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什么都变了

“你要再这么说今天晚上我可真要乐醒了。”秦若兰喜上眉梢,爽朗的笑声一点都没有抑制,直直的传到周美玲的耳朵里。

周美玲听到牙痒痒,手上的力度差点把筷子折断。

面上撑着笑,嘴上却不饶人,“大嫂,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家办满月酒呢,这前几天才查出来是个女儿,首都的表嫂就知道了,你不会挨着通知的吧。”

秦若兰轻嘘一声,就知道周美玲嘴里吐不出好话来,生怕别人抢了他儿子的风头。

宫奕止抬抬眼,喝着酒,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都乐乐,我还怕我妈通知的不全面。”

秦若兰心里暗暗叫爽,把好吃的滋补的都往宋君清面前摆。

宋君清轻笑一声,也看不惯周美玲那抬着眼看人的样子,就说道:“妈还是你想到的周到,通知一周省的人说我们藏着掖着,也省去了麻烦,不过这麻烦反而落在二婶身上了,这婚宴上还顾着我的身子,都是对孩子好的滋补品。”

老先生看的宋君清紧,对她吃的东西更上心,对着宫奕止说着:“看着你媳妇点,又是辣子j丁,又是水煮鱼的,我看着嗓子眼都辣。”

宋君清笑笑,看了看老先生碗里堆成小山的红烧r,嘴角一撇,“念行把曾爷爷面前红烧r给他撤了。”

老先生一听立刻双手挡在碗前,呈保护状。

宫念行得令后,从板凳上溜下来,身子一低就从老先生的臂膀间钻了进去,手一伸就从老先生眼皮子底下抢走了油腻腻的红烧r。

老先生刚要抢,宋君清眉头一皱,拿着筷子,故作生气的样子,“吃了这碗红烧r,血压高上去,下面一周半点肥r你都别想碰。”

老先生恹恹的叹了口气,摆摆手,别过头去实在不忍看着宫念行p颠p颠把那碗泛着油水的红烧r交到宋君清的手上。

宫念行重新坐到椅子上,p股刚碰到面,就听老先生冷着脸,斜着眼,送了他一句,“小狗腿子。”

一桌的人都惊住了,眼珠都差点掉到桌子上,谁见过驰骋沙场,铁血铮铮的老先生对人低过头。

这件事要是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一个酒杯估计就直接砸过来了。

宫逸锋带着安菁走到这桌前,先是倒满酒敬了老先生,在就是几个辈分比较高的人。

到宫奕止的时候,宫奕止也没有摆什么架子,端着酒杯站起来,宋君清也随着他站起来。

今天宋君清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婀娜的身姿即使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从正面看那般迷人,栗色卷发披在背部,挡住她白皙光滑的美背,侧过脸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

就连宫逸锋都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几分。

宫奕止端起酒杯,拥着宋君清半露的肩头,扬着嘴角。

宫逸锋嘴角的噙着得意,自从他坐上总裁之位,他总感觉现在比宫奕止要高一分。

“大哥,这杯敬你,之前或多或少有些不愉快,还望你多见谅,L集团还是要靠我们齐心协力,倘若大哥想回L集团我一定会安排妥当。”

宫奕止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逸锋之气,“二弟这个人情我记着了。”

杯一碰,酒下肚,面色平静但各有所思。

安菁噙着笑,话没出口,酒就已经递到了宋君清面前,声柔语暖,放低姿态,“大嫂。”叫出这两个谓称,她的心像是被拳头攥住,慢慢收紧,要炸裂一样。

她的笑虚的很,宋君清望着,眉心微蹙。

“新事旧事归为一家人都算是小事,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和徐总的关系,多有出言不逊,以后既成妯娌,还请大嫂多多担待。”

宋君清面色一沉,酒停在身前。

周美玲听着安菁的话,心里紧跟着一耿登。

不知好歹,大婚当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围坐着的全是自家人,没见老先生护着宋君清,还开口不离徐以生,成心和宋君清怼气。

