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之上的嘈杂声让温言微微回过了神。
细长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指甲用力掐住掌心所产生的疼痛让那种似痒非痒的感觉停了下来。
理智回笼。
市一中的校长和领导们对这场面倒没有太在意，只是让老师们维持起各班纪律。
学生们不清楚，可他们知道，这付清辞毕竟是付家太子爷，青城首富唯一的儿子，顽劣点也正常，他们不可能真把人家的公子收拾一顿，供着还来不及呢。
付清辞跑了大半个操场后便没了兴致，跟王克举手投降，然后跟在气喘吁吁的老王身后去了办公室。
其他学生听完学生会主席的总结陈词后，也被班主任们带回了教室。
市一中虽然校风开明，但每年也是要保证升学率的，并且学校里尖子生还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里，任课老师们主要复习了下之前学过的内容，为学生们第二天要迎来的收心考试做准备，布置的作业也是自行复习。
胡元安向来对每一场考试都认真，小到老师上课随手发的测试，大到模考，他都不允许自己的成绩有退步。
温言在这点上和胡元安不谋而合，只不过没有胡元安那么拼。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一响，胡元安便从笔记中抬起脸，转头道：“言神，要不要去图书馆再看会？”
这两天各年级都没有晚自习，他们在班里待不了，但可以去图书馆继续学习。
温言思考了片刻：“好。”
因为付清辞，他今天一整天精神都没集中，上课时纯粹靠着直觉在做题。
……
温言和胡元安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七点多了，食堂已经关门，两人便决定去附近美食街解决晚饭。
市一中的地理位置不错，东边有新兴商业区，交通便利、适合游玩，再往过是温言家。而西边则算是老城区和几所别的学校，那附近有一条美食街，都是老店、味道好，不少学生毕了业也总想着再去吃一回。
两人出了校门，顺着林荫道朝西走去。
胡元安正跟家里人发消息说他不回家吃饭了，而温言因为又被付清辞勾起了他的渴肤症，校服边角被他揉作一团，捏在手里，衣料的手感让他心下的烦躁消退了些。
市一中的校服是普普通通的蓝白色加上胸口的校徽，但是耐脏抗造又舒服，也难怪付清辞骑摩托也穿着。
就在这时，五六个穿得像精神小伙的他校男生从一旁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挡在了二人身前。
胡元安的手机一下子被其中一个男生抽走：“！”
领头的那人叼着根烟，吸了口后上前吐出烟雾：“市一中的？怎么就派出这种货色，瞧不起人？”
“笑死，看来十三中的那帮现在不行了啊，这种还需要咱们出面找场子？”
“哈哈哈，这俩菜鸡，我一拳一个！”
温言因这话语和呛人的烟味蹙起眉来，但在对方眼中看来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胡元安那句「你们怕不是找错人了」还没说出口，就见抽烟的那混混头一把揪住了温言的衣领。
那人恶狠狠地道：“你小子给谁脸色看呢！”
温言这下子连掏手机报警的心思都没了，神情漠然，忍着不适推开了那人的手：“滚。”
声音并不大，但其中冷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胡元安也没遇见过这事，更没有见过温言这样带着戾气的模样。
他不安地解释道：“大哥们，我们是市一中的没错，但我们只是路过，无冤无仇的，能把我手机还给我吗？”
可惜，混混们向来不是什么理智派。
领头的人见温言竟然如此挑衅他们，盯着温言恼怒地看了几秒，然后二话没说就挥拳上去。
“艹，言神！”胡元安惊呼，看见温言稳稳躲开后才松了口气。
再然后，其他几人竟也冲了上去，胡元安暗骂这帮人不要脸，竟然人多欺负人少！
胡元安忙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让他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人推着他的脸，脸上的眼镜摇摇欲坠，但他仍锲而不舍地喊道：“来人呐，打人啦！！”
话音刚落，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红——是付清辞！
胡元安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见到校霸过，忙冲他道：“辞哥！言神被那几人围着呢！”
付清辞：“慌什么？有小爷在。”
于是，胡元安就看见外面的一名小弟被校霸揪小鸡似的拽走了，然后又踹向了另一人的膝盖窝，两人双双倒在一旁。
温言没打过架，只是出于不愿被人碰到的想法躲避着，这让领头的混混更加来气了。
你妈的，玩他呢？！
混混头儿决定不再留手，快步上前朝温言攻去，温言顿感不妙——
下一秒，却见那小混混被一脚踢飞，而自己被人朝后一拉，撞到了一个人怀中。
那人比温言高些，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停了几秒，看他稳住了身形才松开。
