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立刻松开了拽着秦梧洲衣角的手, 他将手缩回了被子中,接着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梧洲。

秦梧洲:“……”

“不是吧, 这么绝情?”秦梧洲开玩笑道。

楚清的身体朝着床榻内侧扭了扭, 离秦梧洲的方向更远了些, 接着就不再动弹了。

秦梧洲看出来了,楚清这是拒绝负责的意思,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屏风后。

楚清的眼睛紧闭,预想中的声响似乎并没有出现,等了一会儿, 心中的好奇令他难以忍耐, 于是楚清抱着被子在**转了个身。

他房内的屏风是木制轴承,运用比较古朴的制作手法, 没有撑平时,屏风弯折处可以窥见对面的景象。

就在楚清纠结要不要偷看的时候, 秦梧洲端着茶壶坐到了楚清的身边,他看见楚清的样子,笑着调侃道:“这么好奇?”

“想看的话和我说, 我很大方, 不会不舍得给你看的。”

楚清想到秦梧洲与他说的,要给他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时, 眉头皱起, 他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 拒绝和秦梧洲面对面。

秦梧洲将茶壶放在案桌上, 自斟自饮起来, 若是忽略下身的异样,倒是显得相当潇洒肆意。

一时间,房内很是安静,除了秦梧洲饮茶的声音。

过了许久,楚清的声音闷闷的,他问道:“喝茶泻火的速度,似乎不怎么快。”

“不用担心,你屋里药材很多,我泡了点别的。”秦梧洲解释道。

听见秦梧洲回答,楚清又抱着被子转了个身。

秦梧洲见楚清看着自己,眼中有些好奇,于是打开茶壶的盖子,给他闻了闻茶壶里浸满的中药气味。

楚清仔细地闻了闻,他虽然不精通医术,但是从气味里也能闻出这壶里的药材浓度相当高,且都是寒凉性的药材。

“这……吃多了,以后……”楚清思考了很久,才继续问道,“你会不会不行?”

秦梧洲无语地看着楚清,他有时候也无法理解楚清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会,”秦梧洲的声音暗哑,他俯身盯着楚清的眼睛道,“如果你不信的话,以后可以亲自感受一下,我行不行。”

楚清干脆地将被褥遮过头顶,拒绝与秦梧洲在床榻上对视。

“别盖住头,小心把自己闷到。”秦梧洲低声笑了起来,他一边对楚清道,一边将盖住楚清头的被子移开。

秦梧洲看见楚清的眼睛眨眼的频率有些缓慢,知道楚清困了,他的下身已经恢复了正常,不会造成什么尴尬,他摸了摸楚清的额头。

将床帏放下后,秦梧洲依次熄灭楚清寝殿中的烛火,踏出门前,秦梧洲对楚清道:“好生安歇,明日再见。”

楚清听见秦梧洲轻轻将门扉合上,他在心中问自己,究竟要不要再信秦梧洲一次?

秦梧洲洗漱后,躺在床榻上时,对于今日情绪上头时做的事情,感到有些后怕,他的本意只是吓吓楚清,可是如果楚清经过此事后,更加恨自己,恨不得杀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秦梧洲回忆起今夜楚清的表现,除了可爱之外,他的楚清还真是心软,即便被自己欺负到这个份上,对自己气愤又无力时,竟然还为他着想。

他想他一定要好好守着楚清,决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属于他的老师。

翌日,阳光明媚。

楚清穿戴整齐后,他打开了寝殿的房门,经过昨夜的事情后,楚清觉得自己似乎看开了很多事情,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前几日,自己似乎确实过于钻牛角尖了。

他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困境之中,无法逃脱,其实这几日折磨着自己的,一直是他自己,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重新调整好心态的楚清正要踏出门,就看见远处萧常胜和卞相步履匆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非常小心,似乎是在对待一个一碰就会碎的瓷器。

楚清回忆起昨夜萧常胜在门外对他和秦梧洲关系的误解,再联想到萧常胜与卞相的关系很融洽,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是误会了。

不过,就秦梧洲昨夜的架势,不说外人,连自己都觉得他是真的想强迫自己。

楚清还在思考该怎么解释,萧常胜和卞相此时已经走到了楚清的面前。

萧常胜看着楚清欲言又止,想了很久,他才斟酌着问道:“楚清,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楚清无奈地对萧常胜道。

萧常胜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楚清的脖颈处,有些红色的印记,这分明就是秦梧洲作恶的证据。

“我懂的,楚清你不想提这事,那咱们就不说。”昨天傍晚萧常胜在楚清寝殿外亲眼所见,因此他坚信,秦梧洲一定强迫了楚清。

萧常胜一根筋,楚清不想和他多说什么,问题是萧常胜将他误以为的事情告诉了卞相,这就令楚清感到相当尴尬,如果是真的也就算了,问题是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卞相的神色不似萧常胜这么夸张,他很淡然地劝楚清:“将来等你执掌天下大权后,将他杀了就好。”