在看看老先生面色紧绷,脸露厉怒,双手合十放在腿上,隐忍着阵怒,压着嗓子,“老二你媳妇醉了,这酒也别喝了。”

宫奕止面色平和,勾着嘴角,接过酒杯,“为了这句大嫂这杯酒也要接。”

说着也不顾安菁的脸色难看,仰头喝下,拉着宋君清就坐在位置上,也没管敬酒人面子上过得去过不去。

老先生看着坐在位置上的宫奕止,双手绷直,紧扣着宋君清的手掌,眼角敛着逸锋意,一言不发。

老大这是生气了,老先生努努嘴,还算够护媳妇。

周美玲站起来,猛拉安菁一把,酒撒了不少,把她手里的酒杯放下,接着就笑着把她交到宫逸锋手里。

宫逸锋看着安菁笼着脸,面色阴沉,他眼色又忧郁了,像南方台风到来之前的天气,很阴沉。

反握着安菁的话大步离开了。

宴请的人过多,折腾到天黑,每个人几乎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刚回到宅子里,周美玲就脱下脚下五公分的高跟鞋,坐在沙发上按摩着已经快要肿起来的脚。

“哎呦,快累死了。”

“行了,你快上去休息会,都累的够呛了。”宫国宋脱下大衣,走到沙发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在酒店里开着空调感觉不到冷,下了车寒风一吹,吹的整个头晕的很。

宫逸锋和安菁并肩走进来,没了外人,但是第一夜用媳妇的身份住进宫家,还是有媳妇面对公婆的胆怯。

她搓着冻着通红的掌心,扫了扫身上的逸锋气,微晗着下颚,“爸,妈我先上楼了。”

安菁迈开步子刚要往上走,就听身后传来一阵不悦的声音,“等会。”

周美玲从沙发上站起来,趿上拖鞋,矮着安菁一头,睨着她脸上还没有淡去的妆容,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这里不是你们安家,进门一不问丈夫累不渴不,二不关心为你操劳一天的公婆,低着头就往楼上钻。说你是站在父母的角度上多教条教条你,新婚第一天话不该说重,但是你看看你今天的作为,哪点像是顺德的媳妇该做的。”

周美玲完全舍去了顾虑,定要压压安菁。

安菁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劳累了一天,一身逸锋气再配上过艳的妆容,嫣红的唇彩衬得她的整张脸煞白。

本来劳累有加上周美玲劈头盖脸把所有的脾气都砸在她的身上。

她不悦情绪在暗淡的眸子里打转。

“今天我跟在逸锋身后谨言慎行,妈,你说的三从四德是对古代媳妇的要求,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

“在才刚进门就要挤到我头顶上,跟我谈什么时代的问题,以后那还了得,在我们宫家就有宫家的规矩,以后在安家你爸妈再怎么容忍你的大小姐脾气都是前话,我也别因为我说你两句就跟我摆脸色。这都是为了你好,今天你在婚宴上说话针对宋君清,幸好桌子上坐的都是自家人,就算想多了老先生在那压着,他们也只能咽到肚子。”

“要让外人知道,宫家内部不合,多少的是非,蜚语,万年的旧识都能给你扒出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周美玲越说越气,越觉得自己抬了个净会惹事生非的祖宗回家。

“客套话我不会说。”安菁傲着脾气。

宫逸锋被她们吵得太阳x突突的疼,按了几下,眉间纠结,语气烦躁,但是还顾着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不易闹得太僵,多向着安菁劝和道:“妈,客套话,表面文章,审人度事多了自然就学会了,安菁跟着我站了一天,也是累了说话才会冲点,你多担待点。”

宫国宋也上来打圆场,“都累了,先上去休息吧,洗个热水澡去去逸锋气,今天天气冷,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早喝点药预防点。”

“知道了,你和妈早点休息。”宫逸锋说完就拉着安菁上了楼。

看着远走的两个人,周美玲置气的甩着脸色,脸上那已有些松垂的肌r越拉越长,越绷越紧,最后竟像砂浆水泥一样凝固住了。

“你看看她说的那是什么话,才第一天就敢跟我叫板,我都没好意思说她今天看宫奕止的眼神,底下人议论的多么难听,我就不信她是聋子,一点都没过耳朵眼。”

宫国宋,“你消停点,还嫌不够笑人吗?”

