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耳

看,一切都在变,我要作一个革命音乐家,要叫喊出中国人民大众的声音!

——聂耳在日记中写道

影片档案

拍摄年份:1959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海燕电影制片厂

编剧:于伶、孟波、郑君里

导演:郑君里

摄影:黄绍芬、罗从周

作曲:葛炎、黎英海、刘福安

剪辑:朱朝升

主演:赵丹 饰演 聂耳

王蓓 饰演 万千红

邓楠 饰演 老江

高博 饰演 匡文涛

张瑞芳 饰演 郑雷电

高正饰 饰演 李天音

荣耀

这是新中国的第一部音乐传记片。它把人物融合在时代当中,将人物走过的革命道路和艺术道路有机结合起来,显现了主人公成长的轨迹。本片于1960年获第十二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传记片奖。

聂耳的饰演者赵丹以精湛的演技,将这位人民音乐家的思想、情操、艺术才华予以充分的表现,使聂耳这个不朽的形象受到国内外观众的喜爱。

人物:聂耳

聂耳(1912-1935)中国作曲家,原名守信,字子义(亦作紫艺),云南玉溪人。聂耳出身贫寒,自幼喜好音乐,能演奏多种民族乐器。中学时代积极参加进步学生运动,加入了共青团。1930年到上海,1931年在明月歌剧社任小提琴师,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以后他献身左翼音乐、戏剧、电影事业,写出许多传世之作。1935年拟赴苏联,取道日本,7月17日在日本藤泽市海滨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

代表作品有《义勇军进行曲》、《大路歌》、《码头工人》、《新女性》、《毕业歌》、《飞花歌》、《卖报歌》、《梅娘曲》等。这些作品表现了中国人民大众的深重苦难和英勇反抗精神,以及九一八事变后中国人民抗日救国的坚强意志。

光影故事

1930年7月的一天,一艘往来于上海与越南之间的法国商轮开进黄浦江,停泊在外滩铜人码头。这时的上海在国名党反动派统治和帝国主义侵略势力的控制下,成了官僚、资本家们享乐作恶的人间地狱。同时也是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前哨阵地。

轮船靠了岸,一位青年走下船。只见他右手提一个破旧的粗布口袋,袋口露出一支新的玉屏风萧和一根笛子,袋口边用布带系着一把月琴,左手提着几包沉重的药材之类的货物。他就是故事的主人公——聂耳。

聂耳带这么多乐器是因为他一直爱好音乐,曾跟一位民间艺人学得一手好月琴。一有空闲,他就会弹起心爱的月琴。

由于参加学生爱国运动,受到反动派政治迫害,聂耳不得已才离开家乡云南,来到了上海。并在一家商号做小伙计,帮忙拉车运货,以维持生计。

在一次群众示威中,他认识了共产党地下组织负责人苏平,并救了他一次。苏平送与他一份《告同胞书》的传单,他再次受到了革命的熏陶,心中的爱国思想又澎湃起来。

转眼就到了冬天。街头飘着雪花,冷冷清清。商店到处挂着“大廉价”、“不顾血本”、“关店大拍卖”等广告,仅管广告响亮,门庭依旧冷落,商业萧条,一片惨象。聂耳所在的商号也在这片萧条中倒闭了,他也失了业。

为生计所迫,聂耳急需找到一份工作。在尝试电影戏剧演员和打字员的工作失败后,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突然,他看到“五花歌舞班”招考练习生的牌子。班主赵梅农主考,乐师李天音监考。聂耳兴奋地前往投考,在弹奏了一曲小提琴曲后,他又拿起二胡奏起《金蛇狂舞》。赵梅农和李天音对他的演奏水平很赞许,连连点头。班主走到聂耳跟前,握着他的手说:“恭喜你,你被录取了!”。从此聂耳成为了“五花歌舞班”的一名小提琴练习生。

“五花歌舞班”里,海报已经贴出去,歌舞《桃花江》正在上演。

乐池里,李天音操第一小提琴,聂耳操第二小提琴。他们正在为《桃花江》伴奏。这时,通向后台的一道小门打开,一个剧务探进头来,示意聂耳跟他一起去化妆间化妆。

化妆间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小姑娘们被打扮成浓妆艳抹的妖冶的妇人,冯凤拿着粉饼到处找粉盒,高天人问他的眉笔谁拿走了……音乐家赵梅农和吴经理走进来,吴经理不失时机地提醒大家说:“大家卖点力啊,今天电影公司的老板、导演都来看戏了!演好了就可以拍电影!”冯凤在一边不胜羡慕:“拍电影,当明星,啧啧!”

