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瑕疵

仁清太子恍然大悟,静止住咬唇思索片刻,望见前面有一对将士赶来。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此计甚好,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要太多,选什么人来做说客得好呢?既要能见到鱼难成,又得在我跟前说得上话?”仁清太子侧目丈量自己与扬之覆的距离。

扬之覆没有丝毫察觉,点头答应着:“是,越少越好,以免泄露风声,招来横祸。这个人确实难找。”

“依我看,最好就只有你我知道。”

扬之覆一听,满脸惊愕,瞪圆眼睛看向太子,不等自己反应过来逃命,只见迅速拔出剑来,冲着扬之覆面门一挥,扬之覆被刺伤之后惨叫一声坠地,满脸鲜血。

仁清太子咬着牙,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将领们大声喊道:“扬之覆!你身为本太子的宾师,竟然勾结商人策反本太子,投敌叛国,还厚颜无耻地叫本太子和你结盟?!该死!”他说话时提高了声调,有意叫所有将士们听清楚。

随后,仁清太子掉转马头,携众将士,举着长剑,直奔鱼难成驻扎之地去了。

鱼难成一行人,加上车夫们,不过五十来人,面对着仁清太子的大荣将士并无防备,将士杀他们简直轻而易举,手起刀落,五十人倒地,满地的鲜血,发出的腥臭气味已经吸引了附近的乌鸦蝙蝠,它们的饕餮盛宴就在眼前。

鱼难成在营帐中,散开发髻,在帐中拨弄起了他随身备下的古琴,一曲《广陵散》,与空旷的郊野的乌啼之声相伴,

仁清太子握着沾满鲜血的剑,独自进入帐中。屋内的酒菜还未撤去,炉上的酒还是温的。

灯火闪烁着,仁清太子席地而坐,他沾染上鲜血带有凶狠目光的脸,与先前的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可鱼难成突然止住了琴音。

鱼难成忍不住流泪,悔恨莫及。他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慎说出了月娘和鱼菀青的行踪,害了她二人。就在太子侧过身去,使左手端起酒贪饮一杯时,他举起琴来使劲全身力气,朝他砸去。

仁清太子敢在鱼难成面前表现得坦然,便是早有准备,鱼难成举琴朝他而来,他只侧身一躲,鱼难成扑了个空,太子趁时横剑劈去。

鱼难成顿时扑倒在地,鲜血侵染了他的衣袍,鱼难成满面痛苦的表情。

“鱼公,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没人庇护你,你就来找我庇护你?你不是来跟我解决粮草问题的,是趁着我这缺衣少粮军心不稳便拿着粮食在我周围驻扎,威胁我庇护你的,是吧?你可真狠呀。”

“我的家人……你,要如何处置?”鱼难成因疼痛,声音变弱了。

“既然你活不了了,我也不瞒你,我只能定你为逆犯,这个罪名下,你的妻女自然是活不成的了,即使捉你九族的人不知道你有妻女,我也不好放过她们。毕竟……你的罪名是我给你扣上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做个好人,送你一家人去阴间团聚如何?”

鱼难成苦笑:“太子竟然如此说来,那鱼某人只能携家眷在阴间等候太子殿下了。”

后来仁清太子亲手将鱼难成斩首。

远处草丛中一群黑衣蒙面人将事情的过往,看得清清楚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仁清太子行为会被他们一字不落地记下,不过几日便会变成密函摆在敬灵帝的书案上。

“主子,咱们就不帮一把鱼难成吗?”一位声音较为年轻的蒙面人说道。

“还是来晚了一步,鱼难成被太子定为反贼,已经无用了,还可以做证人吗?皇上也不会留他的。”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

年轻蒙面人顿时无语。

太子一行人走过后,黑衣人走进废墟中,将现场有用的物件带走,其中包括一个尚有喘息的年轻人。

鱼难成死,百口莫辩,仁清借此机会,以“清缴”为名,收下鱼难成“谋逆”的罪证,享用他便宜行事之权,派给将士。此事传入京中。

武林城,之直总督府。

赵文贞端起一杯茶,吸嗅之,放下,摇头说道:“雨水不好,今年的新茶比不上去年的。”

之省布政使的脸笑得很谄媚了,上前解释说道:“今年的产量也不多,不过十来斤。”

“既然这么少,就别给我这儿送了,往京城送去。”众所周知,赵文贞对茶讲究,宁愿喝水,也不能喝到没有达到自己要求的茶。

“给谁?”

“一分为二,给赵阁老送去,剩下的一半,送到司礼监那几位公公手里的。”赵文贞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不要的东西转给旁人,旁人得了还跟得了宝贝似的舍不得喝。

赵文贞轻拍桌子,一位容貌俏丽的丫鬟踩着碎步上前来,将赵文贞手边的茶撤下,换上清水一盏。

布政使为难地:“总督大人,鱼难成的事,怎么办才好?”

事先也没人想到鱼难成到了北境会被太子以谋反之名诛灭,人没了这件事就成了死局,什么样到脏水都可以往他身上泼。那些牵扯其中的人不由得为此担惊受怕,上头追查下来,单单问他们鱼难成如何运着大宗粮草北上通敌,就这一件事,便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怕什么?”赵文贞不以为然地。

“怕上面来人查,鱼难成北上一事原意为何,咱们都知道呀,可现在事却事情成了这样……我们怎么说?”布政使略有迟疑。

赵文贞安详地坐着,不慌不忙地告知他:“龚光杰和司礼监一伙儿人,他们黑了多少银子,鱼难成的家底和他这些年做的事他们敢查?不查相安无事,一查就是把自己抖出来,他们会这么傻?巴不得人不查呢。再说,鱼难成准备好的粮饷,为何上送不官船,这件事我们不清楚,可你能说司礼监和户部不会不明白吧?”

“总督大人,那您说,赵阁老和太子爷会帮着我们说话吗?”

“他们不向着我们说话,还能向着谁说过?”赵文贞说到这儿,喝下一口水清清嗓子,看布政使给他吃定心丸:“之前的谋反、私自派饷都是内阁们的猜测,无凭无据,可真正敲定板砖说鱼难成谋反,还大义凛然把人宰了的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太子爷,他们更不敢叫人查了,要是查出太子杀良冒功,他还怎么做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