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郁才是真凶(1/3)

穆砚雪垂首带着沈郁来到正堂,只见众人都已到齐,甚至地上还停放着韩奇、江西诺、谭之明的尸身。穆砚雪冷眼望着坐在上首的江纲,心中有些郁结——沈郁和江纲合谋犯案,他此时压根不知道该同谁致歉。

江纲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又悲又喜:“沈先生!”

沈郁朝他略略躬身,道:“穆门主已经将你我合谋之事参透,既然整件事也已水落石出,可以解谜了。”

江纲连连点头,好容易才劝穆砚雪坐下听沈郁断案。

沈郁扶着穆砚雪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招来穆砚雪的怒视,也毫不在意:“这桩事原本并不复杂,只因江西语姑娘尸身被毁,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才迟迟无法确定凶嫌。因此,江老先生半个月前,便差江西诚大夫代为同我制定计策,将所有有嫌疑杀死江西语的人都召集起来,以排除之法,把真凶逼出来。”

“排除之法?”戚海容疑惑道。

沈郁懒懒点头:“不错。山庄诸人,凡是能撇清嫌疑的,都会被‘杀死’。”

玉澄原本就脸色苍白,听了更是花容失色:“我夫君是你杀的?!”

江西诚拿出一个药瓶,笑道:“我见古书里有锁魂丹的秘法,便做了试试,果然十分神奇:服下锁魂丹后,人的心脉便会减缓,身体也渐渐发凉,像死了一般,三日后活过来,和之前无异。唯一不足便是隔一会儿,脉搏和心脏都会微弱跳动一下。不过沈先生说了,我便是大夫,有人濒死,肯定第一个便是叫我来看,只要我说那人断气了,旁人定然不会怀疑。”

穆砚雪眼睛一亮,暗暗松了一口气。沈郁却在江西诚说话的空当里,顺手掂起穆砚雪手边放着的茶盏,喝了口。穆砚雪腹诽这人真的是斤斤计较,不欠别人的,也不让别人欠他的。

沈郁浑然不觉,继续道:“因此,我便配合江老先生父子,先找到出走的韩奇,让他吃下假死药。”

穆砚雪下意识瞥了眼地上的韩奇:“可韩奇当时流

了一地鲜血,而且……他身上疑似尸花侵袭的伤痕是江大夫捏造的?”

江西诚有些不好意思:“是,韩公子身上虽然满是鲜血,但只是衣服破了而已,正如沈先生说的那般,我既已给出结论,又有沈先生相助,很少会有人第三遍来复核。让他这样死法,也是想叫凶手以为是尸花所为。毕竟韩奇不过只是伏在尸花边大哭一场,真凶却要同尸花更多接触,这样一来,凶手自乱阵脚,我们也方便查出。他身上的血迹,是山庄现杀出来的猪血。”

想起那一桌子不同寻常的肉菜,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戚海容问道:“不知沈先生凭什么断定韩奇与西语的事无关?”

沈郁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我在往韩公子身上浇猪血的时候,为求逼真,曾将他外袍解开,发现他脖颈挂了一块寸长的蓝田玉蝉。”他恰到好处地打住,不再进一步阐释。

戚海容脸色不悦,但隐忍着没有发作,转而问江纲:“不是说遗失了么?”

江纲讪讪,却忍不住欣喜站起身:“原来韩奇是我流落在外的儿子,西语的同胞哥哥。我竟然被姑苏韩氏骗了,以为她只为我诞下一女,如今终于找回了儿子。难怪他这样看重西语……”

沈郁耐心听他唠叨完,才道:“后来我发现,谭公子想同西语姑娘解除婚约,并非他有了新欢,而是他原本便有断袖之癖。即便不娶西语,也会娶别的女子,因而也迟迟不提退婚的事,更犯不着动杀心。是以也将谭公子排除在外了。”

穆砚雪一惊,转头看向沈郁,怔了怔,方促狭一笑:“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他是不是断袖,你怎么知道?”

“他腰间的月牙玉佩显然是对佩,而他的玉佩上刻的却是凤,我见他看小砚的眼神也有些不寻常,便将他排除了。”他说得十分自然,众人都朝穆砚雪投来怪异的目光,穆砚雪只觉浑身发毛,恨得牙根痒痒也不好做声。

戚海容问道:“沈先生为何让谭之明‘死

’得相对平和?而且又为何越过了西诺不提?”

沈郁略略欠身:“第一个问题,韩奇死后,凶手毫无动作,反应平平,显然他知道韩奇不是死于尸花,此人对尸花十分了解,再用‘尸花作祟’的故事,根本骗不到他。第二个问题,江西诺的假死药不是我喂下的,当日去少夫人房里想‘杀’她的人,才是我。”

江西诚赧然:“那日子时左右,义兄来找我说自己头疼,让我给他开剂药来,我见他没什么大碍,就给他服下了假死药,他感觉不对,以为我想害他,拿了匕首同我相搏,这才不慎误伤了他。只得将计就计,做出他被人用匕首捅伤、性命垂危的假象。沈先生是凌晨时分想让玉澄嫂嫂服下假死药的,至于为何中途放弃,可能……也只有沈先生能解释了。”

沈郁端茶又饮了一口:“江大夫,若不是你对西语姑娘十分疼爱,也不会撺掇江老先生使出这样一出计策。”

“沈先生?”江西诚有些发怔地望着沈郁。

“西语姑娘同你感情深厚,江西诺曾非礼西语姑娘,你对此十分愤怒。可你一个大夫,打不过江西诺,便只有走些别的路子了,但也不想杀死他,只是给他一刀,小惩大诫罢了。你确定江西诺不是杀死西语姑娘的凶手,因为西语失踪那晚,你和他在一起罢?”

戚海容有些惊慌:“诚儿他怎么会……”

江西诚没等他母亲为他辩解,轻笑了一声:“是,沈先生说得是。当夜我和义兄约在回望石,我让他莫要再打西语的主意,他却……他却将我一掌打倒在地,道若我不能守口如瓶,他将杀死西语。威胁之下,我只得答应他,”他眼里腾起水雾,“若非当初任性,听从父亲的话习武,父亲也不至于收了他做义子,西语也不至于遭受他的欺辱……”

沈郁悠哉一笑,茶盏“叮”地一声落在玉石桌面上:“或者当初,某个人不那么固执,愿意报恩,传承江老先生的衣帛,也不至于引狼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