前台表演的《桃花江》的女尖音传来。

听到这靡靡之音,聂耳停止了化妆,态度非常严肃地对赵梅农说:“赵先生,我们这些节目……”“这些节目,怎么样?”赵梅农问道。聂耳如实回答:“我看应该排练几个新的,合乎时代的……”赵梅农并没有顺着聂耳的话讲下去,而是非常得意地说:“刚才唱片公司经理对我说,我们灌的那些唱片,销路好极了!全国各地,南洋群岛,到处都抢着买,倒真是风行一时!”。

前台,《桃花江》已近尾声,剧务开始催场了。

聂耳去往台上,这次他在滑稽歌舞短剧中当一个角色,他表演得满头大汗。此时乐队席正奏到**,聂耳匆匆从小门入。他一面抹去脸上的油彩,一面抓起乐器,紧张地赶拍子。

闭幕,掌声四起。聂耳偷偷望着池座中观众鼓掌,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乐池里,队员们忙着收拾乐器,只有聂耳在一旁默然不动。李天音关切地问他怎么了,聂耳告诉他这是自己第一次伴奏……李天音鼓励他说:“你的耳朵感觉很敏感,手指头也比别人灵巧,进步也很快,很有希望能成为一个演奏家。”聂耳一时很兴奋,不住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常常指导我练琴!”

“耳朵先生,有人会你!”小姑娘小英从小门里伸进头来说。

聂耳来到戏院后台楼梯,来者是一个女学生,穿着一件很新的红衣服,色彩鲜明,背着身在看广告照片。她原来是聂耳在昆明的女同学郑兰英。聂耳兴奋地走上前去。两人寒暄几句后便进入正题。

聂耳问郑兰英:“你看过我们的戏了?”

郑兰英直接说道:“看过了,老实说,看了你表演的角色,我很失望!”

聂耳回答:“我自己也不喜欢,原来演的人病了,我临时代一下。”

郑兰英侃侃而谈:“你是我们昆明学生运动的中坚分子。怎么一到上海就变了样?这样的生活你满意?”

聂耳听到这话,只得支支吾吾:“是不好受啊,如果不是为了音乐,我一天也待不下去……”

谁知郑兰英严肃地说道:“你这是浪费青春!浪费才能!浪费生命!聂子,生命像火花。青年人的生活要像风云雷电,才痛快,才有意义!我希望你发出光和热,发出声音。”

郑兰英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想进一步跟他谈谈生活和思想。郑兰英说:“走!跟我出去散散步。”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替聂耳擦脸上残余的油彩。

聂耳接过手帕,自己擦着:“兰英!晚场我还得表演。”

郑兰英说:“好吧,那我走了。对了,我已经改名了,现在叫郑雷电!”

郑兰英说完,便与聂耳告别,离开了。聂耳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还未从刚才的对话中出来。

散场后的池座和舞台空****的,幕垂着,只有乐队席还露出一丝淡淡的灯光。聂耳坐在观众池第一排正中的座位上写日记:“……到上海一周年了!我就这样终此一生吗?”他在这个问号后面连续打了数个问号。自己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也写不下去了。聂耳苦苦地思索着:“这样的音乐生活,我能满意吗?”

他站起来,转身环顾观众座位。聂耳对自己说:“你要做个真正的音乐家!”他陷入了美妙的幻想:所有的空位上都坐满了观众,都在等待演奏优美的乐曲,就在聂耳思索该怎么开始的时候,突然台后传来一阵歌声“一个叫真真,一个叫爱爱,乖乖,特别快……”这低俗的音乐声将聂耳的思绪拉回,他眼前又是空**的观众席。聂耳沉默地坐回座位,在日记本上有力地写道:“……无论环境怎么样,不醉生梦死!不同流合污!不放松自己!要严格!要坚持!要……,下定决心的聂耳决定报考国立音专,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聂耳精神抖擞地走进国立东方音乐专门学校大门。口试室内陈列着世

界著名音乐家的塑像。两边用挂钩分钩起一半的厚呢帘幔的门旁,有两尊胸像,一尊是贝多芬,一尊是李斯特。

校长、钱也乐、孙英等人坐在一排。聂耳站在他们面前。

孙英对校长说:“这个学生的主科成绩很优秀。”校长听后微微点头。孙英转过来问聂耳:“你在哪儿学过音乐?”

