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留步。”元纪年轻描淡写的说了四个字,让博洛的光芒收敛了几分,脸色有些不好看:“序月阁之人的确打扰不得,王妃还是请回吧。”

“这世上除了父皇母后和母妃还有什么人是本宫打扰不得的,本宫今日一定要进序月阁,倒要看看王爷护得如此周全的女人到底是谁!”

博洛现在这个嚣张跋扈的样子跟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这是百里怀颂不在就暴露本性了?

“若是王妃执意要进序月阁,不如等王爷回来再作请示,否则,就请王妃先取了我等项上人头再进入罢。”元纪年又是一记软刀子。

换来的是博洛无奈又气急的语气:“元大哥,你......为什么你们都这般维护那个女人,她究竟是谁......?”

如果仅仅是两个下人,博洛杀了他们又怎样,可是现在元纪年还挡在那里,总不能把元纪年一起杀了吧,否则百里怀颂和金莲不同时要了她的命才怪。

呃.....对了,金莲上哪儿去了?

元纪年根本没有回答她的一系列问题,只说:“身为王爷,即便三妻四妾也属平常,王妃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动怒,是否有失身份?”

博洛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试想元纪年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她有什么资格来管百里怀颂身边的女人。

她气急地跺了跺脚死死地瞪了一眼序月阁内阁便转身离去,那角度,精准的我还以为她瞪的扒在门框上的我。

终于把博洛打发走了,元纪年对着昭歌和元祁嘱咐了几句就重新走了进来,刚好看到准备退回桌边的我。

“你这样跟她说话,就不怕她一时生气而动了胎气?”我坐回凳子上手掌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

元纪年有些诧异:“你知道了?”

“昨天他们在这儿附近说话,我不小心听到了,怎么了,这是喜事啊,你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那个孩子,是意外,我想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你若不喜欢,不高兴,我便去将那孩子处理掉。”

他的前半句话还中规中矩,但是后半句话,吓得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撇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元纪年却难得严肃:“并没有与你玩笑,我是说真的,若你需要,我便即刻为王妃开一剂安胎药,你和他不能再有任何隔阂。”

刚刚蒸发的冷汗再一次如雨般直下:“元长老,我倒是有点猜不透你,我和他之间其实早就结束了,你这么热心肠,我都不适应了,百里怀颂是你的主子,我不是,讲道理,只要他过的好就好了,你没有必要关心我的感受。”

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百里怀颂知道我授意元纪年去毒死他和博洛的孩子,不管过去我们感情如何,现在的他都会考虑活劈了我,那解药的药效还

是在的,我听得出来,他在知道博洛怀孕后,有一些欣喜。

“是你改变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他,你是他第一个动真情的女子,你改变了他,为了替他解毒,交出随候明珠与自由甚至交出了和他的感情,他从小便吃尽了苦,这十余年,我们更是兄弟,你们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不会让一切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说的情真意切,是因为和百里怀颂十多年的兄弟情,所以不想让他余生都被蒙在鼓里,才这么拼命地想要扫清我们面前的一切障碍。

我干笑两声:“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他不再杀人是因为本性善良,我用一切交换情花解药是因为他渡走我身上的剧毒,这些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他这样帮我,我是很感动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要百里怀颂记起过去的事情,从前的事情除了道歉,别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愿在他面前提起,他已经有了博洛、已经有了孩子,一切可以说是很圆满了,只要他愿意放弃与顾擎风之间的仇恨,好好的打这场仗,人生会完美得让人嫉妒。

“是什么原因,终究你自己最清楚,博洛肚子里孩子是死是活全凭你一句话,只要你点头,我会让那孩子走得顺理成章。”

我实在是听得很痛苦了,他这句句话都想弄死那个未出生的小生命,他跟在百里怀颂身边这么久,还是冷血习惯了。

“孩子是无辜的,咱们可以不说这个事情了,孩子和博洛都必须要好好的,我和他也只能这样了,诶,对了元长老,很久没看到金莲了,她在哪里。”

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两条相交的直线怎么可能被人为地重新掰回来,就算短暂地成功,也会落得两败俱伤。

元纪年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便也顺着我的话说;“她还在宫中,留在了萤良娣身边照顾。”

“哦,这样啊。”在那个宫里,他也只能信任金莲了,我说:“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元长老请便吧。”

看着元纪年远去的背影,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于你努力的那件事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百里怀颂一直没有回来,林管家....哦不对,是叶楚却时常带来前线失利的消息,我虽客观上不想听,主观上也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我求叶楚放我走,可是他想要见冯玉锦,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宫,只有靠我或者百里怀颂带进去,现在百里怀颂不在,就只有靠我。

叶楚是知道我现在如果进宫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放我走还是不放我走,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在这里最我窝火的是,这一天吃中午饭,喝汤竟然喝出毒药来了!

要不是手残把勺子里的汤滴在了桌面上,早就被毒个千疮百孔了,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地板也被毒汤腐蚀得滋滋作响。

昭歌都给我跪下了,一个劲儿地磕头:“姑娘饶

命,姑娘饶命,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是冤枉的,求姑娘明察啊!”

我头痛地扶额:“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起来吧。”至于是谁做的,我也不想追究了。

想起以前在宫里干过的事情,便又想故技重施,抱着棉被,支走了昭歌,便跑到墙角,将被子扔了出去,找了几把椅子重重叠叠地,好不容易爬上去,就听到元纪年站在下面吼:“苏姑娘,快下来。”

“百里怀颂不在,你还是放了我吧。”

“如今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去若是被宫中的人抓了去,你准备怎么办。”

“我既然出去就有办法不被抓住,在这个王府,我也呆得不是很安全,不如让我出去,放我一条生路。”

“什么意思?”元纪年十分不解。

“姑娘,姑娘,原来您在这里,您要去哪里,王爷说了,您不能走出序月阁的。”昭歌从序月阁方向跑了过来,元祁紧跟在后面。

“元大人,您快劝劝姑娘吧。”元祁差点给元纪年跪下。

元纪年却紧追不舍地问我:“不安全是什么意思,这世上还有比煜王府更加安全的地方吗?”

听到元纪年这么说,昭歌“砰”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元大人,今日,今日姑娘的午膳中......竟被人下了毒......”

这傻姑娘,我还想替她瞒着第三个人,饭菜被下毒的事情,不是厨房出问题,就是取餐的下人有鬼,怎么会有人把屎往自己脸上涂。

“毒?”元纪年诧异道:“你中毒了?”

“废话,要是中毒了还有命在这儿跟你说话吗,正是因为还没中毒所以我才要溜号,不是,我才要跑路的。”

元纪年向昭歌和元祁丢过去一个满带杀气的眼神,本是站着的元祁,他“砰”地跪下,元纪年沉声说:“到底怎么回事?”

昭歌依旧哆嗦着:“回大人,奴才也、也不知道为何会有毒.......那饭菜是奴才从膳房取来的。”

元纪年正要发作,看到叶楚从远处快步走来,对着元纪年咬了几句耳朵,又看了看我便退下了。

元纪年的面色突然变得沉重抬头看着我,缓声道:“浮云城失守,他......阵亡了......”

“什么?”我愣了半晌,结结巴巴道:“你刚才说什么?”

“前线传来战报,西聆国第三个城池,浮云城失守,煜王的军队被神秘武器攻击,煜王阵亡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骗我,我知道他有一个计划,他没死,是你们一起骗我。”

元纪年的神情依然是掩饰不住的悲伤:“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脑子突然“嗡”地一下炸开了,眼前一黑便从层层椅子上往后一仰掉落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