楚清对卞相和萧常胜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没事。”

但是在卞淼和萧常胜眼中,楚清向来要强,他越是强调自己没什么,越是说明有事发生,只是他不愿意别人知晓罢了。

更何况,楚清皮肤玉白,极易在外力下留下痕迹,今日他的颈侧和手腕上都有红痕,这令楚清无论如何都说不清。

楚清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他问道:“卞相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四皇子,若是无视秦梧洲,你有什么打算?”卞淼和楚清一起走向了餐桌。

萧常胜在宫外还有些事情,于是先行离开了。

楚清与卞淼落座。

“如果秦梧洲愿意放我走的话,我想去河郡,”楚清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建阳城,与河郡的羁绊是最多的,“其实和之前的计划一致,那里的情况我也比较熟悉。”

“不错,”卞淼点了点头,即便遭逢如此磋磨,依旧处变不惊,卞淼对于楚清的评价本就极高,如今更是多了几分惋惜之情,“四皇子,您放心吧,楚国上下都感念您的恩情,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卞相,您别冲动。”楚清知道卞相一定留了后手,但是他怕是和秦梧洲鱼死网破的那种。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卞淼的眼神幽深。

楚清沉默了,他到底该怎么告诉身边的人,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卞相见楚清似乎不想多说什么,顺势起身告辞。

“您先别急着动手,”楚清想了想,这事情解释的效果只会是越描越黑,要么干脆别解释了,“如果可以的话,通过和平的方式达成目的更好。”

卞相看着楚清,一时间没有说话。

楚清从卞相的眼神中瞧出了些沉痛,他越发感到尴尬起来。

“听你的,”卞相离开前对楚清道,“别勉强自己。”

“嗯。”楚清点了点头,目送着卞相离开。

楚清刚刚松了一口气,门外传又来了敲门声。

现在,楚清很想大声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没有被秦梧洲强迫,没有!

楚清起身打开房门,出乎他的意料,出现在面前的人是秦梧洲,楚清的脑海里闪现过昨日床榻上的情景,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秦梧洲,于是果断将房门合上。

秦梧洲见楚清一看到自己,就要关门,连忙用手撑住门扉,阻止道:“楚清,别关门,我有事找你。”

楚清的手从门扉上放了下来,垂眸问道:“什么事?”

“你让我进去,我再说。”秦梧洲买了个关子,希望楚清可以让他进屋内一叙,被关在门外总归不像样子。

楚清抬眸,就是他,让自己这几天反复社死,考虑再三,楚清还是对秦梧洲道:“进来吧。”

秦梧洲在心中暗自庆幸,昨夜他已经察觉到,楚清似乎从原先的迷惘之中走了出来,不然今天楚清看见他绝不是现在的反应。

两人落座后,楚清给秦梧洲沏了一杯茶。

秦梧洲看着眼前的茶盏,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楚清见秦梧洲盯着面前的茶盏一动不动,久久没有动作,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梧洲有些感慨地拿起茶盏,“你好久没有好好和我说话了。”

楚清从秦梧洲的话语中琢磨出了几分委屈,他看着秦梧洲像是品鉴稀世珍饮般,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是,”楚清对秦梧洲昨夜故意吓他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虽然确实没什么实际损失,但是楚清总想把场子找回来,他看向秦梧洲的眼神故作冷漠,“我也没说要原谅你,恐怕你是自作多情了些。”

秦梧洲要放下茶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神色略带几分紧张,试探着问道:“昨夜的事,你生气了?”

楚清见秦梧洲如履薄冰的样子,心中对秦梧洲的埋怨少了些,他接着道:“要想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给我表演一个倒立看书。”

秦梧洲回忆起刚认识楚清,自己将书拿倒时,对楚清的解释是自己喜欢倒着看,楚清开玩笑让自己倒着,书正着,所以楚清其实一直很想看他倒立看书?

如果能让楚清消气,倒立看书算什么,秦梧洲放下茶盏正要起身。

“别,跟你开个玩笑,”楚清倒也不是真想看秦梧洲倒立看书,就是昨夜被吓得不轻,想找找补,“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这几日建阳城中有些不对劲。”秦梧洲的眉头皱起,“应该是有来自别国的势力干预。”

“别国?”楚清回忆起原著,虽然现在的剧情已经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变化了很多,但是一些关键的基础势力范围和诸侯国之间的关系,总体是不变的。

原著中,除了瘦死骆驼比马大的楚国,以及秦梧洲所在的秦国是诸侯国中的强国外,魏国、齐国也不容小觑,另外还有一些小国,始终没有发展成为较大的诸侯国,只能在之后的乱世纷争中选择大国投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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