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女子不好欺

我微微一怔,明白他讲的意思。这些道理我也都懂,只是心结难解。

柳靖峰见我发怔,又道:“三哥他生性暴燥,即使他得到了江山,也只是百姓之祸。”言下之意不管我是于公于私,那一次出手都是对的。于私,替我的夫君保住了地位。于公,保住柳征的皇位便是为全天下百姓谋福。

想起那日柳靖峰还带兵来之前对他的种种猜忌,不禁感觉自己有些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虽然没有柳征的治国之能,却是一个明白大事理,不拘小节的伟岸男子。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面对的柳靖峰,我突然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心里面有些节似乎被打开了。

柳靖峰也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局殘局让我发呆。他虽然不知道我心里的百转千回,却也非常识趣的留给我独自思考的时间。

柳靖峰走后,我想了想,终是推了玉宁宫的大门,看到落叶飘飘,才惊觉又到了秋天。掰着手指头一算,我嫁给柳征也已经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时节交替,万物成定率。春去秋来,千古不变。变得只是这世人繁杂的人心和无休止的争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不为天下,只为所爱之人。所谓的勇气,还有守护,怎能不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人也有善有恶,事情自然就有对有错,换个角度来看,好事也是坏事,坏事也是好事,就看是怎么去看了。

想通了,不由得神清气爽。

或许我不该杀人,但是我也不想死。江山与我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活着却与我息息相关。全天下人的争斗与我也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是柳征在意的事情,我又岂能置之不理?我不是完人,但我也需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些。没有了性命,又何来的幸福。

忆起爷爷讲过的话,心里不禁有些苦笑。或许真如老头所言,有些命是躲不过去的。我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个皇后的劫难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了。

我的心承受得了这一次,再承受不了下一次了。

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好笑。和柳征的闹剧,以及这一年来的经历的事情,比我过去十六年都要多。人都会长大吧,或许我也是在慢慢的长大。经历了这些事情,我反而有些迷糊了,善恶的标准反而有些不是太清楚了。

其实也没必要弄的太清楚,有相爱的人在身边便好了!

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淡绿绸衫,秋风吹来,我的衣裳便显得有些单薄了,刚觉得有些凉意,一件长袍便系在了我的身上。回头一看,看到的是柳征欣喜的眼神,我的心里不禁一酸,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让他担忧了。

柳征还身穿龙袍,知道他是一下朝便来找我了。穿上龙袍的他,看起来威武而又庄严,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些陌生。可能是初次见他穿龙袍的样子,还需要些时间来习惯吧。朝他灿然一笑道:“征哥,皇宫里真闷,我想出去走走。”

柳征将我拥在怀里道:“你想出去的话,我明日便陪你出去,如何?”语气中是难掩的欣喜和激动,还有满满的宠溺。

我心中一喜,忙道:“好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出皇宫了,快闷死了!”多久没出皇宫了,好像自从从千机城回到长山便再也没出去过,就连走出玉宁宫大门的时候都不多。

柳征的脸上也满是笑容,隐隐有看到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我心里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是让他操尽了心。或许对相爱的人来讲,我的快乐便是他的快乐,心里暖溶溶,有这样爱我的夫君真是我的福气。

我却知道他平日里是极忙的,要陪我出去,便是要他放下一天的国事。心里想起在叛乱的那一夜他讲的话,我的幸福对他来讲胜过了西楚百姓。这是一个男人自私的想法,却让我觉得幸福无比。只是我又怎么会让他为了我而放弃整个西楚呢?

在他看来,我出去走走总比把自己关在玉宁宫里好上太多。国事放下一天远没有我提前一天幸福来得重要。

这一次,柳征没有食言,早上一起床便陪着我出门了。

他一身黑色的便装,金线镶边,看起来俊朗无比,眉目间隐隐有些霸气。那份气度,让我着实着迷。才发现我的皇帝夫君原来是如此的帅气,以前虽然觉得他长的很是英俊,却没有一刻让我如此着迷。

我还是喜欢看他穿便装的样子,那身龙袍么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一想起宫里的那些规矩,我心里就发寒,改天跟柳征讲讲,我讨厌那些规矩,让那些该死的规矩见鬼去吧!

