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冢朔星愣了愣, 倒也没有打算糊弄过去,“我陪一个朋友解决家事去了,情况比较复杂,干脆就请了假。”

由于组织的关系, 月影岛的案子暂时只能交给公安处理, 但长冢朔星没有准备让这件事一直被隐瞒下去, 等到组织破灭后一切都会被公开。

那是对逝者的交代。

“只是这样吗?”萩原研二双手交叠在下巴上。分明是个孩子气的动作,但墨镜后那双三分笑的紫罗兰色下垂眼望过来, 便带上了几分压迫感。

“只能是这样。”长冢朔星学着降谷零的模样卖了个乖。

但萩原研二显然不吃这一套:“你是想在这里和我们玩推理游戏吗?”

长冢朔星叹了口气:“休战。”

他不是不能编出一个逻辑融洽的理由出来,戴上完美无缺的假面。至少在短时间内瞒过自己的同期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如说在看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出现在这间房子里时, 长冢朔星就对同期的态度有了深刻而明确的了解。

隐瞒的出发点是保护, 如果与原本的目标背道而驰了, 就应该换一条路。

所以褐发青年老实地举起手, 伸出一根手指:“总之,事情结束以后我会解释清楚, 我也不问你们知道多少了……现在先帮我一个忙?”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你倒是会转移话题。”

“嗯,总之, 揪出警视厅内鬼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降谷零早有了解, 尚算平静,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的神色便有些难看了。

“卧底?”松田阵平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就像是初初开锋的新刃,带着刚入警校时那股无所顾忌的锐气砸下来, “那些阴沟里的家伙, 手可伸得够长啊?”

松田本就因为父亲的事情对警察有心结, 这让他对这一身份有着更高的要求。

他憎恨渎职的行为, 讨厌不负责任的做法, 而卧底就更是在雷点展翅高飞还在空中进行托马斯回旋的存在了。

两人冷静的很快, 萩原研二道:“有想过你遇到的麻烦不小,倒是没料到那么恶劣......所以,和大家保持距离也是有这个原因?”

长冢朔星倒是没料到他想起的是这个,忙否决到:“那倒不是......只是没有时间,也不太喜欢。”

“那么你们有什么相关情报吗?”萩原研二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他向来分得清轻重。

降谷零看向了长冢朔星。

“......我记得小降谷你才是公安?”

降谷零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有控制不少卧底,但他既然说了,肯定就不是指我们已经找到的那几个。”

作为组织高层琴酒自然是知晓部分组织卧底的情况的。除了上木苍斗要求下偶尔会帮助公安安插一两个人到组织各处,他也会看着情况透露部分组织在警方的卧底信息。

公安自然不可能全然相信。不过证实确实是卧底的,也考虑到了黑泽阵的情况,只是暗中控制监查,而非直接抓捕。

长冢朔星的情报则是根据自己的回忆和身为松谷矢与浅川空代的见闻所整理出来的。由于上一世与此世的情况不同,他也不敢全然相信,只交给诸伏景光一一查证后再行处理。

这也是诸伏景光近来时常加班的原因。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找出了所有的人,至少琴酒所隐约知道的朗姆一位直属下属便一直没有被确认身份——所以长冢朔星准备借着朗姆一事彻底把水搅浑。

“嗯,过几天那些人大概会露出一些破绽,我没有可以参考的名单,只能大致给出一些特征……”长冢朔星话中带上几分歉意,“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还有后续的处理手段。”

“呵,这种事情我和hagi完全能搞定——你好好顾着你自己就行了。”

长冢朔星便将猜测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组织内朗姆也接到了下属的汇报。

他本就是急性子的人,近来接二连三的挫败更是让他越发气恼。

他急需做些事情来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最好能能杀杀琴酒的气焰。

至于贝尔摩德……那人一向中立,乐于明哲保身,这次争斗与她关系不大。

因而下属的提议很快就被采纳。

“老大,这样的话,波本?”

“按你的计划行事,别节外生枝。如果他是老鼠,绝不可能从这件事里脱身,如果他不是,你就收起那些小心思。”

“这一次,最好能让琴酒一时半会翻不了身。”

朗姆冷笑了一声。

琴酒这边正筹备着将实验室一事闹大的证据,因而对朗姆的关注力度稍微下降了些许。

而那份行动本就是针对琴酒,自然会格外防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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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冢朔星在收到降谷零的消息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公安这边有卧底准备接头被发现了,说是发现组织研究所那边有人同警视厅勾结,准备抓捕接头人。】

褐发青年生生止住了悬停在拨号键上的手指,迅速打出了一行消息。

【你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吧?别去,我会想办法解决。】

降谷零的电话打了过来。

“来不及的saku。”同期的呼吸有些急促,是在战斗?

“朗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无论你我都知道没有什么接头人和研究组那边联系,这就是个陷阱!”

“嗯。很有可能,所以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上司。”降谷零倒是赞成了长冢朔星的猜测,“他很可能发现我和琴酒有联系了。别那么惊讶,你又没有特意掩饰。”

金发警官的声音继续着:“我可以让他们撤回去,但是我不能不去。”

“你不能去。这是陷阱,降谷。哪怕真的有什么,朗姆也绝对不可能活到计划完成的时候。”长冢朔星的声音已经嘶哑起来,他来不及登入投影的东京查看情况,只能在脑中高速思考着解决方案。

“我知道它很大可能是陷阱,但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情报是略过了我,甚至对你保密的,那一定十分重要,何况我能解决。”

“你上次也在关注实验室的事情吧?”

“……别去冒险。”长冢朔星呼出一口气。

“你可没资格说我。我有把握可以解决。别争了,一起吧,相信我们的默契?”降谷零的声音隔着电话,竟也清晰传来了笑意,“这次可得让朗姆赔光身家。”

“需要我做什么?”长冢朔星将自己从某种莫名的恐惧中拎出来,确认降谷零不是一时冲动后,知晓对方时间宝贵,直入正题。

“先开车来接我吧。”降谷零报了个地址,“在反咬一口这件事上,我们几个吵架积累出来的经验可不少。”

听起来降谷现在尚还没有什么问题。

长冢朔星今天正是轮休,本就在zosk内,行事还算方便:“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告诉景光的。”

“你确定吗?明明自己的情况要严重得多。记得安排人到地方接应。”

这可真像是——上一世的那个降谷啊。

长冢朔星咬了咬牙,将马自达开出了残影:“来不及威胁我了,我已经把后续安排的事情交给他了。”

降谷零:“。”

“准备本来也差不多,趁这次机会提前计划,还有行动失败的现成理由。”长冢朔星道。

“我会配合的。”

“挨打也配合吗?”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右转,我看到你了。”

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