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意识到秦梧洲将要做什么时, 他下意识开始挣扎起来,接着想到秦梧洲对萧常胜毫不克制的杀意,他又强行克制了自己挣扎的动作。

这导致秦梧洲抱着楚清, 快要走到床榻边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像是抱着某种僵硬的物件, 秦梧洲心中暗道,楚清这是……过渡紧张了。

楚清被秦梧洲放到床榻上时, 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难堪和悲哀,心底深处,他总还是对秦梧洲抱有一丝侥幸,但是, 今夜过后, 他与秦梧洲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秦梧洲看着床榻上比风干的咸鱼更僵硬的楚清,低声笑了起来, 他对楚清道:“不是你说的吗?痛快点上了你?”

束缚床帏的细绳被秦梧洲解开,床帏将周围的烛光遮挡了大半, 床榻中影影绰绰,令人看不分明,这样的环境, 楚清完全失去了视力, 他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看不见周遭一切的楚清陷入了恐慌中,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攥起身下的布料,而这点小动作, 被秦梧洲看得很清楚。

“能不能……”楚清停了停, 接着道, “透些光?”

失明又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楚清很是局促。

秦梧洲眸中漆黑, 他拒绝道:“不可以。”

“放松,楚清,否则受苦的是你。”秦梧洲握着楚清的手腕,将他攥紧的手指一点一点打开。

楚清用力地眨了眨眼,视野中,依旧是漆黑一片,被秦梧洲掰开的手指依旧忍不住想要蜷缩在一起。

两人如今依旧衣着整齐,气氛却令楚清感到相当难熬。

秦梧洲原本也只是想吓吓楚清,但是楚清这幅样子,倒是让他觉得相当可爱,于是他忍不住笑道:“老师这个样子,倒是格外的诱人。”

楚清眉头忽然皱起,他刚想反驳,双手就被秦梧洲挟制住,压过床头。

“老师的这双手很美,弄伤了就不好了。”秦梧洲颇有几分恶趣味地找到了一根红绳,他将楚清的手捆了起来,皓白的手腕配上鲜红的绳,在床榻之上显得格外刺目。

楚清再次挣扎起来,如果是秦梧洲威胁他,他还勉强能说服自己,就当是两人合奸,反正他又不是古代人,思想也不封建,再不济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自刚才自己脑子一抽口误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瞬间回到了从前,默契又融洽,互相理解的时候。

而眼下秦梧洲这幅做派,分明是想强迫自己。

楚清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还是如何了,他不愿意面对记忆中与他默契无间的秦梧洲如今想要强迫自己。

他努力地想将眼前的秦梧洲与自己记忆中的徒弟秦梧洲分开。

“秦梧洲,你放开我。”楚清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

秦梧洲丝毫不在意,如果这次不把楚清吓住,只怕楚清之后还会继续用言语折磨自己,万一哪次他真的情绪过激,不顾楚清的意志强迫了他,恐怕他们两人就是真正不死不休的仇敌了。

到了那时候,楚清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奔凌彦庆,这是秦梧洲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看见楚清站在凌彦庆的身边,会发疯。

“老师现在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开始呢。”秦梧洲俯下身,凑在楚清的耳边故意道。

楚清拼命告诉自己,眼前这人不是他的徒弟,但是秦梧洲却口口声声地称呼着自己「老师」,他没有资格这样叫他。

“别喊我老师。”楚清的语气生硬,他被秦梧洲牢牢地按在床榻之上,没有任何退路。

秦梧洲的手从楚清的肩上向下,直到腰带的位置,他缓缓解开了了楚清腰间束带,像是打开礼物似的,秦梧洲动手的时候,感受到身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有些犹豫,如果只是吓吓楚清,到这一步,应该够了,还需要继续下去吗?

楚清的声音略带干涩,他接着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徒弟。”

秦梧洲只当楚清这是气话,他将楚清的外袍缓缓褪去,同时问道:“那谁是你的徒弟?”

