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掌柜一边说,一只手却背到身后朝后头的伙计打手势,伙计见了,连忙一溜烟跑上楼,向贵客报信。

于乐不知掌柜是故意拖延她上楼,听了后淡笑着想,原来是厨房有新菜色啊。

“好哇,那晚上就劳烦掌柜替我送上来吧,再帮我配个时蔬,就让掌柜安排了。”

又和掌柜寒喧几句后,于乐便拾级上楼,准备回自己房里去。

来到三楼时,她恰巧在廊上和那名伙计错身而过。她没有多想,信步走向房门,开了锁便推门进房。

于乐一抬头,便猛然惊楞住。

她墨瞳微瞠,难以置信地眨了几下眼。见鬼了……不,是孔雀精,为什么孔雀精会在她房里?

那一身雪白灿亮的张狂男人,就坐她在房里啜饮着香茗,模样惬意自在。

于乐眼角拍了抽,脚才要往后踏,怦一声,房门竟然自动紧紧闭上,于乐背着手使劲拉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天晓得孔雀精对房门动了什么手脚!

背后窜起一阵寒意,于乐的自光才移往半启的窗子,正考虑要不要跳窗逃生,就听到醇厚中带着慵懒的男子嗓音传来。

“乐乐确定要从三楼跳下去?”

于乐也正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她房里的这扇窗临着客栈的后进,下面正巧是个池子。

一般说来,坐在池边吟风赏月是很极意的,但在这严寒的冬天,就算南方气候较暖,池水没有结冰,可是也冻得可以,真这样跳下去……于乐倒抽了口气。实在太折腾自己了。

“没想到乐乐这么讨厌我,见到我,竟宁可在大寒天里跳水,也不顾与我同处一室,枉费我为了乐乐,千山万水的奔波,一城一镇的寻找,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左君常话说到最后,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他的语气,把于乐手惊得臂上的寒毛统统竖起来了,心想,孔雀精是在演哪一出啊?需要说得和怨夫一样吗?怪可怕的。

“我、我以为我信里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两不相干。”于乐心里非常上心志,一颗心怦怦直跳,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只见左君常一双狭长的凤眸了了过来,幽幽地望了她一眼,那深沉的眸子里带着几许哀伤和苍凉,看得于乐心一揪,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知道,乐乐要始乱终弃,我明白了。”左君常声调沉稳,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闻言,她原本难受的心情,全化成惊涛骇浪般的震憾。

等等等等!她听到了什么?谁始乱终弃?为什么会变成她始乱终弃啊?于乐脸都黑了一半。

对孔雀精始乱终弃?这是多么可怕的说法!而且这话真的是从最嚣张的左君常嘴里说出的吗?她没听错吧?于乐不禁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阿娘呀,孔雀精是发什么疯?吓死人了!

“乐乐这是吃完了就不想负责,我明白,我不会再缠着乐乐。”左君常神色黯然地说出让于乐几乎吐血的控诉。

“我、我吃完了不负责?”于乐的玉指指着自己,惊恐地复述,脑袋都吓得停摆了,心想,请问我是吃完了什么啊?

“不是吗?”

左君常站起身,见状,于乐立即往后退,却撞上了门板。

呜,她没有退路了。

“乐乐利用我解了媚毒,就不要我了。”他看似一脸平静,默默走到她面前,然后停下,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了然的哀伤。

真的不对吧!于乐小脸爆红,她哪有利用他啊,她也是受害者好吗?而且,什么不要他,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瞥扭呀?

“原来乐乐只是要我的身体而已。”左君常举袖覆脸,似乎不愿让于乐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但宽大的袖子下,他的薄唇却微微勾起,浮出一抹若于乐看到后一定会不顾一切跳水的算计笑意。

于乐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白烟了。她要谁的身体啊?

她猛然想起,在那日昏乱的记忆里,他的身材真的很不错……不对,被吃下肚的明明是她吧?隔天腰软腿酸下不了床的明明是她啊。

于乐回想到那天的情况,一颗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可是,她也不禁有些迷惑。

其实,那日因为媚毒发作,加上惊惶又紧张,她真的不是记得很清楚。

难道真是她逼左君常吗?有吗?他是迫于无奈,才和她那样吗?

所以、所以……还是很不对劲啊!

“吃亏的不是我吗?”失掉的是她的清白耶。于乐语气虚弱,脸都羞红得抬不起来了,试图严正抗议道。

“原来乐乐觉得吃亏?原来乐乐用君常来解毒是迫不得已,君常不知自己是这么惹乐乐嫌,那目是君常不对,不该为乐乐解毒,难怪乐乐要愤而出走,都是君常错了。”

左君常放下捂着脸的袖摆,幽幽的凤眸瞅着她,极为神伤,语气里满是自嘲与苦涩。

“不是啊!”那哀伤的语气,于乐听了好难受,虽然觉得她的意思被扭曲得好奇怪,但她还是不顾左君常误会,她没有讨厌过他啊!“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才离开的。”她连忙保证。

“乐乐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就离开,不再碍乐乐的眼。”

左君常转身就要走,于乐连忙抓住他双臂。

“你没碍过我的眼啊!”她急着想解释清楚,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心里暗笑,脸上仍是一副不信的样子,但心里实在舒服,他想,看在这小丫头还有点良心的份上,之后他下手留情点好了。乐乐,总之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乐乐,我知道你善良,但你不用勉强自己安慰我,我明白的。”左君常伸手以拇指指腹轻轻蹭了于乐冰凉的小脸一下,俊脸上充满怜情与恋恋不舍。

被那轻轻抚触的温柔勾动心弦,又见左君常还是一脸不信,于乐急着说:“我没有勉强自己啊!我又没要你走。”

“你真不要我走?”左君常迟疑地跟她确认。

“当然不要你走。”于乐认真的保证。她才没有要赶他走呢!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然而于乐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双手已经被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抽都抽不开。

“乐乐,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望着那向来张狂的男人脸上浮现一丝卑微的祈望且透出热切的神情,于乐怎么也说不出“不”字。

“请、请你留下来。”于乐心里不禁开始想哭,为什么她得把孔雀精留下来啊?

