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绫惊住:“你怎么知不,我怎么可能是夏绫”

凤琨依然微笑,取过桌上的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沙沙的环境音和月‘色’酒吧里轻柔的音乐流淌出来,夹杂着几声玻璃杯的碰撞声,只听一个温和的男声问

“那么高的舞台,摔下去的时候,害怕么”

“怕啊很害怕,可是就可以告别子衡了”

凤琨轻轻关掉录音笔:“还要再听么”

夏绫见了鬼似的看着他:“我昨晚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录音”天哪,她不记得自己有酒后吐真言的习惯,昨晚怎么醉成那样

凤琨他发现了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凤琨叹息,“昨天喝了一点酒,你就什么都说了。”他把录音笔抛给她,“不信自己去听,听完记得洗掉,这么大的秘密,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对了,还有,以后别‘乱’接别人递上来的酒,多大的人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夏绫下意识地接住,反应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别‘乱’接酒你是故意把我灌醉以后套话的”

他看她一眼:“是。”

“为什么”

“我早就怀疑你了,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太像夏绫,从气质,到唱歌的方式,还有写字的笔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最快更新)但这件事太惊世骇俗,我必须听你亲口承认,只好找机会请你喝酒,套你口风。”

她简直眩晕:“等等,难不成,昨天你约我去酒吧的时候就设计好了”

“是。

“那酒里”

“我让调酒师调高了烈度,还下了点‘药’。”他‘波’澜不惊地说。

夏绫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这人的心思之深,简直令人发指。“凤琨,你,你你”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起身给她泡了杯茶:“解宿醉。”

她接过,泄愤般喝下一大口,感觉好多了。

他说:“小绫,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包括裴子衡,你放心。”

她的心情平复了些,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紧张起来:“裴他,看出来了吗”

凤琨说,裴子衡并没有认出她。

他的话让她松一口气,又怅然若失。

还记得那一年在三生石前,纷飞的细雨中,裴子衡自身后拥住她,耳鬓厮磨,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他说,小绫,来生,不管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把你带回我身边。

可如今,他食言了。

夏绫低头,慢慢地喝茶杯中的水,让氤氲的雾气遮住她的眼睛。

凤琨说:“小绫,你还爱着他吗即使,在他‘逼’得你到如此地步之后”

夏绫坐到凤琨对面的沙发上,屈起‘腿’,把自己蜷起来。“我不知道,”她说,“阿琨,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所以也许我永远也无法确定我到底是爱他,还是”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也许裴子衡成功了,让她在经受了那样惨痛的折磨后依然惦念着他。

但他又是失败的,她永远不会回去了,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被这种可怕的‘精’神疾病所控制,她不愿成为他的奴隶。

到底是尚未消磨殆尽的爱情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病情

她不想去区分了,再多的往事也只堪追忆,再也回不去。

“我现在和厉雷在一起,‘挺’好。”她说。

凤琨静了一瞬,才说,“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会有喜欢上别人的一天。当初,你和裴子衡那么好,简直是天底下最分不开的一对。”

夏绫有些苦涩,谁说不是呢没有人能明白裴子衡对她的意义,对她而言,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恋人,更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神祇,至高的信仰。

是他,从梦魇般的深渊中,拯救了她。

生命中最初的记忆,是在孤儿院。

那时夏绫还很小,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中奔跑,夜很深,四周又又安静,‘交’错的树影就像无数张牙舞爪的怪兽,狞笑着要将她吞噬。她跌跌撞撞,哭喊着,想要找到大人,告诉他们,她的妹妹夏雨脸‘色’青得好吓人,跑了好久好久,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迷’失在那条走廊的深处,怎么也跑不出来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助,是它们构成了她十二岁以前的童年。

那时的夏绫,每天都在担心夏雨的病情。医生说,夏雨患的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进行系统的手术治疗,是活不长的,可高昂的手术费用,她们姐妹根本就负担不起。

夏绫向孤儿院哀求,然而,院里经费紧缺,根本就筹不出这笔钱。

院长用一种和蔼而坚决的语气对她说:“小绫,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妹妹的病情很难治,要‘花’掉的钱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就算‘花’了很多钱,也不一定就能治好。小绫,院里养你们不容易,除了你们,还要养很多别的小朋友,你要替别的小朋友想想,如果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你妹妹看病了,那别的小朋友要怎么办”

“我才不管别的小朋友,我就要治好夏雨”夏绫又哭又闹。

院长说她太不懂事,把她关进禁闭室,整整三天,见不到夏雨。

出去的时候,她来不及洗澡换衣服就往夏雨的地方跑,推开‘门’,看见四五个大孩子围着夏雨又笑又跳,唱着自编的歌谣:“丑八怪,短命鬼,丑八怪,短命鬼”

而夏雨,她那孱弱的妹妹,正拼命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墙角,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浑身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泣。

夏绫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冲上去与那群大孩子厮打起来。

那次的战况很惨烈,当老师闻讯赶来将她们拉开时,所有人都一身一脸的鲜血。她在老师的怀里愤怒地挣扎着,咆哮着,尖叫着,继续奋力去踢前方一个大孩子的身体,那个大孩子被她的疯狂吓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里充满惊骇。

后来,好几个大人才把她制住。

夏雨拖着病弱的躯体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边‘抽’‘抽’噎噎地哭,一边拿出一块被人踩脏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夏绫擦拭脸上的血污和泪水。

她们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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