才想起来,自他登基以来,我就从未向他行个礼,我也实在是忍受不了见到自己的夫君还要三脆九扣的。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意?若有机会定要问问他。如果我见到他还要行大礼的话,就先骂他一顿,然后不理他。

坐在马车之上,我又想起那天叛乱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收的尾。迷迷糊糊间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征哥,你把那个采莲还有柳靖青怎么处置呢?”

柳征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问这个问题呢?”他虽是叹气,倒像是舒了一口气,或许对他来讲,我能这样问,到少表示我放下了那夜的事情,我愿意去面对了。人遇到危险的事情或者伤心的事情都会选择逃避,那晚我面对了,事后我也一样能面对。

我笑道:“我已经窝了这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知道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这世间的对错定律,原来就没有绝对。

柳征眼里划过一丝赞赏,声音划过一丝冰冷道:“采莲我把她休了,柳靖青必竟是我的亲弟弟,只是把他关在大牢里罢了。”

我轻舒了一口气,他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我不禁想起那晚柳靖青要置柳征于死地的模样,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但是柳征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没杀采莲是因为扶桑国有个规矩,不管是王候将相的女儿,还是平民百姓的女儿,若是被夫家休了,便要终身为妓。所以她哪怕贵为公主,也一样逃不了这个命运。”

柳征终究是记仇的,手段终究是不同于常人。这样的一个惩罚,对女子来讲,实在是一件非常大的惩罚,只怕是比死更难受。

柳征看我抽气的样子,接着解释道:“自上次我们共同守卫皇宫后,我便决定,我的事情不再瞒你,只要你问我,我就如实以告。就怕你不问我!”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希望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但却不希望那些事情件件都以不同于常人的手法处置。柳征也确实不是常人,他是西楚的皇帝。为了保住江山,为了让老百姓有更好的日子过,对于某些事,某些人,他也不得不狠心吧。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她始终是你的妻子,这样做会不会太过?”采莲虽然有错,但是这个惩罚实在是让人。。。。。。

柳征淡笑道:“她们也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当初娶她们时,不过是为了得到她们父兄的支持。娶过来后我从未碰过她们!”说起来云淡风轻,当初他在做这此事情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或许对以前的柳征来讲,女人始终不过是玩物。难怪在凌国时能听到他的那些传言,看来还有几分是真的。

我不由得惊呆了,不由得道:“你。。。。。。”

柳征轻轻的握住我的手道:“因为不爱,所以也不想碰她们,小时候见多了娘和二娘的事情,我心里很是厌倦,便干脆一个都不宠。所以采莲她也不是我的女人,一年前,她与靖青生下了一个孩子,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没有拆穿罢了。”他的心如明镜,原来一直都有容人之量。

我再次目瞪口呆,柳征见到我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但又一本正经的道:“我在没遇到你之前,一直孤苦无依。从没有人能知道我心里的寂寞和孤单,你见我的第一眼时,我之所以会爱上你,是因为你的眼神中除了欣赏,还有一丝怜悯。你是那么容易一眼就将我看穿,我的心便止不住为你跳动了。”

我看他的眼神里有怜悯吗?早就不记得了,但依稀记得他在酒楼时冷冷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当时定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寂寞了吧。但是欣赏的眼神却是一直都有,谁让他没事长的那么好看,谁叫他是我的夫君。

柳征将我搂进怀里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其它的几个侧妃我怎么处置呢?”在他看来,是不是我不问便是我在逃避这些问题呢?

我才想起来,我嫁给柳征这么久,除了采莲外,其它的六个侧妃我一个都没有见过。不由得问道:“她们都去哪里呢?我从未见过她们。”

柳征笑道:“全被我休了!”他笑的淡淡的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的淡然。

“啊!”我再次惊叫出声,问道:“为什么要休掉她们?”女人被夫君休好像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柳征就不怕被人讲过河拆桥吗?

