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所有的下人都像他从前的杀手一样训练有素,唯命是从,也不管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苏姑娘,请移玉步序月阁。”林管家走上前来躬身道:“日后便由昭歌随侍;由元祁侍奉在外。”

你们高兴就好。

百里怀颂和我以及林管家一起到了序月阁,我前脚刚到,一男一女的下人就同时来报道了,林管家说:“好生服侍长公主,序月阁内的一切都不准与外人道也,若是序月阁之人被王妃亦或是外人知晓,自己提头来见。”

“是。”随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奴才叩见公主。”

百里怀颂语气满是寒气地补充道:“长公主从未曾在煜王府出现,几日起,序月阁中只有苏姑娘。”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对我唤了一声:“苏姑娘。”

其他两个下人我还能接受,可是林管家这么大年纪还对我和百里怀颂这样的小辈唯唯诺诺的,有点不够尊老了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一声,纠结当中错过了最佳回应时间,也就不想再回应了。

林管家又嘱咐了几句话,百里怀颂才放心地离开了序月阁,两个下人对我作了一个粗略的自我介绍,这个小青年就叫元祁,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叫昭歌,很容易对上号嘛。

林管家吩咐昭歌去为我置办些吃穿用度,吩咐元祁去搬些冰块来为三伏天气的序月阁降降温,是真的,到现在我止我都是很火大的,给我降降温也是不错。

然而昭歌和元祁走了以后,林管家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我没记错,以前在邬境国静心居的时候林管家没有这么不客气啊。

我主动探问:“林管家还有什么事要交代?”这么反常,难道又是楼暮璟假扮的?

林管家长臂一挥,序月阁的房门“砰”的一声就隔空关上了,会武功,真的是楼暮璟:再次试探道:“楼暮璟?”

“苏姑娘,奴才不姓楼。”

啥?

不是楼暮璟?

这一刻我才吃顿地目、瞪、口、呆!林管家居然也会武功,告诉我,这个时代还有谁不会武功?

“一时口误,可是林管家,可还有别的事情?”越来越觉得他是故意支走昭歌和元祁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林管家的背脊似乎没有那么佝偻了,微微挺直:“奴才那夜无意中听到了苏姑娘与当朝皇后娘娘的谈话。”

是百里怀颂成亲的那晚,皇后对我说想要见叶清栩之时的谈话,离开的时候却碰到林管家在不远处,他果然听到了什么,真的是“无意中”听到的么......?

“什么、什么谈话,我不太明白。”我吭吭哧哧地转过身去,怕他看到我脸上的心虚,如果他知道了冯玉锦和我的身份会怎么样,会跳过百里怀颂直接上报顾擎风还是采取别的什么措施,这么质朴的老大爷如果只是敲诈一笔银子倒是最好。

林管家在我的背后缓缓出声:“苏姑娘本家姓叶,名为瑶姬,家中有一兄长名清栩。”

我的后背汗都下来了,上下牙齿忍不住地打架,我觉得

我的脑袋在我的脖子上好像没有那么稳当了。

“当朝皇后冯玉锦本应是前东显城的城主夫人,是叶姑娘和兄长的生母,奴才说的对吗?”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陈述出他知道的事情。

牙齿已经快被我自己咬碎了,如果对此作出否认,会怎么样:“林管家可能弄错了吧,叶瑶姬和叶清栩可是东显余孽,我怎么可能与那些事情扯上关系。”

“瑶姬,你与锦儿长得如此相似,如何让人相信你们二人不是母女?”林管家的声音突然从苍老转为更为年轻的壮年。

我觉得不对劲,回了身,可站在我身后的哪有什么身材佝偻的老人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虽身着粗衣布衫,身材高大的男人,放在身侧的右手手里提着一个满是银丝的面具;满头黑白相间的发色束得一丝不苟,面容看起来年龄至多三四十岁,左脸上却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了。

惊讶之余,只觉得样貌十分熟悉,很像一个人......是叶清栩!

对,这个人和叶清栩好像,只是年龄大了不少,只是除了稳重,身上还有种叶清栩没有的气质,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林管家,你把他怎么了?”和楼暮璟用的同一招吗。

“我就是林管家。”依然是沉稳的中年音:“我是,叶楚。”

今天再一次目、瞪、口、呆!

