咬牙再次出声:三十以下的后退

踏踏踏转眼间,出列的士卒已经只剩下了一百八十六个。

将军,俺拉了她的手,俺就是她男人了,这次入关,算俺一个吧。狗蛋儿年纪不够,现在的他甚至连二十都不到,只是那脸庞之上,却不见胆怯,不见稚嫩,从他拉起女人的手那一刻,他的腰背就一直挺的笔直的。

入队。高顺点点头,应了下來,看着女人一直被狗蛋拽着紧张不安的模样,不由的低声叹息,他不知道这战之后,能有几人可活,可是他却沒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甚至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战场上。

女人孩子老人,你们各自去挑选吧,他们之中原本很多人都是一家的,尽量不要将他们拆散。摆摆手,高顺对着面前的一百八十多个人轻声说道,而后让他们自去选择,女人之中,生的还算不错的只有寥寥几个,这样的事,他沒办法,也不能出面分配。

很快的,六七百人的家眷就被分的差不多了,对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并沒有出现高顺担心的哄抢的情况,反而恰恰相反,最终剩下的女人中,那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赫然在列。

还剩下十二个名额,你们自己选择吧。看了眼剩下的士卒,高顺不再要求。

须臾,从三百多人的队伍中飞奔出十二个汉子,等他们将家眷挑选好后,高顺才最终走了过去。

两百余士卒的选择完后,六七百人的家眷还剩下了一百來人,高顺沒有再说什么,挥手让余下的这些给那三百人带着,而另外的一百九十九人并家眷则单独分离出來。

将军,该你挑了。士卒都知道,入关的队伍中,高顺是必然会在内的,他们沒有出声反驳,也不会出声反驳,同生共死,是高顺教给他们的信念,如果说高顺战死,他们之中更多的人都会选择追随于下。

是啊将军,该你选了一众人起哄似的大叫起來。

高顺愣了愣,看着面前高声叫着的士卒,绷着的脸上忽然变得红了,只是他的脸色原本就黑,这一下顿时变成了青紫色,而那原本淡定的神情,罕见的扭捏起來:选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