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下了手术台才不到一个月, 居然还那么能折腾。

她累到不行,被他反复折磨着,体力告急时, 感觉他亲了亲她后背, 退开。

陈听半眯着眼,眼看他起身站床边套上裤子,随后开了床头壁灯,随后捏住她脚,抬起,往后推, 垂眼仔细看着,“有点儿肿了。”

陈听知道拗不过他, 说了句“烦死了……”随即抬手拉起被子捂住脸。

“这么害羞?”路淮津带着笑的嗓音贴近, 手从她腰间过去, 将她抱起来,被子滑下去,在灯光下,陈听确实还没适应被他这副眼神仔细打量, 于是急忙贴近了他。

“你干嘛?”

“放心, 不做了, 抱你进去清理下。”

她小声说:“我自己能走。”实则腿根挺疼, 整个人都是酸软的状态。

好在路淮津在浴室里还算得上老实, 除了眼神实在不清白, 举动上还算得上得体。

等到洗完回了卧室, 陈听趴在**, 感觉自己被他从背后搂紧了, 哼唧两声, 眯过去了。

转天,陈听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时间,约莫十点半,“这么晚了?”

嗓子哑得不行,甚至有点儿疼。

路淮津睁眼看她,笑了笑,“这么那么哑。”

她用脚轻轻踢了下他,“你还好意思说。”

昨晚的记忆袭来,她有点儿难为情,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贴在她耳边说了句“怎么叫得那么好听?”,她就像着了他的道似的,现在想来,羞意上头,更是看不得他那不正经的眼神。

陈听掀开被子,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她抬手够起他的长袖打底,套在身上,洗漱去了。

路淮津视线从她露在外面的那双腿上收回来,“操……”

等她洗漱完了,他还坐在**,陈听拧着眉过来掀被子看了眼,伤口略微泛粉,是长了新肉的痕迹,确实没好透,她抬手,在他腹肌上轻轻掐了一把,“怎么就那么忍不住?”

随后视线一扫,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怔愣须臾,随后起了坏心思,抬手往那儿抓了一把,听见路淮津闷哼一声,陈听笑着,转头得意地跑了。

去学校自习是路淮津送的,陈听下车前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随后说:“忙去吧,记得吃药啊。”

路淮津笑着点头,等小姑娘跑了个没影,调头驶出,将车开到了环霆。

大家都知道路淮津做了手术的事情,前台见他进来,一时间急忙起身点头,男人之前冷情冷脸,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没成想今天也冲她点了下头。

前台正犯迷糊,瞥见路淮津手上拎着那袋子药,似乎琢磨出点门道来。

她心想,路总估计是在开始给自己积德了,毕竟与人为善才能少生病。

半小时后,路淮煜的秘书在群里开起了小讲座。

【绝了,二公子来找路老大了,拎着一袋子药。】

有人回:【干嘛?路老大生病了?】

【傻吧你,二公子做手术回来,可不得吃药吗?】

【什么要还要拿去他哥办公室吃?】

秘书又发话:【前情提要,咱路老大是离了婚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吧?】

【别卖关子!我拳头捏紧了!】

秘书:【神秘一笑.jpg】

秘书:【是这么回事儿,我进去拿文件,二公子把那袋子药甩桌上,路老大拿起来看的时候我瞥了眼,上头用笔写了吃法,每天几次每次吃多少,写得一清二楚,路老大单纯了,就问:“谁给你写的?”,二公子可不是就等他这句话嘛,立刻说:“老婆给写的。”说完,又开始补刀:“哦,忘记了,你没老婆,不好意思了啊。”】

秘书:【路老大脏话写了满脸,我看就差动手了。】

【哈哈哈哈损不损啊!绝了。】

【妈的,好甜,二公子之前在微博秀恩爱是真的秀到我了,谁能想到啊,平时不都是不苟言笑的?】

前台看见,立刻化身尖叫鸡加入了群聊,等到差不多下班的时间,她眼看着路淮津从专用电梯出来,手上还是拎着那袋子药,立刻摸出手机开始打字。

*

陈听期末复习期间,因着知道路淮津伤口还没好透,怕剧烈运动伤口撕裂再次发炎症,陈听在家时都穿得很保守。

这天,路淮津散步去校门口接陈听,拎着她的包,牵着她手再跟她一起走回去,漫不经心问她:“什么时候考试?”

陈听说:“三天之后,我一周不到就考完了,安排得比较紧,太累了。”

话里话外无非透露一件事儿:别碰我,没空没心情。

路淮津闷声不说话。

陈听晃他的手,“听见没啊?”