“何方英雄?”我摆出备战的姿势:“你在套我的话吗,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叶瑶姬,也不认识什么冯玉锦,什么叶清栩,更不知道叶楚是谁。”

这是在搞笑吗,曾经死了的人一个都没死,还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要跟我认亲,你们都是认真的吗?

“瑶姬,我是你的亲生父亲,那时你的年岁小,分离了十余载,不再记得父亲的样貌了。”他的语气有些藏不住的遗憾。

说的完全正确啊,就算真正的叶瑶姬也不见得记得你们的样子,更何况我这个假冒的,

“前东显城城主叶楚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万分防备毫不松懈:“你有证据吗?”

“证据?”他有些苦涩地笑:“证据,大概就是血浓于水了,瑶姬,让我见你的母亲,自会证明。”

带他去见冯玉锦?

“你想见她?她现在顾擎风的皇后,你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当时听到真相都快气炸了,如果眼前这个叶楚是真的,还不当场气死。

他眼睑微下:“我与锦儿本该做一对苦命鸳鸯,她为何逃出生天......我并不得解,她成为了我们仇人的皇后,更加不得解。”

“那你这么多年潜伏在百里怀颂身边都得到了什么?”明明这么年轻的一张脸,装了这么久的垂垂老者,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了什么目的,也真够隐忍的。

“为了查清楚元纪年之父,我东显大将元平为何大战在即临阵倒戈,帮了顾擎风,更为查清为何锦儿会成为西聆国的国母。”

对了!

我想起来了,金莲以前跟我说过,元纪年是

九重宫的旧部,功勋卓越,膝下只有元纪年一子。

元纪年的父亲是九重宫旧部,十五年前打仗的时候百里怀颂才五六岁,还和百里莫萤在宫外,哪里来的九重宫,而九重宫是为顾擎风办事的,就是说元平是因为在大战的时候背叛了东显,所以功勋卓越?

“元纪年的父亲曾经是东显的大将?”脑洞好大,快缝补不上了,我拍着自己的脑子消化这个消息。

“元平在大战以后就重病去世,我查了这数年,终是明白那一切不过是顾擎风一手操控,元平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余生我只想查清锦儿投入敌国的真相便了却心愿。”

所以元平临阵倒戈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因为金钱,还是女人?

难怪元纪年在九重宫地位仅次于百里怀颂,原来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靠,好大一盘棋!

“真的假的?”我依然持怀疑态度。

中年男人重新戴上了面具,恢复林管家的状态,开了门对我说:“苏姑娘若还不信,请跟我来罢。”

他要带我去哪里,满脑子质疑,还是忍不住提起脚步跟他走了出去,这是煜王府,他不可能对我下黑手吧。

可是我记得百里怀颂叫我不准出序月阁,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晕死,还能杀了我不成,不管了不管了,解了眼前的疑惑才是真的!

也没有走多远,也是到了一个略显灰暗的小院子,林管家一步不停地推门进去,对我说:“苏姑娘,请进。”

里面乌漆嘛黑的,进去干什么,我亦步亦趋地踩着蚂蚁步跨国了门坎,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啪”地关上,吓得我不由得往后一缩。

可是房内很快便亮起了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只见这房间的正前方横向靠墙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三块无字灵牌,灵牌前方分别摆放着女式的衣裙以及男童和女童的衣物,绣鞋,这些东西的一角都有被烧焦的痕迹。

灵牌的左右有许多已经燃了一半的白色蜡烛,蜡烛泪流得满桌都是,而那些灵牌明显已经有些年岁了,本就粗制滥造,因为时间的磨损,显得更加破败。

在静心居的时候,楼暮璟在查林管家行踪之时说过,林管家每日都有一个时辰在房中与逝去的家人说说话,谈谈天,说的就是这三块无字碑。

“这是?”

“这三块灵牌,是我为你们母子三人所立,这些衣物绣鞋,都是你们曾用过的,我从烧了三天的东显皇宫抢出来,这便是我对你们唯一的念想。”“林管家”取下面具,又露出了本来面目,脸上划过无尽的悲伤。

“这件衣服......”我拎起冯玉锦灵牌前的衣服,似乎是显城底下陵墓所挂的画上冯玉锦所穿的那一间,靠,我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瑶姬。”

“你真的是叶瑶姬,哦不对,是我父亲,前东显城主,叶楚?”他在百里怀颂身边潜伏这么多年,没道理因为一个我就跑出来冒认叶楚的身份,我竟然有点动摇了:“你和母亲都竟然都活着,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