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强大，并不是所有，你需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我们追求的是安宁，希望部落里的人都能好好过日子。
埋葬……正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宁！”
敖汉皱眉，这里面又是另外一个故事，说起来又得多废很多口舌。
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眼扎贡，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向江牧野解释。
“呵……”江牧野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出声，“没有强大的实力，所有的美好期盼都是泡影而已。
那些被你们杀了的人也想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吧，可是天神没有眷顾他们。
在这个由暴权决定地位的世界，你们把自己的力量都隐藏起来不再动用，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告诉我你们是为了自己口中虚伪的安稳，在这之前，你先低头看清楚自己手上淋漓的鲜血。”
“那是因为……”扎贡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上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暴权并不真正属于我们，觊觎它的人大有人在，图祿埠的力量根本守不住。
一但让人知道铁兽骑的真正面目，恐怕整个图祿埠都会因此收到牵连，甚至——毁灭。”
“毁灭！”
这个词语让阿依娜吓白了脸。
在这里，敖汉是她所有的依仗，可是现在敖汉并没有分散过多的精力在女儿身上。阿依娜想说话，可是又害怕敖汉会不高兴，阿依娜只好又咬了咬牙，把一肚子的话憋回去。
江牧野目光灼灼的看着扎贡，“我听说图祿埠有十万军队！”
“是，我们图祿埠确实有这么多人，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我们的十倍，二十倍呢？蠢货！你拿什么力量来战？”
扎贡眼中的寒霜浓重，江牧野知道的还是太少，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牵连的势力有多么可怕。
江牧野被一句暴喝吓住了阵脚，他慢慢垂下眼角，心中默默猜测着那个能让十万人随之覆灭的秘密。
扎贡看他不做声，才慢慢的解释道，“你只知道我们的先辈用这些利器坐稳霸主之位，可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吗？”
“不知道……”江牧野诚实的摇头。不过他很乐意听扎贡讲出来。
“三百年前，曾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横空出世，他被誉为神的使者，是要带领着我们大泱人成为另一个东方帝国的伟大领导者！
他带领着军队，从北向南，用十年时间让大泱所有部落臣服。
他被我们叫做——天可汗！”
关于天可汗的种种，现在已经没有人说得清楚了，这位伟大的君主在统一草原之后，下令焚烧所有关于自己的书籍。
现在草原上流传下来的故事很大一部分都是老人们口口相传，一代传一代留下的。
小孩子们会听着天可汗的故事入睡，在小孩的心中，天可汗是第一个在他们心中种下勇敢和无谓的英雄。
扎贡也不例外，当他说起这段往事，眼中还闪烁着热血和向往。
多少年前，当他从上一任大汗手中接下图祿埠的王权，年轻气盛的他也曾想着成为下一个天可汗，带领自己的族人征战大泱。
可真正处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肩膀上的重担不是要带领族人征战草原，而是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握住权利的代价就是自由和野心，为了守住祖先留下的基业，扎贡甘愿做一个中庸守成的君主。
江牧野眼神微微闪烁几下，这是他第三次听到“天可汗”的故事，这个名字后面代表着荣耀，是大泱人心中的信仰。
“伟大的天可汗在大泱草原上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王权，那时候，草原的军队有百万，全是虎狼之师。
全盛时期的军队甚至可以和东方帝国媲美。
可是！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我们就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东方帝国。
这个前所未有伟大的王权只存在了短短几年。它是属于一个人的国，很快，随着天可汗的离开，政权土崩瓦解，那些臣服的部落又开始自相残杀。”
扎贡捂着额头，听声音大概能知道他很难受。大泱人失去了一个能变得强大的机会，那是所有草原人的损失，也是他对英雄的扼腕。
“听说他死了，暴毙？！”江牧野慢慢闭上眼睛，他大概想象的到当时的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部落之间为了利益，为了如何瓜分天可汗留下的领地和财富发生了分歧，因此不惜大打出手，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利益。
“不……没死！”没想到，扎贡只是笑着摇头，“他只是离开了，那个时候王都就在东方城，他带着亲卫秘密离开了。
无人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阿依娜捂着脸，终于忍不住插嘴，“东方城三百年前是大泱天可汗的王都！？”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富饶又强大的东方城是东方帝国派来驻扎的府地，那里由汉人治理，无时无刻不告诫着他们这些游牧民族东方的强大。
然而谁能想到，那里一个地方，三百年前竟然是大泱第一个王朝的王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敖汉摸了一把女儿的头，他们是图祿埠的未来，这些事情迟早是要知道的，“王朝更替，版图总会有些变动的。强大的一方变得更强大，弱小的一方更弱小，直到在地图上消失不见。”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嘛？”
另一边，江牧野追问到，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故事。
“他去追逐强大……去寻找一个能够和东方帝国真正对抗的方法。
看看你的周围，你该知道他去了哪里。”扎贡和颜悦色，放下了刚才的僵硬，有求知欲是好事，江牧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像个孩子。
“这里的东西……都是天可汗留下的？！”江牧野伸手，指着对面数不清的黑箱子，用颤抖的声音问到，“这些……都是天可汗留下的东西？！
铁兽骑，就是天可汗找到的，能够和东方帝国对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