楚清的嘴唇抿紧,不再回答秦梧洲的问话。

秦梧洲看着一身里衣整整齐齐的楚清,决定还是继续,既然已经做好了要好好吓吓楚清的打算,还是一劳永逸比较好。

他扣着楚清的肩,将平躺在**的楚清翻了过来,秦梧洲看着楚清的发丝,发觉楚清的发丝并不是漆黑的,黑中带着些棕,或许是身体原因,楚清的发丝比较细软,如同上好的绸缎,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刚才不是求你的徒弟上你吗?”秦梧洲摸着楚清鬓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温和道。

秦梧洲察觉到楚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连忙解开捆缚楚清手腕的红绳,扣住手腕,诊起脉象,楚清的身体正在恢复,脉象一切正常,就是情绪紧张了些,导致心跳很快,秦梧洲松了口气。

接着秦梧洲的手穿插进楚清的发丝之中,他略微用力,楚清被迫扬起了头,咽喉清晰地展现在秦梧洲的眼前,喉结轻微地动了动。

秦梧洲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案桌上有一个瓶口细长的花瓶,他的另一只手覆在楚清的手背上,带着楚清的手摸到了那个花瓶。

“师父,床榻之上总得有点小物件助兴不是吗?今日来得仓促,徒弟只能就地取材了,你觉得这东西接下来会去哪里呢?”秦梧洲凑在楚清的耳边,低声道。

楚清用力睁大双眼,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他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楚清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你不能这么对我。”

秦梧洲感受着身下楚清颤抖得越发厉害,他觉得现在应该吓得差不多了,他握着楚清的手,从案桌上的瓷瓶上收了回来,他按着楚清的肩将他翻了个面,重新回到平躺着的姿势。

他正打算问问楚清可有后悔,却发现楚清彻底放弃了挣扎,他无力地躺在**,眼中是几乎满溢而出的绝望。

接着他看向楚清,却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秦梧洲回忆了下,楚清先前还在克制自己,可是当他不停强调两人师徒关系时,楚清突然开始挣扎起来,难道楚清觉得师徒之间是背德的?

秦梧洲想了想,在秦国,礼制严格的情况下,师徒之间若是传出什么风声,确实会为人所不齿,但是楚国民风开明许多,百姓一般不怎么在意这些。

更何况,以秦梧洲对楚清的脾性的了解,楚清并不怎么在意这些条条框框,因此楚清的反应令秦梧洲感到很奇怪。

秦梧洲忽然将原先满是恶意的侵略姿态尽数收敛,他坐在床榻边,将床帏重新束起,明晃晃的烛光照进了气氛爱暧昧的床榻之中,他看着楚清的眼睛,问道:“楚清,刚才我展现的,与你心中想像的我是不是一样?还是更过分一些?”

楚清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仿佛没有听见秦梧洲说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完全不在乎你的感受,是你想象中那样恶劣不堪的暴君,我会做得比我刚才表现出来的,更过分百倍千倍,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秦梧洲慢慢地替楚清擦去额头脸侧的汗水。

秦梧洲将被子盖在楚清的身上,接着道:“我确实不如原先,还是你徒弟时,表现得那么磊落,但是楚清,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我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即便是现在,如果你不愿意,只要你喊停,我不会继续,也不会强迫你。”

秦梧洲已经将楚清塞进了被褥里,对着依旧毫无反应的楚清,秦梧洲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把楚清吓过头了?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秦梧洲轻声笑了笑,“我为何会对萧常胜如此有敌意?”

“因为我嫉妒他啊,楚清,”秦梧洲的手轻置于楚清的眉眼之上,缓缓地描摹着楚清若丹青杰作般的眉眼,“当你看向他的时候,那种在乎的眼神,还有夸奖他的言语,都令我妒忌得快要发狂。”

“除了萧常胜和暗六之外,我不会拿其他你身边的人威胁你,”秦梧洲的手覆在楚清的眼眸之上,楚清如今的眼眸令他感到很不适,如同无生机的琉璃,精致却冰冷。

“而这两人,如果做出什么对我有威胁的事情,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他们会默默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同样的,我也不会拿他们的命来胁迫你就范。”秦梧洲感受着手下微弱轻动的睫毛,他将楚清的被角压好。

秦梧洲将放在楚清眼眸上的手拿开,接着道:“所以楚清,为了你自己,之前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对你,我的自制力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强。”

“你好好休息,争取尽快养好身体,”秦梧洲自嘲一笑,“我连你的里衣都没有碰,应该不至于令你感到非常糟糕亦或是耻辱,今夜的事,你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楚清的眼眸略微回神,他看向秦梧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失魂落魄地对秦梧洲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

秦梧洲意识到楚清想要说什么,他的手按在了楚清的唇上,阻止了他的言语。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秦梧洲俯下身去,蜻蜓点水般,在楚清的唇上碰了一下,“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师父,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即便将来你我都死了,我也会让史书上刻满你我之间,无法分割的羁绊,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楚清,永远都别想和我分开。”

秦梧洲说完,子时的钟声响起,今日楚清睡得有些晚了,他正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楚清扯在手中。

“怎么了?”秦梧洲困惑道。

秦梧洲顺着楚清的视线,向自己的下身看去,才发现自己现在……似乎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