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听说也是从花神会带回来的。”

“呵呵。”立刻就有人冷笑着说道:“能去花神会的女人会是什么好东西?无非是另一个狐媚子小贱人罢了。”

“就是就是。”众人立刻应和着。

“你说是不是?”唐韵身边的女子再度扯了扯她的衣袖。

唐韵刚要说话,冷不丁听到太监一声高喝:“段六小姐到。”

四下里立刻静了下来。女人,是最耐不得寂寞的一种生物。能有这么长时间大规模的寂静,简直算得上诡异了。

“是你?”

段冰清显然已经对眼前的寂静习以为常,并不十分在意。眼睛四下里一扫,眼看着就亮了。之后,便毫不犹豫朝着唐韵走了过去。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

她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么?已经刻意坐在这么不起眼的角落里了,怎么还是叫段冰清一眼就瞧见了?

“你今天真的来了?”段冰清速度快的很,眨眼之间就已经站的与唐韵近在咫尺。

“你这女人,还真有胆子来?”丫鬟雪粟瞪着眼睛,没好气的指责着唐韵。

“雪粟,不得无礼。”段冰清回身怒斥着。

唐韵冷眼瞧着段冰清,她斥责雪粟的样子并不似作伪。这个女人……瞧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呢。

“殿下也已经来了么?”

唐韵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你……。”眼看着段冰清似乎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你们原来不是一同来的?”

“并不是。”

“啊!”段冰清轻轻喝了一口起,难掩的激动。

唐韵半敛着眉目,这妹纸……有病吧。

“我就说么,鬼王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心里面最中意的一定还是小姐。”

“雪粟……。”段冰清皱了皱眉,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喝止雪粟。但是……雪粟方才说的话实在太得她的心了,所以说出来的话立刻就失了力道。只有轻飘飘一句不要说了。

“王爷从来就没有亲自领过任何一个女人回府,他既然带了你回去,自然看你是与旁人不同的。这是你的福分,你要惜福。”段冰清拉着唐韵的手,一脸的语重心长。

唐韵呵呵,这妹纸莫名的就换了一副大度贤良的正妻嘴脸,真真的是……不讨喜啊。

“六小姐。”有小太监笑嘻嘻凑了过来:“太后娘娘知道您来了,请您过去说话呢。”

“好。”段冰清点头,松开了唐韵的手:“若是在宫里面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来找我。既然他喜欢你,我便不会叫旁的人欺负了你。”

唐韵盯着段冰清的背影,只觉得无语。

“你认识段冰清。”直到段冰清走的远了,坐在唐韵身边的那个小姐方才淡淡开了口。

唐韵瞧了她一眼,那人眼中分明很是紧张。紧张的可不止她一个,铜柱殿里一大半的妹纸们都屏息凝视,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毕竟,方才在背后讨论段冰清和鬼王的不在少数。

“唔,不熟。”唐韵不在意的说道。

那小姐立刻就松了一口气,眼睛里面立刻就有了光:“我怎么瞧着你眼生呢?方才段冰清都过来跟你说话,该也是惯常在安荣走动的人才是。我怎么就对你没有一点印象呢?”

唐韵微笑:“你有印象。”

她慢悠悠抬起了头来:“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狐媚小贱人。”

众女:“……。”

狐媚小贱人什么的,正是刚才她们背后议论的言语,如今叫唐韵这么不留情面的给学了出来。

眼看着身边那小姐瞪大了眼睛,唐韵朝着她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说的那人,就是我。”

四下里再度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方才段冰清来的时候是不敢说话,这会子是妥妥的不想说话啊。

好尴尬啊!

“吉时到,请各位小姐们前往鸣鸾殿!”

太监的传话此刻在那些小姐们的耳朵里面听起来简直就如同仙乐一般动听。一个个立刻起了身,带着自己的丫鬟百米冲刺一般朝着鸣鸾殿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半分的仪态?