聂耳坦然答道:“自学的。”

一边的钱也乐侧过头对校长耳语:“他是一个歌舞班的练习生。跑江湖的。”校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钱也乐转向聂耳:“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音乐艺术应如何才能够表达出那种纯洁的人性的优美情操?’”聂耳听后不慌不忙地说:“音乐艺术并不神秘,它是时代和社会的反映,是大众的愿望,大众的呼声,大众的……”

听到这里校长和一两个考试官的眉头愈皱愈紧。钱也乐打断他的话:“大众?大众懂得音乐吗?音乐是上界的语言!”

话刚说完,校长紧接又说:“我们这里,是全国唯一的最高音乐学府,所以学费比较贵,你能交得出学费么?”

聂耳没想到这个权威的音乐学校竟然如此狭隘,观注的只有学生的出身。他气愤地拂袖而去,当走到门口时,聂耳看着贝多芬和李斯特的塑像,轻轻地说了一句:“再会!”便走出口试室。考官们一时愣住了,校长在他的试卷上划了个“叉”。

就在聂耳因去国立音专应试受挫而苦思出路时,郑雷电找上门来:“走!把月琴带着。”郑雷电不由分说地说道。聂耳顺手取下月琴:“到哪儿去?”

“到你应该去的地方!”郑雷电斩钉截铁地说道。

两人一起在烟囱林立的工厂区的路上走着,路边几个男女学生拿着“救济十六省水灾”的小旗,手持毛竹筒向他们募捐。聂耳见到后掏出袋中全部财产——十几个铜元,投入贴着“十六省水灾救济会封”的竹筒中去。

晚上,工人夜校内,师生用桌椅板凳拼成一座简陋的舞台,挂上“沪东工人夜校赈灾游艺会”的横幅。聂耳和郑雷电在密密麻麻的工人观众中向前走。郑雷电向大家高呼:“音乐家来喽!”工人们纷纷表示欢迎。聂耳向群众挥舞乐器作答。到了台上,聂耳开始演奏。

台角,郑雷电和苏平在密谈。只听到苏平吃惊地说:“啊!他就是你说的昆明的那个学生?”郑雷电肯定道:“是,他要求参加革命工作!”苏平问:“你完全了解他?”郑雷电点头。

演出结束后,前台掌声雷动。聂耳走向后台。郑雷电上来一把拖住聂耳:“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苏平先生。”这时前台掌声热烈,苏平对聂耳说:“演奏得很好!你听,工人们多欢迎你!”聂耳注视着苏平,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想起好像在哪儿见过苏平,猛地一拍脑袋:“对了!去年‘八一’!”苏平也很惊讶:“啊……在外白渡桥……”

聂耳激动地像归队的孤雁:“我找得你好苦!郑雷电跟你说了吧,我要求做一些革命工作!”苏平点头。这时有人和聂耳打招呼,苏平趁此机会转身对迎上来的郑雷电低声说:“你先介绍他参加‘反帝大同盟’。”

苏平非常器重聂耳的政治热情和音乐才华,常常在政治上、艺术上帮助他进步。

与此同时,中国的形势越来越严峻。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出兵侵占东北沈阳,翌年又在上海扩大侵略战争。全国人民要求抗日救亡。但蒋介石抱着不抵抗主义,高叫“攘外必先安内”,对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对革命人士进行大规模围剿屠杀,到处是白色恐怖。

不久,共产党派郑雷电赴江西苏区学习。临行前,她与聂耳相约在龙华塔上作别。

聂耳站在龙华塔上,焦急地俯视、远眺。田野路上,一个红点自远而来。聂耳辨识到是郑雷电骑着自行车来了。郑雷电身穿一身红衣,头戴一顶红帽出现在聂耳眼前。聂耳见面就问:“你不怕引人注意?”郑雷电快言快语:“怕什么?我偏要穿红戴红,向反动派示示威!”两人转入正题。郑雷电告诉聂耳自己被组织上派到江西参加全国第一次中华苏维埃代表大会,就要离开上海了。聂耳听到消息后,既激动,又羡慕:“你,你真幸福!”郑雷电也无比兴奋:“全国人民都要幸福了!我们要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要有苏维埃宪法,还要有,有……”聂耳也跟着无限欢乐地朗诵出:“我们——‘所能获得的却是整个的世界!’