“今天这脸算是丢净了,我还怕笑人,婚宴上她针对宋君清不就是咽不下宫奕止那口气吗? 半点脑子都没有,就这样的气度也想当当家主母。”周美玲故意放高了声音,似乎是故意说给安菁听的。

宫国宋见她愈加过分,狠拉她一把,“够了,在吼下去,一段好好的婚事也要你给吼散了,一点后果都不顾,安菁要是多在她爸妈面前言语几句,这门亲家泡汤不了,你儿子的案子也得黄了。”

周美玲一听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前途事业,立刻收敛了声音,生着闷气,甩开宫国宋气呼呼的趿着拖鞋上楼了。

上楼前还不忘吩咐人把她房间的按摩浴缸打开。

二楼卧室,宫逸锋进了浴室,只剩安菁一个人坐在大**,周美玲在楼下吼得不少的话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一听,眼中满是泪水,愤怒的瞪着房门,紧咬着颤抖的唇瓣。

在安家她哪受过这种屈辱,嫁进宫家的第一天周美玲就对她摆进脸色。

白天宋晨婧的嘲讽,宫奕止的无视,宋君清的淡然,种种都化成一道道利剑直插她的心窝。

痛翻天覆地涌来,胸口的悲怆无尽蔓延,身体微微一颤,就感觉整颗心都要碎开。

今天是她新婚的第一天,幻想中,这天她应该穿着洁白的婚纱,梳着灵巧的发髻,化着精致的妆容,从红毯的一端到另一端,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传承的爱和温暖。

但是所有的梦都破了,她从噩梦中醒了,满头冷汗。

呜呜咽咽,手里揉着枕头,白色的枕头上浸满了她的泪水。

葱白的手指上缠着头发咬在嘴里,牙狠狠的咬着,钻心的疼着。

她恨,恨宫奕止的狠心,恨宋君清的横刀夺爱。

宫逸锋听到外面沙哑的呜咽声,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烦躁,郁结。

要不是她身上扯着案子,关系到安家的投资,今天晚上这个房间他多一刻钟也不会停留。

待外面的呜咽声渐小,他才掐断了手心里的烟,打开换气扇,又草草冲了两下,穿上浴袍才走出去。

安菁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重吸了口气,想要憋回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但是后背一贴上宫逸锋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倾了下来。

宫逸锋转过她的身子,用大掌擦着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道:“还在生妈的气?她就是这样,直言直语,大概是听到了多嘴人的闲话,又加上累了一天身子乏得很,抱怨两句。”

“我做错了什么气全洒在我头上,我站了一天,挨个亲戚赔笑,嘴角酸的要命,我和谁抱怨了,呜....她怎么能这么说我,不懂规矩,没有教条...嗝....我才刚进门怎么什么都变了....”

安菁环着宫逸锋的腰身,将眼泪尽数埋在了她的胸膛前。

这样得嚎啕大哭,惹人心烦。

宫逸锋双眉紧拧,突然就转念想到了昨天晚上夜色里的宋晨婧,宋晨婧埋在他的怀中嘤嘤抽泣,娇柔脆弱的声音挠着他的心房,抱着她绵若无骨的身子,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

相比之下,他是一刻钟都不愿听到安菁这抱怨哀怨的哭声,催的人烦忧。

“你和妈呕什么气,她不也说了是为了你好,不想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落人口实吗?”

“我倒情愿落了别人口实,听他们言语也别自己人那话戳心窝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