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庄园主路易
弓弩在颤抖，泪滴在垂坠。
人们四散而开，唯独胖子只身一人，木在原地。
喧哗的庆贺散退，鸦雀无声。舞台一旁的钢琴手瞥见了可怕的胖子，停止了演奏。
“继续，”只手举杯，只手握着话筒的路易，不慌不忙，无视了胖子，望向了钢琴师。
“路易先生……”钢琴手颤巍巍地取出了一块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想听‘男孩儿’，你听过吗？‘歌手’节目里的曲子。”
奇怪，胖子不惜代价地制造杀机，路易不但没有感到半分恐惧。反而，是那么的怡然自得。似乎在享受这样的形势？是啊，胖子的突如其来，瞬间拽开了所有的陪衬。
突发事件，永远是最炫目的镁光灯，笼罩在路易的身上。
路易是气定神闲，露丝可不。不知所措的露丝，湛蓝色的眼睛浮游着恐惧的泪滴。
“路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呵，看样子，路易比我意料之中要多两把刷子。
为什么行动不便的胖子，已经疲惫不堪、悲痛欲绝仍然站在这儿呢？因为啊，没有理他。
没有人在乎他，为什么自卑？为了减掉赘肉付出了多么大的辛苦？如今，癌症缠身。
只听“砰”的一声，一曲“男孩儿”不过开头，马上被炸弹魔手握的弓弩弹射出了一枚钢珠，击中了那架雅马哈。钢琴立马传来“嗡”的一声长响。
“啊……”钢琴手连忙像只受惊受冻的猫儿，蜷缩在钢琴的背后。然而，在这一刻，我一面紧盯着炸弹魔不放，却在炸弹魔的身后惊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她们没有什么过分的妆容修饰，似乎是迟到的来客。
雷嘉馨，你还是来了。杨蕊，你也来了。
“You jump，I jump，（生死相随）。”路易温柔地向露丝移步，然后牵起了她的手，朝她的耳畔呢喃而去。这是泰坦尼克号遭遇不测时，主人公听到最暖心的话。你视死如归，我何必苟且偷安？
“你可以没有我的照片，却不能将我在记忆中抹去。”
胖子朝天鸣响了弹珠，“砰”的一声直接吊灯。这无疑吓退了“天堂电影院”的来客，然而，胖子似乎做足了功课。多少想逃之夭夭的参与者，竟然打不开那扇紧锁的门。
“秀磊，这就是你回报的方式？”多少敬而远之的看客，不敢贴近的炸弹魔唐秀磊，一下子便吸引到了两个远道而来的女子。
“你们懂什么？”
雷嘉馨丝毫没有恐惧，站在唐秀磊的面前。
“……我患癌，我患癌了啊！”眼见唐秀磊痛苦不堪地捂着脑袋，拇指紧摁着发胀的太阳穴，我瞟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弟兄，准备一举拿下所有的要塞。
真是可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路易，这是你的花招么？还是真正的突发？
你就是让失踪者人间蒸发的凶手，是吗？
只听“咔嚓”、“咔嚓”的打火机声响传来。
蓬松的金黄色秀发，带着几分慵懒。一个尽显忧郁尽显羸弱的女子，嘴里正咬着一根“摩尔”，衣着白大褂、朱红色的高领毛衣。以及，肉色的丝袜。
“这是两码事，”慵懒的人，席地而坐。低着头，是那么颓唐。
原来你是这样的杨蕊，还是我该以黑暗组织的雪莉相称呢？昂起头，你又是那个可人的灰原了，对吧？
杨蕊有这样的气质，叫唐秀磊眼前一亮。
“怎么是两码事，哼？”唐秀磊举起弓弩，瞄准地上的杨蕊。
杨蕊冷笑，呼出一口烟圈。
“你的癌症，从何而来？”
唐秀磊咬紧牙关，面露狰狞。兔唇似乎永远难以缝合的样子，不时由嘴角流出唾沫。
“是你们！是你们颠倒黑白才让我患上的癌症！亏我曾经对你们那么信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你们的理念，完全是狗屁！不让人睡觉，就能羽化成仙？亏你们还对他们深信不疑，你们知道吗……我的代价，完全就是你们的将来！”
奇怪，除了本能的避让外，人们竟然没有出现轰动的效应。
唐秀磊不就是为了哗众取宠么？如今，人们交头接耳，似乎连升温的局势都旋即骤降下来。
曹轩站在角落的一旁，依然不慌不忙地小酌杯里的马蒂尼。他向我打了一个手势，唐秀磊是他的猎物，无疑。
而我，相距舞台最近。那么，更为高大、难缠的对手路易，只能落入我的圈套。
“你们简直是一群蠢货！不就是一款过家家似的游戏吗！没有灵魂的人物，只不过照着你们输入的字符说起话来做起动作，呵呵……竟然让你们痴迷成这样，为此不遗余力地投入！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静坐在角落独饮的曹轩开始起身，慢慢从人群中扯出一条缝隙来。
唐秀磊手中的弓弩被一条红色的绳子紧系在手腕上，确保不会松动。如此近的距离，谁若是近身，钢珠分分钟可以刺穿你的胸腔，直击心脏。
曹轩动身，一旁的李哲不甘落后。他知道这儿的人都不简单，一切，肯定不会仅仅如同表象一样。
李哲在干嘛呢？
我看到了李哲亮起的手机荧屏，他快人一步地登录了游戏的服务器。
此刻，一直在舞台上独领**的路易，旋即牵着露丝的手，往台下走。露丝的容颜满是惊慌，路易却伸出了同样戴上手套了的巴掌，轻抚露丝的肩膀，平复着露丝跌宕起伏的心境。
“谁都知道，通宵达旦的恶果，一定是萎靡不振，”路易向后招手，示意钢琴手不要停下演奏。
“那么，我为什么非要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呢？”
路易向唐秀磊走近，而我离唐秀磊不过五米的距离。
好极了，我慢慢地把手伸向了背后。那儿，正拴着冰凉的手铐。它紧贴着我的肌肤，形同一把锐利的冰刃，不停地鞭策着自己。
“你不是第一个离队的人，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
路易果真无所畏惧，直接带着女伴。几乎以面对面的形式，站在了唐秀磊的面前。
“为什么蝙蝠专门挑选在黑夜潜伏呢？因为只有黑夜是属于他们的，”
奇怪，在路易走近的刹那，他的容颜他的声线，我竟然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在哪儿，遇见过这个人呢？不论如何，逮捕他，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如果你要把未来二十年的陋习逐一推脱到我的身上，我们的理念上，请你滚出这扇门！唐秀磊，患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体内的癌细胞已经不受控制了。就像腐朽的枝干一样，被白蚁啃食。所以，这棵树最终坍塌了。”
路易十分平静地看着唐秀磊，他做到了一件我未曾做到的事儿。
是啊，唐秀磊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为什么会滋长出癌细胞？因为啊，你体内的免疫系统已经崩溃了，健康细胞停滞不前，怎么可能组织癌细胞的扩散呢？
溃不成军的你，怎么能责怪旁人呢？所以，象征着唐秀磊生命力的焰火，薄弱极了。所以，他明知道无路可走了，他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