鼻腔中尚未消散的难闻烟味被取而代之，一股属于少年的清新柠香混进他的呼吸，让他难受了一天的渴肤症也因那几秒的触碰好转了不少。
温言没忍住，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又往那人身边靠了下。
些许温度透过校服外套透了过来，让人倍感心安，那种没得到满足的烦躁和难过统统消失了。
温言：“……”
——等等，他怎么回事？！
而付清辞对温言闻了他又朝他贴过来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像是认生的小猫决定靠近人类的样子。
小同学看着也没受伤啊……不至于脑子被人打坏了吧？
付清辞愣了几秒后才找回了声音：“咳……你没事吧？”
温言答得迅速：“没事，谢谢。”
随后有些不自然地又挪开了些距离，声音却不像往日那般清冷。
付清辞有些不解，想着是把人吓到了便道：“那行，往后稍稍吧。”
温言有些疑惑，而胡元安看危险解除松了手，朝他这头跑来，低声道：“走走走，言神我们去一边等着。”
再然后，温言便看着付清辞上前将那几人一顿收拾。
别说，温言算是知道为什么付清辞的校霸名头这么响亮了，这人打架的时候挺有诀窍，力量和速度也都是拔尖的，对方一脸痛苦面具，而付清辞轻轻松松的，颇有美感。
本来还能跟他对打的小弟一个个被放倒，那混混头被一拳打上了鼻梁，晕眩感突然而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付清辞居高临下地放了句狠话：“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想替十三中的人找场子？再别来了，不然你辞哥见一次打一次，懂？”
混混头一脸屈辱，但还是点点头。
胡元安在旁边开口：“辞哥，我手机还在他们那……”
付清辞一个眼神，拿了胡元安手机的小混混也顾不着疼，忙上前把手机还给了胡元安，好在有手机壳的保护没坏。
付清辞又挥挥手，小混混们互相搀扶的离开了。
见那帮人走远后，胡元安朝付清辞又道了声谢。
“没事，本来就是他们约架找错了地，你们被牵连进来的。”付清辞随意捋了下凌乱的红毛，“行了，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走了。”
胡元安：“哦哦，好。”
胡元安看着付清辞离开的背影，感慨道：“没想到校霸人还挺好的，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嘛。”
温言歪了下头：“可怕？”
胡元安知道温言这人平时只沉迷学习，也很少主动社交，更别说知道这些学校八卦了。
他清了下嗓子道：“就是付清辞高一入学后一战成名，跟高三的一个学长起了冲突，直接在篮球馆里打起来了。结果那学长转学了，他没事，所以大家都在传他家背景硬。”
“而且他平时不好好学习，整天逃课打架的，老师也管不住，谁敢招惹呢？”胡元安顿了顿，“不过，校霸也就跟他那好兄弟和一帮小弟玩，别的人他也不放在眼里，咱们倒也不用担心。”
更何况今天他俩还被付清辞出手相助，感觉校霸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温言点了点头：“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
夜幕降临，温言回到了家。
校服因为被那混混头沾染上了烟味还被抓了衣领，温言怎么想都觉得有些难受，一回家就换上了家居服。
他拿着校服放进了洗衣机里，又去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套校服备好。
衣柜里还摆放着之前附赠的香薰包，柠檬片和些许干花混在一起。
以往，温言并不会觉得这柠檬香薰包味道淡了还是浓了，但今天那人的气味却好像还残留在鼻尖。
比起这种人工香精的浓郁气味，付清辞身上的味道更加像是一杯淡淡的柠檬水，清新中带有一丝微甜。
鬼使神差间，温言又想起了付清辞握着话筒的手。
指节分明且修长，随意地将话筒握在手里，感觉毫不费力。
打架那会儿，付清辞握拳用力时，青筋从手臂上蔓延至手背。
还有在他怀里时，皮肤下涌起的丝丝舒爽，本能让他想更加靠近些。
“砰。”
温言将衣柜门猛地关上，双眼紧闭，深呼吸了下。
片刻后，他伸手把那香薰包取出，找了条毛巾包裹了下，塞进了衣柜最深处。
凉水澡再次上线，让温言的思绪渐渐平静。
他擦干了头发，坐在书桌前回忆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认清了一个现实。
托付清辞的福，他在精神紧张的状态下被碰到，像是以毒攻毒，所以不再抵触那人的靠近。
也是托付清辞的福，他靠自行缓解了几年的皮肤饥渴症不再受控了。
而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付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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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原一脸享受：“这家足疗果然很不错，你觉得呢？”
桀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