“听见了。”

进了家门,他果真还算老实,陈听洗完澡去书房复习,他就自己待在客厅看电视,等陈听抻着肩膀慢吞吞走出来说睡了之后,他关了电视,终于起身,转头进了次卧。

陈听讶异,这人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于是,自顾自抱着手机进了房间。

一分钟后,门被推开,陈听转头一看,路淮津拎着件白衬衣走了进来。

他的衬衣,休闲款,宽宽大大,他看着她,“穿上。”

陈听:“嗯?”

“前两天让你养养,今天也差不多了。”

陈听惊呆了:“你不是说听见了?”

路淮津没个正形地道:“听是听见了,但是我不想听……”

她不动弹,他就动手帮她换,陈听半推半就地被他套上衬衣,也仅有一件衬衣而已。

他凑过来,光用手指就能让她难耐,陈听很轻地哼着,骂他:“让我穿着这个,什么毛病?”

他含住她耳垂,含糊着说:“还想让你穿别的。”

陈听气呼呼道:“我不穿。”

他特配合地点头,“行,不穿。”随后往她手里递了个塑胶包装的东西,哑声道:“宝贝,帮我戴。”

他眼神催促着,知道她害羞,却偏不放过她,炽亮的灯,他偏要她直视他、看清他。

陈听手在发抖,边弄着,边小声催他:“灯……”

他将她手往后摁,“看着我。”

“看看,我是怎么……”他贴近,在她耳边说了最后三个字。

陈听有些承受不住,抓住他的背,等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才气息不稳地说:“谁想看你?”

没成想,他倒是挺“言听计从”,抱着她掉了个个儿,轻轻摁她后背,“趴下去。”

……

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徘徊,她知道他又抱她去洗澡了,但实在困得受不了,很快便睡了过去。好在路淮津也并不是那么没谱,直到考试周,都没再折腾她。

等到终于考完最后一门课的时候,何若语订了票准备回家,走之前,陈听请她吃饭。

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内,何若语翻出手机来看日历,“十月二八号就过年了,你们去哪儿过?”

陈听摇了摇头,虽说上次路淮津说过要在外公家陪他们过,但她确实不知道路家那边是不是介意,最终还是要问过长辈意见才好决定。

何若语又说:“时间过得好快啊,我妈妈知道你结婚了,非催我相亲,我烦得都不行了。”

“才大三相什么亲,我这是特例中的特例。”

何若语笑着,说:“其实你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我还挺担心,不瞒你说,你老公虽然帅,但是气质里多少带点儿凶,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不耐烦你么?我就怕他对你不耐烦。”

陈听垂着眼轻轻笑了,“一次也没有过。”

不管是吵架她胡乱跟他作,还是别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不耐烦过。似乎,他的耐心永远会用在她身上。

何若语酸得不行:“可真是羡慕死了,以后我也要找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定可以的!”

陈听把何若语送回校门口,自己回了家。

路淮津最近又忙了起来,陈听担心他瞒着自己偷偷喝酒,身体遭不住,于是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

他那头环境不算安静,但也不吵,他接起电话,问:“怎么了?”

陈听明明白白开口道:“查岗。”

他一笑,“取个东西就回来,吃饱了吗?”

“饱了。”

“行。”

电话挂断后,陈听开始修片,期末考让她欠了一屁股债,年前必须忙完才行,她估摸着自己这个假期应该不会过得太舒服。

一小时后,路淮津回来了,手上拎着个她喜欢吃的巴斯克蛋糕,还有个不显眼的盒子。

陈听接过蛋糕,笑着说:“你要让我胖死?”

他掐她腰,“太瘦了,体力也不行。”

这话一出来,陈听便不免往不太健康的方向想了。

她躲开他的手,自顾自窝到沙发上开始吃蛋糕去,吃了几口一抬眼,瞥见路淮津正接水,随后走过来边喝水边看她吃。

她盯着他手上那个杯子,一时觉得眼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又觉得不像话,最后还是带着猜测放下勺子,走过去拿起他手上的杯子看了眼。

杯壁上,几道金色痕迹盘错纠结,远看以为是杯壁上的图案,凑近了才发现,明显是修补的痕迹。

陈听知道,这是金缮修复,工艺复杂又麻烦,花费的时间精力远比她做一个杯子来得多。

眼看她捧着水杯满脸惊喜的模样,路淮津抬手敲了敲她脑袋,“不想送我了?”

陈听摇头,转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像小猫。

“路淮津,你怎么那么好啊?”

路淮津不解地看着她,俨然不太相信她的口头吹捧。

陈听放下杯子,抱住他脖子,嘴唇贴上去,亲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被别人小心翼翼呵护珍藏的感觉有多幸福,她语言笨拙,行动也是,好在,路淮津似乎能包容她的一切。

路淮津回应着,拍了拍她,语带暧昧问:“想了?”

陈听一愣,摇摇头,一下从他腿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