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递上名片
他们手挽手，怡然自得地徒步在酒店外的街道。他们不是夫妻，是酒店的VIP，员工们相敬如宾的常客。
两人男左女右的无名指上，戴着两款完全不同的戒指。他们比夫妻更清新，比昙花一现的情侣要更坚固。
“李局，你磨蹭什么呢？时间紧迫呀，速战速决呀……”不可否认，我被这对完美无瑕的情人吸引着。甚至忘了，公事公办的原则。
倏尔，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停靠好的曹轩匆匆忙地走了过来。曹轩与这对情投意合的情人们正迎面相向。
“我去接女儿，”女子的声音余音绕梁，居然久久的盘踞在我的听觉中！我在努力的搜寻着记忆，搜寻着她的声音，她的面容……
“糟糕！”待他们二人即将与迎来的曹轩擦身而过的时候，我马上一个转身，旋即闯出了门外。
“李局，你去哪儿？”小不点没有看出其中的奥妙。她不是别人，我“见”过她。却没有见过她的真身。她要比我印象中更加洒脱，更加的落落大方。
他们相距不过二十米，我撇弃了电梯，直接快步往楼梯奔走！千万要赶上才是。
我一溜小跑，好不容易才气喘吁吁地站在酒店的大门口。出乎意料的是，曹轩竟然下意识地低下头扬起手看了看表，旋即又取出了手机，目光避开了这对近在咫尺的情侣。
我们竟然对视了起来。就这么一息间，曹轩与情侣擦肩而过，果真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喘了口气，却产生了更大的困惑。
“你怎么还没有上去呀？”曹轩昂起头，视线从一楼看向了四楼。他也参与了这次行动的部署，轻车熟路的样子。
“我……”我竟无言以对，只能四周顾盼，敷衍了事。我随手打开了一个冰柜，取出了一听冰镇的百事可乐。旋即走向了收银台付款。
“真是的，贻误战机。”曹轩没有等我，而是径自走到了电梯的门口候着。
“先生，这是刚刚退房的吴先生，交待我们给你的名片，”
“谁？”
大堂经理向我递上了一张崭新的名片。名片上赫然地写着：太平洋保险公司业务经理。还有他的电话和公司地址。
“就是刚刚出门没有多远，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他跟一位女士并排走，你们初来乍到的时候他们才离开，”
我的天，一定是酒店的管理层认错了人吧？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我的确认出了这个吴经理身旁的情人是谁，但是这个吴经理是何方神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认识他呀，”我直言不讳。“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他的交代事项……”
“不会错的呀，他刚刚退房的时候，才把名片递出来。他说，如果待会你们遇见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穿着牛仔裤、灰色间条的衬衫，麻烦把我的名片交予他。这位先生姓李。您一定就是李先生，对不对？”
我还没有从收银台这边回过神，木然地拿着一张硬实的名片。曹轩却迫不及待地向我招手，示意我上去。
不错，这个吴经理果然毫无偏差的说中了我的情况。原来就在我们乘电梯上楼，他们即将下楼这么简短的一刹那，我留意着女子的音色，女子的容貌。
他却已经把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留下名片。他认识我，不容置疑。就像我认识他身旁的女子一样。
“来了，”我快步向敞开的电梯门走去。曹轩像是犯了烟瘾，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红色万宝路拍打着。
“叮”的一声，我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楼层。他走在我前面，我紧随其后。我多么想问他，曹轩，刚才你低头看表、取出手机，与我对视的刹那间，真的是下意识的行为吗？
那对情浓的情人，与你这么近。你只要稍稍把视野往左侧拓宽，哪怕二指的间隙……
我起初不确信她的真实身份，直到你再次向我走来。你若无其事的样子，叫人难以置信。
她是谁？你比我清楚，你们戴的是同款戒指。我唯一一次见到这张风韵犹存的面容，正是在你下火车重新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
她是你板上钉钉的妻子。
“在你休假期间，少管所发生了一起奇怪的案例，”尚未进门，他单手扶着紧锁的房门，先向我说明情况。
“少管所里的一个少年犯，想必你也不陌生。在你破获的那起案子中，你曾经参与过一起聚众斗殴，然后还是你报的警，有没有印象？”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除我之外的“心声”。也是第一次透过“心声”与人交流。甚至连撒谎的机会都没有！
她们与黄一迅不薄的关系，我都记得。
“在你破案没多久，当地警方也破获了一起校园诈骗案。这些诈骗犯就是以雷嘉馨为首的学生，她们大多数是校园内外的小混混。诈骗金额一度高达数十万！不得不引起警方的重视。”
呵呵，我没有猜错。后来出现在KTV里出台的雷嘉馨，绝对与先前的她判若两人。她的“生命焰火”是那么的旺盛，欲念又是那么的强烈。
她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对“人间蒸发”了的黄一迅，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一座坍塌的靠山，能带来什么前途呢？
所以啊，不甘平凡的她，除了铤而走险外，还有什么奏效的路数呢？
“这起诈骗案中，有雷嘉馨，也有她的同伴杨蕊。大多是通过网络形式散播的诈骗。起初，这件事不归我们管。雷嘉馨的家长出面，与失主私了，完成了赔偿的后续后，失主也决定不再起诉。杨蕊涉足的地方更广，也没有这个经济负担能力。她未满十八岁，以少年犯处理。”
“后来呢？”
“大约在前天晚上，少管所发生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我给你看监控录像，”曹轩早有准备，把少管所饭堂的监控给抽取了出来拷贝到手机上。然后播放。
这不过是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就餐时间。少年犯们穿着千篇一律的服装，正按部就班地排队打饭。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下，我很快就看到了杨蕊。她剪了短发，身材姣好依然。这不像她。
她吃饭的时间较晚，已经是午间的一点四十。饭菜已经派完，食堂阿姨们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她们自己给饭盒打上了饭菜，旋即四处去找位置。
一个身材臃肿，穿着工作服的阿姨离杨蕊较近。杨蕊的碗里不过是打了一份空心菜，还有豆芽。阿姨看着她瘦弱的娇躯，很不忍心，马上给她碗里加菜。
她愣了愣神，郁郁寡欢地瞧了阿姨一眼。二人简短的寒暄几句，继续埋头吃饭。
忽然，杨蕊不停地用勺子拔开饭团，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只见她用筷子一夹，拿在手上，很快又把不明物品放在了左手手腕上，饭团马上染红了一片！
“啊啊啊……”监控录像里传来了阿姨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饭团里竟然藏着一枚刀片！杨蕊在众目睽睽之下划开静脉！
她昂起头，同阿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