郑雷电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所以没有多说,就匆匆告别了。聂耳目送着郑雷电离去,觉得她仿若春天的燕子,快乐地振翅飞向广阔的天空。

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越来越猖狂。1932年1月28日,上海爆发了“一二八”战争。由于上海人民抗日运动的高涨,国民党十九路军将士向进攻上海的日寇进行了英勇的抵抗。

十九路军的抗敌行为,实现了上海人民抗日的愿望,上海人民积极准备了大批棉衣和食品,慰劳抗日将士。

聂耳等队伍的卡车开到伤兵转运站前。他做了个简短而激动的慰问演出:“各位勇士,抗日的英雄们!今天是旧历新年,我们来跟各位拜年!感谢你们为着我们老百姓,为着千百万妇女儿童,在这里英勇抗战……”

没等他说完,吴经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好了好了,咱们来唱个歌慰劳慰劳!”

歌舞班里这伙油头粉面、妖形怪状的男女演员,平时唱惯靡靡之音,这时又怪声怪气地唱起《桃花江》那种肉麻的歌来。伤兵们听了,非常反感。

聂耳看着这一幕,感觉到很惭愧,就站出来说:“我们唱个《马赛曲》。”

聂耳带头唱起《马赛曲》:“起来吧!祖国英勇的孩子们!斗争的时候来到了!”忽然苏平和音乐家张曙也来了,他们也随着歌声唱起来:“武装起来,同胞们,快结成队伍前进……”

这首雄壮的法国革命曲使伤兵和医务人员都转怒为喜,在他们的心头激起了更加强烈的爱国的热情。

一辆车子在一座被炮火破坏得很厉害的高大建筑物前停下来。挂着战地记者革命臂章的革命戏剧家匡文涛,跟着刘医生走出驾驶室,向正在唱歌的苏平、聂耳说:“《马赛曲》好是好……可惜是外国的,我们要有中国自己的歌曲!”

聂耳深有所感地看着匡文涛,似是自语似是询问:“我们自己的歌曲?”

夜晚,聂耳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看,一切都在变,我要作一个革命音乐家,要叫喊出中国人民大众的声音!”

形势日益恶化,歌舞班班主屈服于反动势力,演出低级庸俗的节目,聂耳最后愤然离去。

离开了歌舞团,聂耳觉得自己应该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1932年初秋,聂耳来到了北平。在去大众剧团的时候,恰巧遇到正在排戏的苏平。聂耳急切地向苏平倾诉:“我决不能在歌舞班里鬼混下去了。我要跟那些市侩主义的小市民决裂了!我要远走高飞,我要到东北去,当抗日义勇军!我十七岁的时候当过兵,从云南到广东、湖南。虽然没打过仗,我要上前线去,跟鬼子真刀真枪,拼硬功夫!”

在听完聂耳的诉说后,苏平冷静地问他有没有关系和路线,聂耳表示没有,但希望通过苏平的关系去东北。苏平对聂耳的热情很是理解,但劝说他:“先在这待几天,这儿正需要你,先参加我们纪念‘九·一八’一周年的演出。‘左翼剧联分盟’布置了全市的联合大公演!”

为纪念‘九·一八’一周年,北平各大剧团联合大公演。剧场里座无虚席,鸦雀无声。

台上正演着《沈阳城外》。

林大琳扮演的中年妇女,在操持家务。宋怀昭演的是教师,正在批改学生作业。小喜演小学生,在灯下温习功课,她念着:“我国地大物博,出产丰富……东北三省是我国……”沙阿蒂扮演女学生,背着书包,唱着民歌走上来。

台上的戏正渐入佳境,突然,帷幕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场内灯光大亮,观众议论纷纷:“为什么下幕?”“怎么只演了一半?”“禁演了!”“出事了!”观众惊疑四顾。

剧场四周的太平门和出入口等交通要道,站满了荷枪的警察宪兵和便衣特务。后台,便衣特务和宪警气势汹汹地向演员们吆喝:“禁演了!快走!”