“我就知道乐乐心里有我。”

被一把拉入滚烫的男性怀抱里紧紧抱着,于乐的脑袋更是乱成一团。

可是,她一个人在外头飘泊了这么久,突然有个这么温暖的拥抱,对方还是她记挂在心上的人,她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眶热烫,晶莹的泪水就这么一颗颗滚落。

“呜呜……呜呜……”最后,她倒在左君常怀里痛哭失声。

可是,随着泪水的宣泄,于乐觉得心头那沉甸甸的重担,好像也松开不少,在这个温暖厚实的怀里,有着她眷恋不己的温暖。

于乐想,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此刻,那该多好!

轻轻拍着哭得睡着的于乐,左君常心里又是气结又是不舍。

这丫头跟逃难一样头也不回的狂奔,害他也追得辛苦,要不是他得先安排一下后头的计画,早在上一个城镇,他就拦下她了。

一个小丫头大江南北的乱闯,一点都不怕,还以为她有多强悍,原来也只是硬撑着。

左君常知道,这应该是于乐第一次孤身在外头闯**这么久,又不敢回家去,真是个傻丫头。

百般怜惜的拥紧了蜷在他怀里如小猫般熟睡的心上人,左君常暂时不想把她抱回**睡,心爱的女人正躺在自己怀里,感觉原来是这么的踏实。

“不听话的丫头。”轻轻啄吻了下于乐的额头,左君常喟叹了声,然后拥紧了她。

他想,这回绝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于乐在睡梦中嘤咛了声,正想翻个身,却感觉受到阻碍。

“咦?”她企图将妨碍她好眠的障碍推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星眸陡然睁开。

她眼前竟然是一张沉睡中极为好看的男人俊容。

虽然床帷是放下来的,可是隔着纱帐,仍有微微亮光透进来。

于乐想,应该是天亮了吧?没想到天都亮了,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想到睡前自己好像抱着左君常哇哇大哭,于乐脸一红,显得有些馍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停在左君常沉睡的俊容上,近乎迷恋地注视着他,心里有些惊艳的想,这张狂的男人闭目沉睡时,原来是这模样啊。

这还是于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端详这个男人。

于乐细细看着,左君常天庭饱满,沉眠的面容上剑眉舒徐,双眸轻轻闭合,狭长的眼角微微挑起。

他的鼻梁又挺又直,脸上挺光滑的,没什么坑坑疤疤,下巴还有一点点胡须冒出来,更添几分男人味道,能言善道的唇此刻薄抿着,唇形意外的优美。

沉睡的左君常表情平静,气息沉缓,少了几分耀眼张狂,却多了几分尔雅闲定的气息。

于乐屏住呼吸,纤指不受控制的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在碰触的瞬间,指尖微微抖了下,然后沿着剑眉缓缓来到鬓边。

停了会儿,纤指又移到他上挑的眼角旁,于乐脸上不自觉地浮出浅浅的笑意。

接着,那不安分的纤指又沿着男人挺直的鼻梁而下。于乐晶莹的墨瞳盯着左君常形状优美的薄唇一会儿,然后,她咽了口唾沫,感觉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渴望。

她将小脸接近左君常,望着他的睡容出神,长长的羽睫偶尔会拍动两下,她支手托着腮,定定凝视着这个她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的男人。

突然,那双狭长的凤眸无预警地陡然睁开,让于乐心一颤。

她慌乱的目光与他火烫的目光直接对上,双颊泛起艳红,她还来不及找借口搪塞,火烫的深吻已经吞没了她。

左君常贪婪的唇含..住她小巧的唇瓣,霸道的舌毫不客气的顶开那因惊讶而微启的雪白贝齿,**,尽情地攻城略地。

灵活的舌扫过柔软温热口腔中的每一处,最后狠狠卷缠住诱人的丁香小舌,忘情的深深吸吮着,仿佛想吞将它下一般。

“嗯……”于乐逸出婉转的哀鸣,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舌间一片火烫麻颤。

迷乱中,她柔软的纤腰被他有力的铁臂狠狠揽住,两具身躯紧紧贴合,他重重的心跳和她的共鸣着,带着薄茧的炽热大掌狂乱的抚上她胸前敏感的蓓圆。

随着左君常的大掌激..情的又揉又捏,于乐星眸迷蒙,感觉胸口涌起极为难耐的麻痒与空虚。

原本揽住她腰身的手也沿着诱人的曲线缓缓移滑到她臀上,然后一下下揉..捏抚赠着,爱不释手。

于乐感觉到,抵在她臀间的坚硬越来越火热。“唔……等等!”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快化为野兽的男人稍微推离,娇吁吁地喘着气,面容艳若海棠,鲜红欲滴。

“你做什么啊?”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她感觉到唇被吻得一片火辣辣的。

于乐单手捂着唇,心里懊恼的想,她的唇一定又红又肿了,这样她要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