“小姐,这些女子真是缺**。”秋彩冷着脸。

“低调。”唐韵勾着唇角,唇畔带着淡淡一丝笑:“走吧。”

眼看着她抄着手,将胸背挺的笔直,缓慢而优雅的走向了鸣鸾殿。

等她到了的时候,太监将她给引去了左侧离着御阶不远不近的一个位置。段冰清早已经落了座,就坐在左首边第一张桌案的后面。

段太后刚刚好在她的侧上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唐韵一双清眸飞快在殿中扫过,众人差不多都已经到了。独独没有见到鬼王。

容时一身玄色龙袍端坐在正中间的御阶之上,他头上冕旒冠的珠串将他的面颊给遮挡的模模糊糊。关泽秋坐在右边首位,那个位置不同于其他的臣子。竟然隐隐有与段太后比肩的趋势。

大殿里面宫人穿梭忙碌着,朝臣和他们的家眷则就近低声交谈着。众人显然对于关泽秋坐在那样的位置上见怪不怪,显然已经是见惯了的。

这样的情景简直是……

关泽秋就不怕功高震主不知收敛,迟早落得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么?

唐韵缓缓敛了眉目,无论南越是个什么样的局势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个低调的寻找自己夫君的安静的美少女罢了。

“皇儿。”段太后突然开了口:“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母后且稍等片刻,鬼王还没有到。”

这么一说,段太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不识抬举,没有道理让所有人都同他一般成了没有规矩的人。”

容时的眼眸叫珠串给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个人能瞧清楚他的眸色。只觉得那个人坐在那里,深不可测。

“哀家的话,皇儿是没有听到么?”段太后皱着眉。

容时冕旒冠上的珠串轻轻颤了一颤:“母后当明白,今日的宴席是为了迎接鬼王。”

“他若不来,莫非就要让所有人这么一直等着么?”段太后皱着眉。

“依着鬼王对南越的贡献,这并不过分。”容时轻轻说道。

“他若是一直不来呢?”

“那便一直等着。”

这个对话……唐韵在心里默默为南越点了根蜡。太后和皇上不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据她的了解,段太后素来就不是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以前被林皇后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低过头。

只怕……

她心中才起了这么一个念头,那一头果然就见到段太后起了身。

“姑姑。”段冰清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段太后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凑在了她的身边:“鬼王殿下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咱们再等一会不打紧。”

段太后一张面孔阴沉着,虽然不甘愿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皇儿,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若是鬼王真的不懂礼数,你到底要让我南越的百官和子民等他到什么时候?莫非为了一个鬼王,就要眼睁睁看着我南越的子民受苦么?”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诛心了,足见段太后对与鬼王非常不待见。

“母后多虑了。”容时不愠不火说道:“若是一炷香之内鬼王还没有到场,朕自然会宣布宴席结束。”

所以,宁愿叫宴席就此结束,也不肯举行一场没有鬼王的庆祝。

唐韵眯了眯眼,容时什么时候跟一个人关系这么好过?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情节?

莫非……他后宫空虚是因为这个?她狠狠打了个哆嗦,太吓人了!

“太后,皇上。”关泽秋站了起来:“且听臣一言。”

容时微微侧过了头,冕旒冠下的面孔不辨喜怒:“说吧。”

“鬼王殿下昨夜力挽狂澜在花神节大火中救出了很多人。又不需要旁的人善后,凡事都亲力亲为,定然忙到很晚。只怕到现在也没休息多久,叫咱们多等片刻并不为过。”

“秋儿说的极有道理,那么哀家便同大家伙多等一会子吧。”段太后的声音渐渐和缓了下来。

唐韵分明看到,她的面孔上居然浮起了一丝笑容出来。

“众卿可有意见么?”

“臣等附议。”

开玩笑呢,太后和大将军王连带着皇上都说了要等鬼王。他们一个端别人饭碗的臣子,哪里有胆子发表反对意见?

“只怕要叫太后失望了,并不需要等本王等到所有人都饿死。”

男子低冷而魅惑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

“鬼王殿下!”段冰清立刻起了身,眼中一片欣喜。

唐韵侧目看去,那个没有露面就已经挑拨的南越当权者不和的罪魁祸首,正一步步朝着鸣鸾殿走来。

他的身上一如既往穿着绣着海水暗纹的玄色袍子,与昨夜一般无二。甚至连脸上带着的狰狞恶鬼面具都没有半分的改变。

唐韵眯了眯眼,这个人真的是乐正容休吗?

对于乐正容休那种一天恨不能换十几套衣服的严重洁癖患者来说,是怎么忍受两天穿着同样一件衣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