柳征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很简单,我怕她们欺负你啊!便借这次采莲事情为借口,把她们全部休了。”这个借口还真是强大,因为一个女人,休了全部的侧妃。那六个侧妃只怕会恨死采莲!不过转念想想也好,柳征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们,现在也是还她们一个自由身了。只是柳征娶过的女人,这天下间试问有谁敢再娶。

我哼了一声道:“我不欺负她们就好,她们谁能欺负得了我?”话虽这么讲,但见识了采莲的手段后,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就怕这些女人来阴的,到时候防不胜防。不过好在,柳征把这些问题一次性全帮我解决掉了。

柳征叹了口气道:“论聪明,你确实不输给她们,可是论计谋,你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了。她们要么王公大臣的女儿,要么是部族首领的女儿,个个自小在算计中长大。你的那些小聪明,只怕是防不胜防。更何况,我的后宫有一个皇后就好了。”

我微微一怔,柳征这么说便是今生只有我一个妻子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忙道:“那六个侧妃她们的部族可还有像扶桑国那样的规矩?”那些女子没有犯多大的错误码,可不要再有采莲那样的下场了!同是女人,心里又有些不忍。

柳征哈哈大笑道:“扶桑的那个规矩本就十分古怪,其它的那些侧妃们没有那些规格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我一愣,问道:“操心我自己什么?”他把那些女人都休了,又那般宠我,我哪里还需要操心自己的安危。

柳征神情有些古怪,凑在我的耳边道:“操心你自己何时帮我生个龙子或者龙女出来。”我一听,不由得脸烫了起来。这个柳征也真是的,坐在马车上也讲这个,羞死人了。

好在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小李子在外道;“爷,到了长山大街,是否在这里下?”

我一听便道:“就在这里下,说完,便匆匆的跳下了马车。”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出了车门还能看到柳征淡淡的笑意。有丝捉弄,有丝期盼。

这一天是我从南岳回到西楚后最开心的一天了,以前虽来长山城逛了几次,却对长山城并不是太熟悉。而柳征自小在长山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最是熟悉不过。

柳征带着我在长山城里转来转去,不消片刻,我已经满手都是吃的,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云片糕,嘴里还塞的满满的。柳征看着我的模样,拼命忍住笑。只是他的眼眸中有些星光在闪烁,还有满满的宠爱。

我心里也得意洋洋,西楚的皇帝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在帮我拎东西。柳征的这副模样,若是让身边的百姓们知道他就是西楚的一国之主,不知该做何感想。

突然见到前面有个卖肉的摊子,那肉许是刚刚割下来,上面血淋淋的,远远的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难受的要命。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柳征见我的模样,大惊道:“影儿,你怎么呢?”言语间满是关切。

吐了半天却又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忙离那个摊子远一些,这才好些。看到柳征担心的眼神道:“没事,可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胃有些不舒服吧!”

柳征眼里满是担忧道:“你身子不舒服,我们便早些回去吧,改天再来陪你逛。”

现在若是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柳征的时间又是那么宝贵,我如何肯依,忙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我现在没事了,再逛一会吧,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柳征见我并无大碍,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他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我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正逛的开心,却见几个人走了过来,对柳征微微的行了个礼,便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柳征脸色大变,担忧的看了看我。

我知道定然又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柳征给我的感觉是天地变色的他的脸色还未变,这次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我想和柳征哪怕只是过一天寻常百姓的生活,都极难了。

我将买枣片糕的银子给了那路边小贩之后,便对柳征道:“征哥,我们回去吧!”我虽不是多细心的人,却也知道他定是遇上麻烦了,事情还不小,他不愿意告诉,自也有他的苦衷吧!

柳征叹了口气道:“影儿,再逛一会吧,那些事情并不急。”

我虽然很想他陪着我,可是我知道他的心在天下。我又怎能为了一已之私而把他留在我的身边,他的脸色都变了,怎么可能不急。

便拉着他的手道:“我现在若再不把你送回去的话,明日朝堂之上只怕又得讲,君主因贪恋女色而不顾国家大事了。”我虽然很讨厌听到那些大臣们讲这些话,但是柳征的压力只会比我的更大,我又岂能这样拖累他。他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又岂能再让他为我背上这个的包袱。

柳征的嘴角扯过一丝笑容,神色间极为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道:“我们回去吧!影儿,这件事情我日后再跟你解释。请原谅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讲。”

