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彼得勋爵耍花招

帕克探长前来赴晚宴的时候,身上仿佛笼罩着一个小小的荣耀的光环。柳条箱奇案解决得干净漂亮,警察局局长在同他谈话的时候巧妙地暗示他在不远的将来就有可能获得升职。帕克饱餐了一顿,之后与另外二人一同转移到书房,一边听彼得勋爵讲述贝罗那案件的调查进展,一边怀着愉悦的心情细细品味陈年波尔多佳酿。而莫伯斯先生则不然,随着故事的发展,他显得越来越沮丧。

“那么,你们二位怎么想?”温西问道。

帕克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莫伯斯先生抢在了前头。

“这个奥利弗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可不是吗?”温西干巴巴地回答,“简直就和那位着名的哈里斯太太一样捉摸不透了。可是,如果我告诉您,我在嘉提饭店巧妙地查问了一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奥利弗有任何印象,并且芬迪曼上校也完全没有向他们打探过他的消息,您有什么看法?”

“噢,我的老天啊!”莫伯斯先生脱口而出。

“可是,芬迪曼少校到底做了什么了?”莫伯斯先生问道,“这件事实在叫人难受。彼得大人,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难受。您是不是怀疑他——呃——”

“嗯,我有种感觉,我们若是不做出什么不容置疑的举动,奥利弗会一直像那只柴郡猫①一样不见踪迹,而当我们的调查陷入尴尬的僵局时,他又会突然冒出来一下。”

“奥利弗就像是挂在驴的鼻子前头的胡萝卜,”温西说,“而我本人则扮演了这头驴。倒不是我介意角色的问题,而是我通过侦探公司的那个人,发现了胡萝卜。他一走开去吃午饭,哈哈,奥利弗大追捕就又开始了。我们的朋友芬迪曼也随之而去。我不知道芬迪曼为什么会费那么大的功夫,不惜骚扰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非说他是奥利弗。我猜他是想做得尽善尽美,以至于有点儿过头了。”

“嗯,”温西说,“我一看到将军的尸体,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我那么轻松地就把晨报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了。如果他死的时候手里拿着报纸,由于尸僵的缘故,他会把报纸抓得很紧,别人必须费劲掰开他的手指才能把它拿出来。此外,还有那个膝盖!”

“我不是很明白。”

“您当时能说得更明白些就好啦。”

“因此,考虑到松弛的膝盖和尸体的整体状况,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有人对将军的尸体动过手脚。当然了,彭伯西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作为医生,他会尽量避免轻率地引起**。您知道,没有人付钱让他干这个的。”

“这个么……”莫伯斯先生将眼镜摘下来拿在手里擦拭。

“后来呢,您找到了我,先生,坚持要我来引起这个**。您知道我是警告过您的,不要吵醒睡着了的狗。”

“如果我当时说明白了,您会愿意把这事儿压下去吗?”

“正是如此。接下来,我试图查明十日晚上以及十一日上午在将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一走进将军的公寓,就发现了两样完全相矛盾的证据。第一样是关于奥利弗的故事,听上去非常值得关注。第二样则是伍德沃德提供的关于衣服的证据。”

“衣服有什么问题?”

“您还记得吧,我问过他,他把将军的衣服从贝罗那俱乐部的衣帽间取回来之后,有没有从衣服里取走过任何东西。他说什么都没有动过。他的记性应该是可靠的,而且我认为他是一个诚实坦率的人。因此我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是那天无论将军是在哪里过的夜,第二天早晨他绝对没有上过街。”

“我亲爱的先生,您想想那天是什么日子。是十一月十一日啊。您想,像他那么一个怀有强烈的爱国热情的老军人,会在荣军日那天甩着手在街上走吗?会来到俱乐部却不佩戴佛兰德罂粟花②吗?这实在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