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扎贡无声点头,“你懂了吧,我们图祿埠百年来究竟守着怎样一个秘密。

你说说,要是一旦被外族知晓,我们图祿埠将会立于何地?

届时,为了得到这个秘密,草原又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我懂了……”江牧野暗自握紧了拳头,今天的事情会一辈子烂在乎他肚子里。

“真的懂了?”扎贡郑重的看着江牧野,“你要知道这不是儿戏。”

“真的懂了……,不过,有两个疑问。”江牧野再次点头。

“说!”扎贡挥手。

“第一个,如果我反悔的话,你现在会杀了我吗?”他抬头直勾勾的看向扎贡的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像是能够一眼看见对方的内心。

“会!”扎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答复。

江牧野眨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问到,“第二个问题,除了我之外,你还有两个儿子,为什么是我,不是他们?”

“哈哈哈哈……”没想到,当扎贡听完他的话之后,突然间就大笑起来,“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问题吧?真是狡猾的小狐狸,敖汉没有说错,你有一颗玲珑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

扎贡的笑声让阿依娜皱眉,同时也被江牧野眼中的嫌弃了一把,他瘪嘴,不想听对方粗噶的笑声继续下去。

“你想知道为什么。

好,我告诉你——因为他们两个不适合这个位置。

卓索刚猛有余,可是心智太简单,只要有人鼓动两句,他便难以自持,这种性格很难成大事,可以说,图祿埠大汗的位置一开始就和他无缘。

至于哲里木……”扎贡轻轻叹了一口气,“和卓索相反,他的心思多,可是物极必反,他总把自己的聪敏用到不该用的地方,比如你上次受伤。

当他觊觎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留余力的去争夺。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如果继位,必定又是一片血屠。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母亲……和也速该走的太近。

我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

三个儿子里,你的背景最干净,我宁愿扶持你,也不想也速该的势力在图祿埠生根发芽。”

阿依娜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她听见扎贡用扶持两个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是不是就说明,扎贡有打算把大汗的位置留给江牧野。

如果是的话可就太好了,从此以后江牧野就能得到扎贡的庇护,再也不用忌惮扎贡那两个疯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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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说的我通通答应。”江牧野点头,这是最简单的以物换物,想得到什么,就要另一样东西去换。

“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你得到这次围猎的魁首!”扎贡毫不客气的说到,他解下自己腰上的金带递到江牧野眼前,明晃晃的虎头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重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江牧野摇头,这东西的做工精细,造型霸气,不同于野兽的凶光,虎头一双眼睛里甚至隐约透露出属于王者的气势。

“这东西叫做虎头金带,大泱所有的部落都想执掌它。

三年一次的围猎就是为了争夺它,赢家可以拥有它三年。

据说,虎头金带里藏着能够重新统一大泱,重现天可汗之威的秘密。

无数人争破了脑袋,就是为了看它一眼。可过去的十五年,虎头金带一直都是由我图祿埠执掌。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这次的围猎中继续让图祿埠拥有它的所有权,如果失败,我视你出局。”说罢,扎贡直接将手里的金带扔到江牧野脚边。

江牧野蹲下去把东西捡起来,如果真如扎贡所说,这是令大泱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就这么被他扔在地上,未免太过……

“好了,我们的事情就到这里,接下来该说说其他的了。”扎贡回头,看向躲在敖汉背后的阿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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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

扎贡一步一步走来,慢慢靠进,每一步都缓慢至极,像是踩着敖汉的心跳,让他呼吸一下子紊乱起来。

阿依娜有些害怕,敖汉摇了摇头,走上前叫住敖汉,“大汗,阿依娜不会说出去的,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的事情她会烂在肚子里。”

“哈哈哈哈……”眼看着阿依娜一步步后退,眼眶都快红了,扎贡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就是吓唬吓唬她,看把你紧张的。

敖汉,阿依娜真是你的宝贝啊,只怕万一她有心上人,你这个做阿爸的还不得提刀砍了他。”

阿依娜原本看着扎贡凶巴巴的走开,心想自己会不会也会被刁难,大汗也让自己做两个选择之类的。

她紧张的不行,没想到扎贡却告诉她,这只是吓唬她玩的。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可怜巴巴的表情还僵在脸上,眼眶红红的盯着扎贡,小鼻子还止不住的抽气。

“话虽这么说,但是,阿依娜……”扎贡又郑重起来,他转头朝着阿依娜说到,“今天的事情太严重,所有人都必须守口如瓶。你也不例外!”

“是!我谁都不会说的!”阿依娜只好把手放在胸口上起誓,起誓过的人就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否则天神就会降罪于他,永坠地狱。

“嗯……”

扎贡满意的点头,一回头,猛的拔出佩剑,转而刺向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葛格。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阿依娜的尖叫还留在喉咙里,就听见葛格一声惨叫,身体朝后跌坐下去。

阿依娜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这样的场面。

江牧野是扎贡的儿子,大汗不会杀,她有阿爸的庇护,大汗也没有杀。可葛格没人保护,也没有背景没有身份,他只是一个小奴隶,前段日子被人用来当靶子,伤刚刚好却又要死于剑下。

阿依娜觉得这不公平,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阻止。

或许这就应拉姆长长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什么人,什么命,这都是上天早就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