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河郡?”秦梧洲重复道, 他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清清是打算把建阳城让给我?”

这两天听秦梧洲总是这么喊,楚清已经快免疫听到这个称呼时候的尴尬情绪了。

但是靳文琢看见楚清相当正常地默认了秦梧洲的这个称呼, 还相当自如地接话, 再次瞳孔地震。

“对, 建阳城给你,”楚清笑了笑, “不然你哪来的军功继位?”

“没有建阳城我一样可以顺利当上秦王。”秦梧洲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清,“清清不用考虑我。”

“但是会比原先麻烦很多。”楚清直接拍板,“对我来说建阳也是个麻烦。”

“行,听你的。”秦梧洲道。

靳文琢见两人谈得差不多, 插话道:“魏国和齐国大军怎么办?”

“他们是想过来捞一笔, 所以一定不会倾巢而出。”楚清分析着,看了看靳文琢求证。

靳文琢接到楚清的眼神, 立刻回道:“回四皇子,是的。”

“所以只要秦楚结盟, 他们便会不战而退。”楚清淡淡道。

秦梧洲点了点头赞同道:“是的。”

接着秦梧洲话题一转,问道:“靳将军亲眼所见,我所言不虚吧?”

靳文琢看了楚清一眼, 摇了摇头, 对秦梧洲道:“全凭楚王吩咐。”

楚清想了想决定道:“除了齐魏之外,还有凌彦庆在暗中谋划,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

两人拜别靳文琢后, 乘上了回楚王宫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 楚清捏了捏紧锁的眉头。

秦梧洲连忙帮楚清按压头部的穴位, 楚清本想拒绝, 但是头疼瞬间缓解了许多, 让楚清顿了顿,失去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凌彦庆没做什么吧?”秦梧洲看出了楚清想要拒绝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这下更没办法拒绝秦梧洲的帮忙了,楚清无奈地对秦梧洲道:“看样子他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我们没必要再假扮传言了,凌彦庆已经知道我们结盟了。”

“不过他的底细也透露了不少。”

“他的系统很有可能出了问题,城里凌彦庆杀死的人应该是使用系统需要付出的代价。”

“此外,凌彦庆不知为何被困在这个世界之中,重生多次,现在已经快疯了,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秦梧洲眼神一凛,他对楚清道:“此人必除,否则天下永无宁日。”

“对,只是如何杀他还要从长计议。”

“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消除两位丞相对我们关系的误会,否则我们的计划根本推进不下去。”楚清眼眸微阖。

秦梧洲想起先前为了隐瞒系统,令外人误解颇深,这种事情传扬起来快得没边,但若想澄清可是难如登天。

楚清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抢在秦梧洲开口之前道:“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秦梧洲:“……”

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至少让两位丞相相信,自己没有强迫楚清呢?不论他怎么做都会越描越黑吧。

看着秦梧洲的神色变得越来越纠结,楚清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两人一回到楚王宫,陆洵便前来询问。

“六皇子……”

秦梧洲甚至都没有看向陆洵便仿佛知道陆洵所问何事。

“假的。”

“六皇子是说……”陆洵看向了楚清。

“对,就是你想问的事。”秦梧洲看着陆洵一脸不信,甚至看向楚清时满眼痛惜之意,转过头看向秦梧洲时又添了几分谴责之意。

秦梧洲无奈地看着楚清,轻声道:“这事我是解释不清了,你不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楚清语气中带着笑意,“当初是谁说的,想做那暴戾无度的暴君?”

秦梧洲听楚清开玩笑般地与自己谈论起,当时自己为了激起楚清的求生欲时的胡言乱语,便知道楚清已经不在意当初的事情。

反倒是楚清现在这般「为难」自己,颇有几分释然与玩笑的意味。

卞淼很快也来到了偏殿之中,他与陆洵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你别八卦了,”卞淼有些嫌弃道,“关心关心正事不行吗?”

陆洵不服气道:“我这哪是八卦,再说了,他们的事就是国家大事。”

秦梧洲抓住机会连忙道:“靳文琢兵临城下于我们而言不是危机而是转机,毕竟若是没有楚军,恐怕齐魏两军已经派兵攻打我们了。”

“您真的决定与秦国六皇子联手吗?”卞淼突然发问道。

“对。”楚清神色认真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卞淼点了点头,半响道:“好。”

“你该回去了,”楚清对秦梧洲道,“拿下秦国的王位,否则乱世之中便没有了立足的筹码。”

秦梧洲看着楚清略有些苍白的脸,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说出口时却只剩下了,“山高水远,万望珍重。”

“你也是,我去河郡了。”

离别总是令人感到突然,楚清自穿越以来,一直与秦梧洲呆在一起,和秦梧洲这个原著中的反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在即将分别时,却多了几分不舍,如同与家人拜别。

两人在马车中遥遥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年后。

天下纷乱,诸侯国中五大国国土面积最大,国力最雄厚,分别是秦、楚、齐、魏、以及沧澜起义军为主导的赵国。

而这天下五大国,基本又结成了两个同盟,齐国、魏国和凌彦庆所在的赵国同联盟,楚清和秦梧洲联手。

这一天,天光正好,楚清在处理公务,河道淤泥堵塞,需要工部主导疏通河流。

“报——”

楚清和工部侍郎的谈话中断了,他看向侍卫。

侍卫对楚清道:“启禀楚王,秦国来使,想要求见楚王。”

“让他先等等。”楚清对侍者道,“我稍后……”

楚清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许久不见,师父倒是与我生分了许多。”门外那人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

工部侍郎脸上表情有些扭曲,这哪来的奇葩,敢在楚王面前站酸吃醋?谁不知道楚王一心政务,无暇其他,最是公正严厉。

楚清看着许久未见的秦梧洲,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道:“秦王亲自出使楚国,倒是胆大如斗。”

工部侍郎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这……竟然是秦王!

“你先下去吧,暂时先按你说的做。”楚清对工部侍郎道。

“是。”工部侍郎行礼告退。

“近一年来他们与我们颇有摩擦,却始终没有大动作。”秦梧洲没有急着叙旧,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与楚清谈论起如今的局势。

楚清接话道:“可是近一个月,他们却突然消停了,我猜多半是有大动作。”

“确实如此,”秦梧洲赞同道,“魏国已经派遣军队借道齐国。”

“他们想现在就开战?”楚清神色凝重了不少。

“他们不想打,但是有人逼着他们打。”秦梧洲冷笑道,“这一年想来凌彦庆的系统异化得越发厉害了。”

“确实,齐魏两国军队疲乏,国力被消耗一空,不足为惧,但是凌彦庆的手段越发诡谲,不得不防。”楚清道。

“师父两年不见,越发清瘦了。”秦梧洲的眼神似乎带着温度,令楚清有些无所适从。

“当年的事是我莽撞,还望师父原谅徒儿。”秦梧洲虽是这么说,但在不知不觉间,拉进了和楚清的距离。

楚清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被凌彦庆用系统暗算的那一页,他的呼吸乱了那么一瞬,但当他抬起头看向秦梧洲时,神色却无丝毫波澜。

“我们当然是师徒,也只会是师徒,以前发生的事都不过是不得已的逢场作戏,徒儿你说呢?”

秦梧洲神色镇定,稳当地笑道:“当然,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但您亦是我今生所求。”

不知为何,楚清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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