我点了点头,国家大事我并不是太关心,但他愿意告诉我我还是很开心。

回皇宫的路上,柳征只是抱着我,不再说话。我心里极为奇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令他如此忧心。却也没有问出口,他答应过我,有什么事情他会告诉我的。他现在不说,必然是有些苦衷的。罢了,等到他想说的时候我再听也不迟。

玉宁宫内,我百般无聊,便带着静殊去御花园里走走。静殊自我在长山王府时便跟在我们身边服待我,柳征早早的就把她调到玉宁宫里。

此时已是初秋,御花园的花多已凋落,只有**还在盛开。又想去了去年的千菊宴,御花园里的**远没有去年千菊宴上的多,也开的没有那灿烂,但在这冷清的宫里看来,却是让人神清气爽。

花开花谢,又是一年,时间过的可真快。

我正在发呆时,却听得旁边有一个女音道:“见过皇后娘娘。”

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长静。我有些惊疑的看着她,她不是嫁去南岳了吗?怎么还在西楚的王宫里。

长静好似猜到了我的想法一般,笑道:“皇后娘娘必定奇怪我为什么还在西楚了?”我点了点头。

却见她的神色间闪过一抹狠厉,却笑意盎然的对我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我没和亲到西楚,归根到底,只怕是要托皇后娘娘的福。当日我的婚期已近,无论我如何苦苦哀求皇上,不要将我远嫁,他都不听。皇上当时为了皇儿娘娘失踪的事情,极为苦恼。没承想那一日却收到南岳太子的信件,说是娘娘在他的府上做客。三个月内不拿十个城池来换的话,便要娶皇后娘娘当太子妃。皇上勃然大怒,便集兵百万去打南岳。我和亲本是化解两国的干戈,仗一打起来,我自然也不用再嫁了。所以长静在此谢过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她越说嘴角越是讽刺,言语间尽是得意。

但是她的话也令我吓了一跳,没料到风云龙给柳征的信居然是这样的,实在是令我生气。也不想理会长静的含枪带棒的话,淡淡的道:“是吗?既然如此,公主便应该好好做人了,改天我本宫皇上再给公主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你说可好?”

长静的脸色微变,嘴角间却还是冷笑道:“长静的婚事就不劳皇后娘娘挂心了,皇后娘娘还是多多挂心自己才是,不要哪天被皇上废了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我听得不禁好笑,这个长静看来真的是恨我恨入骨髓了,我从不担心柳征哪天会废我,必竟他那深切的爱意我是时时刻刻能感受的到的。便也笑着道:“公主看来是对本宫甚好,时刻为本宫的幸福着想。本宫在此谢过了。”

长静笑面如花的道:“皇后娘娘太过客气,长静不过是将自己听来的一些话语转告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我心里的火气也开始往外冒了,这个长静着实讨厌,若不是念在他是柳征的亲妹妹的份上,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当下也冷笑道:“公主的挂心,本宫实在是无以为报。我前段时间,见到楚太傅的孙子,见那位公子丰神俊朗,与公主极为相配,不如我今日便去跟皇上讲,掇合了这门亲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长静的脸瞬间刷白,所有的长山人都知道,那楚太傅虽然精明能干,他那孙子其实与流氓无异,常年留连烟花巷,又好打架。曾调戏过民女,若不是楚太傅苦苦求情,那小子早就被柳征仗毙了,现在还卧床不起。

长静冷哼一声道:“长静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不过长静也有些事情想提醒一下娘娘。现在民间盛传娘娘被掳期间,曾与南岳太子亲密无间,更曾一起洗鸳鸯浴。朝中大臣们都在劝皇上另立贤德女子为后,西楚的皇后又岂能是你种不贞不洁的女子。皇上虽然现在还好生为难,但说不定哪天便以大局为重,像休了柔妃一样的休了皇后娘娘,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把我和采莲比,真真的胡说八道,这个长静是疯了不成,初见她是尚觉得他有几分可爱,现在她的眉目间只有恶毒来形容了。这样的女人,真真的惹人厌。还曾经买凶来杀我,难道我就有这么让她恨吗?我自问除了在那次晚宴上有与她争论过,但也是因她而起。