从舞台上刚下来的和原在后台的演员们,有的愤怒,有的忍不住低声啜泣,有的咬紧牙关。聂耳站在一边,像将要爆炸的炸弹,捏紧拳头,狠狠地向墙上猛地一击。

苏平走前一步,噙着泪对台下的观众说:“

同胞们!我们的戏被禁演了……因为戏里头有一句‘东北是我们的领土’……这句话不准说!在我们的舞台上不许说‘东北是我们的领土’!这,这……”

少数观众顿时激愤起来:“东北是我们的领土,为什么不准说!”“为什么要禁演?”全场**起来,无数的手臂挥动着,雷动的口号从群众中冲出来:

我们有演戏的自由!

我们有看戏的自由!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打倒汉奸卖国政府!

我们要收复东北失地!

东北是我们的!

台上台下的群众的爱国热情都被击出来,向反动势力示威抵抗。场面眼见就要失控,“砰”的一声,宪兵队长向上放了一枪。场内观众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住了,刹那间静了下来。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聂耳拿着提琴走到台前中央,奏起《国际歌》:

起来!

饥寒交迫的奴隶……

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群众大合唱。宪警,特务们看到群众慷慨激昂的情绪,顿时不知所措。

《国际歌》愈唱愈激昂。聂耳激动地演奏着。特务们企图突破观众结成的围墙向台上冲过去。几十位观众奔上台,保护演员们走下台来。台下,观众们肩并肩、手挽手筑成一条长长的夹道,特务们被推挤开。

聂耳在观众的保护下,奏着《国际歌》走出剧场。后面跟着苏平和演员们,长串的队伍唱着《国际歌》向前走去。

在北平参加抗日救亡戏剧运动不久,苏平、聂耳调回上海工作。行前,他们来到万里长城。

长城连绵起伏,蜿蜒万里。聂耳、苏平、林大琳和另几位演员站在长城上,极目远望。群山,古垒,旧堡,山坡上的羊群。聂耳被这雄伟的景色深深吸引,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祖国的伟大、可爱。但一想到此时河山破碎,东北沦淊,聂耳顿时义愤填膺,一股无比充沛的生命力量从心中油然而生。聂耳激动地告诉苏平:“凭着万里长城,我对天发誓:我要把我的生命献给党!献给祖国!献给国际无产阶级!”

离开了北京,聂耳到了上海,参加了党领导的苏联之友社音乐小组的活动。这在聂耳政治思想上、音乐创作上都是一个新的起点。为了使作品富有生命力,倾诉人民的声音,聂耳经常去访问、观察、体验工人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由聂耳谱曲的歌剧《扬子江暴风雨》诞生了。这部歌剧演出时,他亲自扮演了剧中码头工人老王这一角色。由于他平时深入群众体验生活,耐心倾听,搬运工人的形象早已刻画在他的脑海里了,所以这个角色塑造得很真实,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也打响了粉碎反动派文化围剿的第一炮。工人们称赞聂耳是为工人写歌曲的第一人。与此同时,苏平庄重地告诉聂耳他的入党申请已经批准了。他已经是一名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战士。

此后,聂耳的音乐创作如长江大河,**。他相继创作了《铁蹄下的歌女》、《毕业歌》、《大路歌》、《新的女性》、《开路先锋》、《塞外歌女》等革命歌曲。这些歌曲通俗易懂,强烈地表达了人民的生活意志和愿望,一时家喻户晓,全国风行。

这时,国民党反动派对革命文艺工作者进行了疯狂的血腥迫害。为了保存力量,迎接更艰巨的战斗,1935年春,党组织决定送聂耳去苏联深造。出国前夕,苏平给了聂耳一个香烟纸壳,上面写着《义勇军进行曲》。苏平告诉他这是由田汉创作的,草稿还没有来得及抄,田汉就被捕了。聂耳听后深受感染,表示一定在自己离开祖国之前,再战斗一次!聂耳满腔怒火在燃烧。战斗的号角在他的心里,在他的周围到处吹响,吹出雄壮庄严的曲调。他立刻拿起笔来,飞快地写出一个个有力的音符,虽然是在这样的黑夜,他的面前却是一片光明。他越写越激昂,越写越有力。

聂耳终于在一夜间完成了《义勇军进行曲》,这首不朽的革命歌曲——中国人民发奋图强的战斗的号角。这同时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由来。

1935年7月17日,在前往苏联取道日本时,聂耳在日本藤泽市海滨游泳,不幸溺水身亡。

聂耳离开了,但他的歌声却深深地留在祖国,激励着中国苦难的人民:“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祖国到处热情澎湃,民兵正吹起进军号,拿起红缨枪,前赴后继,奋勇杀敌!

