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霜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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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为什么要把冷气开那么大，桌子、椅子、碗筷，像是冰窖。”
“傻丫头，你一定是感冒了不是。饭堂哪里开冷气啦，现在不过是春季。”
“阿姨，我想脱掉这层外衣，我觉得外边冷，里边热……”
饭堂阿姨笑而不语，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腩，放入了她的碗里。这不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也不是最后一次。她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住着非常特殊的人。
她日复一日地在就餐时间与这些人打交道。她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这不足为奇。毕竟，这里是少管所。
阿姨喜欢她，她像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不仅长得像，名字也带着一个“蕊”字。耐心，她不停地劝诫着自己，要像孩子的亲生母亲一样，呵护着她们。
“蕊蕊，你要打起精神来。你看你，多年轻呀？你还有大好前程。像你这样的姑娘，出落得漂漂亮亮的。我有个女儿，也是叫‘蕊蕊’，和你一样呀。阿姨每次见到你，都像是见到亲生女一样。不要灰心，不要垂头丧气。身子不舒服，就要看大夫，出去了还可以读函授。”
杨蕊并没有对碗里的清蒸鱼腩打起兴趣，而是目光呆滞漫无目的地注视着前方。她的作息总是比身边的同伴稍晚，总是等饭堂的人数寥寥无几的时候，她才径自一人埋头扒饭。
“阿姨，我要解开这件衣裳了，”
她的筷子拨开了饭团，一道闪闪发亮的光芒透过日头尤为刺眼。她握在手掌心，像是把玩着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的样子。
阿姨不以为然地低下头继续动筷。可是，当她再度昂起头的时候，捧在手心的饭碗扑腾一声洒落一地。
“蕊蕊！不要！”
她不是第一次遇见少年犯胡言乱语。她知道生活在一个封闭式的空间，尤其是年轻人，一开始是很难分清现实与梦境的。
她却是第一次遇见少年犯私藏刀片！然后把心一横割破了手腕上的静脉……见状，她心一凉，马上从餐桌上抽取了大量的纸巾想要替她包扎伤口！连忙大声嚷嚷着巡逻的狱警！
“阿姨，我没有骗你，”阿姨刚刚才目睹血流不止的景象，连忙被她接二连三的举动给吓坏了！她本以为她在割腕，结果，她莞尔一笑，就像削铅笔似的残忍地自虐！
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哪里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摧残呢？
“这层外衣就像冰霜一样，很冰凉，很冰凉。我为什么会穿上这样的外衣呢？这样就很温暖了，不是吗？你看，冰霜在渐渐融化……”
她笑着，没心没肺的笑着！
“傻丫头，你你你……你不疼你！”
“怎么会疼呢？很温暖，很温暖的呀，阿姨有没有读过卖火柴的小女孩？我就像她一样，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好看的羽绒服、风衣……”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马上调查监控录像！检查刀片来源！”她没有过多反抗，旋即被狱警夺走了作案工具。阿姨在一旁，及时替她包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表情很陶醉，远比吃饱喝足还要精神奕奕。她开始歌唱，开始一展歌喉！
“妈妈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流血不停，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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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知道这起案子的重要性了吧？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是也是不容小觑的。因为先前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死去的杜超自不必说了。”
曹轩手段真硬，他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把作案工具随身携带。他对我的能力也毫不怀疑。坦诚相待地把作案工具拿给我看。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之中要严峻许多。
我一直以为，先前经历的案情就像是挂在铁钩上的肥猪，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头是头，尾是尾。下水是下水。结果，我竟然不是第一个饱受嫁衣这首神曲困扰的受害者。
“我明白了，”我向曹轩点点头，真是万分感激。
“这件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我一直没有留意，原来曹轩背着两台手机。一台揣在屁股上，一台揣在大腿上。
“想必，刚才前往歌厅逮捕她们的突发任务，你一定觉得很唐突吧？”废话，我吊你胃口试试？本来还以为随便走个程序，反正现在满大街的花季少女不是公主病就是起床气的。
咱们搞宣传，容易对付。结果一不留神一言不合就戴上手铐！
“杨蕊后来住院后，狱警循例检查了她的东西。尤其是她的手机。那边的少管所对这一块管得还是比较宽，SIM卡照常使用，换上可以正常通讯的老人机。结果就是雷嘉馨，第一时间与她保持联系。”
“所以你们就开始着手调查雷嘉馨了，是吗？”我很好奇，警方开始大力排查这两个辍学生，竟然没有从中发现有关黄一迅的蛛丝马迹。看样子，他也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杨蕊住院后的第二天，基本上可以行动自理了。没想到，这才是事情的转折点。杨蕊是一个诈骗犯，诈骗金额高达二十万。他的诈骗对象，全是一些就读在小城的外来学子。结果，仿佛在一夜之间，这些受害者们就像是雨后春笋似的，连忙上书替她求情。居然还有人为她请来了价格不菲的辩护律师！考虑到已经结案了，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她也一再保证，所以暂且保释了……”
我的天啊，这么快她就得以保释了？这完全是有预谋的作案！我刚才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杨蕊已经换上了一套与众不同的“工作服”。
她疲惫不堪的神情，很容易就分辨出彻夜不寐、白天补觉的经历。她才出来一时半会，马上找到了新的东家！
“因为各方面的程序都合格了，所以当地警方也就及早放人。至于这些，是我一个战友告诉我的。也正是我的战友，我才得知有关手机、刀片的事儿，然后我马上把案子申报给陈局。这件事就由我们‘朱槿花’团队来解决。”
打开门，这里不像是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倒像是尚未打开霓虹灯的夜总会即视感。两张独领**的熟面孔，正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一丝不苟地盯着掌上的手机。
“我说，警察同志们，你们真要闲的没事干可以来帮衬我，看在一场朋友的份上，给你打八折，有没有问题？”雷嘉馨习性不改。
她记住了小不点，一个外来的警探在她的“地盘”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逮捕。
“如果你没有如实交代，大烟壳儿的来源，你今天别想走出这扇门了。”小不点不像她那么颓败，但是也无可奈何。
“你们为什么不去查厨房呀为什么不去查货源呀，为什么单单把我找来呀？我看起来好欺负，是么？”再次相遇的雷嘉馨，罕见的把“生命焰火”提升到了30％以上。
但是与小不点相比，仍然是小巫见大巫。杨蕊一直默不作声，“生命焰火”一直徘徊在20％左右的低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