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悦的妈妈去世了。”

江弄月愣住几秒钟。

她输入电脑密码,打开电脑。

打开工作软件,才缓缓开口。

“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弄月记得,她们母女俩都在监狱里,根据两人的罪行判刑。

有期徒刑还挺高。

林文雅可不是那种会舍弃自己生命的人。

如今,听到林文雅去世的消息,江弄月属实有点吃惊。

按道理来说,林文雅不会自行了断。

而且在监狱中的生活,其实不会很差。

对于她们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来说,能好好活着,已经是上帝开恩了。

还敢要奢求更多?

“应该是这两天的事情,我也是昨天听到我老公说的。”

岑锦初一向不理会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和人。

要不是吃饭的时候,靳川禾提了一嘴,岑锦初也不会知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应该就是你们在湖州那段时间发生的。”

“你可以问下宴浔,他估摸是清楚其中因果的。”

傅宴浔不是估摸清楚,是一定清楚。

“他知道,只是没有你早知道,还没有和我说呢。”

岑锦初说也是,“或许等你下班,在或者中午他中午来和你吃饭说。”

公司的人,对于傅宴浔中午提着食盒来公司吃饭,已经习惯了。

“初初,你等会将我之前回去湖州之前的项目书拿给我。”

江弄月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干脆投入工作算了。

岑锦初说好。

“还有,等会有一个会议要开。”

“嗯,提前十五分钟和我说就行。”

岑锦初离开办公室。

江弄月沉浸到工作中。

一周不工作,现在工作起来,格外顺利。

有种和工作热恋的感觉。

江弄月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傅宴浔已经在了。

“这么早?”

她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

才中午十一点半,正常午休时间可是十二点之后。

他之前都是稳定十二点一刻到办公室的。

美其名曰,不能打扰到员工工作。

江弄月只觉得他是欲盖弥彰。

他出现在公司,就会引发很多人关注了。

傅宴浔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食盒,边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你早上说要喝汤,阿姨做好立马送来。”

江弄月走过去,等着傅宴浔给她倒汤出来。

“慢点喝,还很烫。”

傅宴浔脱下西服外套,挽起衣袖露出精壮的小臂。

“听说林文雅死了?”

他动作一顿,很快恢复,继续摆出饭菜。

还很讲究用纸巾垫在下面。

“岑锦初和你说的?”

“嗯。”江弄月搅动碗里的汤,“你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早才收到通知,本想午饭结束和你说来着。”

谁曾想,被岑锦初先说了。

“朴凡说,狱警那边讲,林文雅从入狱开始就郁郁寡欢,精神有问题。”

“前段时间,和她一个监狱的妇女服刑时间到,离开后,她更加反常。”

傅宴浔给她递过去一碗杂粮饭。

“三天前,狱警说她中午没有出去活动,进去看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死因呢?”江弄月放下汤,望向傅宴浔。

“咬舌自尽的。”他语气淡淡,似乎对于林文雅的死,没有半分波动。

听到这个回答,她倒是觉得正常了。

毕竟监狱里,能自残的工具没有。

要么撞墙,要是就是咬舌。

撞墙那么疼,还是咬舌划算。

“那么黎明悦知道么?”

傅宴浔说不知道,“正常来说,会通知她。”

“不过我没有过问的义务,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和我们没关系。”

她笑,“你一点也不在乎?”

“我应该在乎?”他挑眉,“老婆,我要是在乎一个曾经有过好感的人。”

“你真的不介意么?”

“不算是精神出/轨么?”

“你真的那么大度么?”

三连问,给江弄月给整不会了。

她不介意么?

肯定是介意的。

精神出/轨,应该算不上吧?

大度?她从来不是大度的人。

“我应该怎么样?”她有些疑惑看着傅宴浔。

“老婆,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似乎没有那么爱我。”傅宴浔有些委屈。

江弄月起身走到他坐的沙发上坐下。

“我怎么不爱你呢?”她对他的俊脸揉扁搓圆,“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都结婚了,你应该安心了。”

为何他看起来,更加没有安全感?

傅宴浔说得一本正经,而且茶味很冲,“我那不是担心你会不爱我。”

“老婆,你想想看,你多优秀啊,在事业上还那么厉害。”

“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要是你某天遇见更好的人,想离开我咋办?”

他将问题抛给她。

江弄月叹口气,“你以后不允许给我上网!”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比你更好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是遇不到了。”

已经拥有过最美好的人,怎么会看上其他人?

她松手,想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傅宴浔的手无声无息搭在她的腰上。

不允许她动弹半分。

“老婆,讲实话,我对黎明悦没有感情,我爱的只有你。”

傅宴浔圈住她的身体,与她耳鬓厮磨。

“在爱上你之后,我就不会再爱上别人。”

江弄月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用那么紧张。”

“老公,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你最爱我。”

傅宴浔伸手去摸茶几上的汤碗,温度刚好,松开对她的桎梏。

“去喝汤。”

两人吃过午饭,本来说是要他回去中融的。

结果傅宴浔非要粘着她在盛洲休息室午休。

“老婆,你这里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之前傅宴浔进来次数很少,这轮算是头次仔细看这个休息室。

江弄月当着他的面,换上真丝的睡衣。

掀开被子躺上去。

“你要是喜欢看,那你就在这里看。”

她是真的困了。

傅宴浔拿起小桌子上的A4纸,用指腹拨了拨。

那是江弄月废弃的建模稿。

每张上面还是红笔标注出来的娟秀字迹。

傅宴浔脑海中闪过在M国的日子。

她一直都喜欢用笔在废弃的纸张上标注问题,说是拿在手上更清晰。

他们在一起久了,他也喜欢上手写的感觉。

工作上很多文件问题纰漏,全是用红笔写出来的。

等傅宴浔回神,江弄月已经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没有着急躺下。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戳戳点点。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

江弄月醒来,傅宴浔已经不见踪迹。

床头柜上,贴着一张印着梨花的便签纸,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字迹——

公司有事,先回去了,看你没醒,没有喊你,下班接你。

落款是傅。

他们刚同居那会,他提前出门也是如此。

比起手机上信息留言,她更喜欢看他的字。

有种爱人在身边的温暖。

她换上衣服,走出办公室,继续投入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