中国人民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国民党反动派手中夺取一个又一个城市,直到取得全国的解放。

聂耳的歌曲将永远受到人民的喜爱,世代流传。每当我们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雄壮的歌声穿越时空给我们每个中华儿女以勇气和力量。

点击点评

人物传记·政治成长·音乐成长

《聂耳》是我国第一部以人民音乐家的战斗生涯作为主要情节内容的人物传记片。该片结合时代特色和主人公的创作道路,穿插了不少聂耳的歌曲,既服务于主题,又为本片增添了艺术气氛,聂耳形象色彩更加鲜明。编导选用聂耳的代表性作品作为全片的音乐基础,使音乐、剧情、人物思想发展水乳交融、浑然天成,聂耳的人物性格,他所具有的乐观主义精神呼之欲出。

影片把主人公性格的成长和音乐创作水平的提高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为此,编剧把聂耳创作《义勇军进行曲》的过程,作为剧本整体构思的焦点,让“政治成长线”和“音乐成长线”辩证的相互影响与有机交错,并以此作为描绘故事情节、刻画人物性格和抒发剧作家自己思想感情的手段。

空镜头和音乐的结合以不同的语言表示同一内容,声画结合,互相形容。影片中空镜头的使用使得观赏者的想象得以纵横驰骋。在这里,空镜头的使用使乐曲的感情得以很好地发挥,而离开了音乐,空镜头也不能包含那样比较深远的意境。他们紧密结合,互相依赖。

回望精彩

为纪念‘九·一八’一周年,北平各大剧团联合大公演。剧场里座无虚席,鸦雀无声。然而,警察宪兵和便衣特务突然围住剧场,扬言禁演。而禁演是因为戏里头有一句“东北是我们的领土”,这句话不准说。

从舞台上刚下来的和原在后台的演员们,有的愤怒,有的忍不住低声啜泣,有的咬紧牙关。聂耳站在一边,像将要爆炸的炸弹,捏紧拳头,狠狠地向墙上猛地一击。

少数观众顿时激愤起来:“东北是我们的领土,为什么不准说!”“为什么要禁演?”全场**起来,无数的手臂挥动着。聂耳拿着提琴走到台前中央,奏起《国际歌》……

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群众大合唱。宪警,特务们看到群众慷慨激昂的情绪,顿时不足所措。《国际歌》愈唱愈激昂。聂耳激动地演奏着……

星光:赵丹

赵丹(1915-1980),中国著名电影演员,原名赵凤翱,山东肥城人,生于江苏扬州。1933年,加入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1937年因主演经典影片《十字街头》和《马路天使》而一举成名。抗日战争爆发后,赵丹加入到抗日救亡演剧三队,辗转各地。1945-1949年,主演影片《丽人行》、《乌鸦与麻雀》等。新中国成立后,在《李时珍》、《聂耳》、《烈火中永生》、《林则徐》中饰演主要角色。论著有《银幕形象创造》、《地狱之门》等。

赵丹成功的角色创造,为影片的成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创造角色的过程,实际上是由情如理、由理如情的过程。这个过程并不是机械的反复。情与理是辩证的统一关系,而这常常交错进行或溶为一体。在实际工作中,这个过程往往表现为十分错综复杂的情况。而最根本的,在于生活。

进摄制组之时赵丹已届中年。为了表现出聂耳年轻单纯、热情聪慧、嫉恶如仇、青春勃发的品性,赵丹从人物造型入手,面部化妆剑眉挺拔、星眼生辉,穿上学生装,剪一个三十年代流行的学生发型,着重突出角色的学生气质,显得朝气蓬勃。

战斗的精神是聂耳的性格基调,从头到尾始终不变,这是赵丹演绎聂耳这一形象的精髓所在。

在影片中,赵丹寓个性特征于动作神态之中,但仿佛这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来,可谓炉火纯青。

空镜头

空镜头亦称“景物镜头”。指影片中只表现自然景物而不出现人物的镜头。一般用以介绍环境、烘托气氛、渲染意境、表达创作者的态度或抒发影片中人物的思想感情等。在银幕的时空转换和调节影片节奏方面也有独特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