听长静一讲完,我怒火中烧,什么狗屁传闻,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怒道:“公主知不知道恶意中伤在我朝是一项重罪,难道就不怕被扔下油锅!再则上次千菊宴上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找你算帐,就那一件事,也足以让你与采莲同样的命运。皇上见你是她妹妹,手下留情了还尚且不知,你不知道宽容也便罢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长静的脸色变了变道:“你终于承认了,你想报复吧!我告诉你,我现在才不怕你!还有皇后若说千菊宴上的事情,还请拿出凭据来,信口开河也是重罪!”

我冷笑道:“公主也知道信口开河也是重罪啊,你今日这般说我,难道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长静笑嘻嘻的道:“皇儿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堵住了我的嘴,却堵不住天下百姓的幽幽众口。你还是好好检讨一下你自己的行为吧!你若是端庄贤淑,又岂会有人这般说你。”说罢,长笑而去。

直把我气的发抖,说的什么胡言乱语!问静姝道:“静姝,你在王府里的时间也长了,我不在的期间内是否真有类似的传言?”

静姝忙道:“皇后娘娘,你不用跟长静公主介怀,她爱怎么讲由得去好了。只要皇上是真心疼你的便是了,其它的不用放在心上。”

如此说来,那就是确有这样的传言了。若真有这样的传言的话,柳征在朝堂之上得为我背负多少负担。我闭了闭眼睛,看来我把事情想的太过单纯,为了脱身的举动在有心人的眼里全变成了伤风败俗之举了。

若说在风云龙的生辰宴上的举动世人皆知并不奇怪,可是我洗澡后撞上风云龙的事情却并没有几人得知,这件事怎么从南岳传到西楚来呢?我挠了挠头,只觉得万分无奈。众口成城,只怕有些许说的多了,都会成事实了,也不知道柳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呆坐在玉宁宫的桌前,已是半夜,柳征今夜却没有来陪我。心里梗着的那根刺,让我难受异常,今日若是得不到柳征的答复,只怕我是无法成眠的了。

静姝在旁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心,已经催了我几次上床就寝。在她第三次催的时候,我轻道:“静姝,我出去一下。”不找柳征问清楚,我如何能睡得下。

静姝见我要出去,大惊道:“娘娘,你还是睡吧,那件事情是长静公主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说罢,便要来拦我。

我怒道:“静姝,摆正你自己的身份,我是皇后,你只是个小丫环,难道我要去哪里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我估计我的模样应是有些凶狠,静姝听到后明显的一愣,却还是挡在我的面前。

静姝恳求道:“皇上为了这个传言已是极为心烦了,娘娘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若不弄清楚,我日后怎么做人。静姝,你让开。”她眼里含着泪,却是死活也不让开。

我火气四起,伸手便去点她的穴道,她反手来隔,我微微一怔,那一下便使的虚了,知她不敢伤我。将自己身体向前一撞,她一怔,忙停手,我便趁机点了她的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我只当作没看到,披了件披风,便走了出去。

西楚的皇宫我虽然不是很熟悉,却知道柳征若是没有去找我,定会在御书房里处理国家大事。御书房我还是知道在哪里的。

值班的侍卫们见到我正欲行礼,都被我制止了。当个皇后真是麻烦,我不喜欢别人向我行礼,所以我也不喜欢向别人行礼。

御书房的灯还是亮着,我心里有些踌躇,来的时候是想向他问清楚的,可是到了门口却不知道该怎样问下去。他会怎么回答我呢?收里微微有些难过,却也告诉自己,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我也不管全天下人怎么想,我只在意柳征怎么想。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奇怪的是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油灯还是亮着的,柳征去哪里呢?不知道为何,没有见到到柳征,我反而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我远没有我想像中的勇敢和坚强。

柳征不在,我便仔细的打量起书房来。书房内几面墙上摆满了书,书桌旁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只五爪金龙,甚是威风。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走动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一份奏折。秋风又大,将奏折吹了起来,沙沙做响。我便弯腰去捡,却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废后”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