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朔衣是一贯的沉默不语,看着突然陌生的百里千留他有自己的思量。

六王爷玄付兮对于这个话题压根就没有发言权,尽管他很想撕了百里千留的那张脸,但他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忍了那么久也不缺这一天。

玄付之锁着眉,对于凤印交还是不交这个抉择非常头疼。

舒禾也没真想把玄付之给逼急了,他的目标不是和他们成为死敌,他要打的是心理战,赌的是他们对百里千留那根深蒂固的不屑,以及发现百里千留突然变化后的顾虑与种种猜忌。

舒禾在三双厉眼注视下突然对玄付之淡淡一笑,“既然皇上一时拿不出凤印,那么本宫不便多扰,这就先行告退。”

舒禾带着自己的人走出御书房,里面三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脸色与他无关,他已经给玄付之出了一个题,从今以后他舒禾在这深宫大院里要演扮什么角色就要看他玄付之的选择。

穿过御花园玉香才敢靠近舒禾发出疑问,“皇后娘娘,为何不等到皇上交出凤印咱们再离去?”玉香猜不到自家娘娘的心思,唯一的感觉便是心里可惜这趟路白走了。

舒禾驻足,习惯性抬头看看天空,再面对玉香时是一脸的冷厉,而声音依旧淡然无波。

“玉香,想要在本宫面前存活,从今以后要学会多动脑,尤其是对自己认为的对手要狠,记得这个‘狠’字的最终效果不是要别人怕你避你,而是要让别人打从灵魂里恐惧你,至于怎么个做法就看你自己了。”今后白骨铺路,玉香你有多少觉悟你就能走多远。

玉香是个聪明人,能跟百里千留那么长时间她就不可能是好人,只是短短片刻她就能理解自家娘娘口中这个‘狠’字的意思,她自信自己能做到。

“为娘娘玉香死不足惜!”玉香宣誓般下跪。

舒禾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闷躁让他想起温晚秋那动人安心的琴音。

“你们带花花公子回栖凤宫,本宫和玉香随便走走。”打发走随侍和不甘愿离去的花花,舒禾带着玉香走进储蓄阁召见了温晚秋。

“多大了?”舒禾问晚秋。

晚秋拘谨的回答,“……十七。”

舒禾点点头,跟百里千留一样的年纪,都是花一样的年华。

“在储蓄阁里一切可安好?”

晚秋戒备的看他一眼,期盼的看看门口后又变得黯然,“臣女一切安好,谢娘娘关心。”

舒禾看着她,好笑道:“你抖什么?本宫很可怕吗?”

“没……没……”晚秋垂下头,只要想起百里千留曾经的往事她就忍不住胆怯,面对一个能当众打死公主的人谁也没有不胆怯的理由,并不能怪她如此行事。

玉香听她还磕巴立即吼道:“皇后娘娘让你说话利落点!不会的话奴婢帮你正正!”

晚秋瑟缩一下,娇嫩的脸色吓的不轻。

“好了玉香,吓坏了还得怪本宫草菅人命。”舒禾这句说的超讽刺,表情也有些自嘲。

玉香小心的恭敬道:“是,娘娘。”

舒禾对玉香说:“给她搬张椅子。”

闻言,晚秋不自觉的抬头,触及舒禾苍白的脸色时慌忙躲开,此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人家从来到现在并没有给她摆脸色,似乎一直都是她自己在吓自己。

看看身侧多出的椅榻,晚秋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谢皇后娘娘恩赐。”

舒禾眯着眼,看着如花般的女子如此楚楚可怜心里难免少不了怜惜之情。

“本宫很令你反感?”

“不,不,是臣女的错。”晚秋懊恼的低下头,她貌似以言论衡量他了,就算他是付之的皇后她也不该夹杂自己的小心思。

“臣女刚刚失态了。”晚秋微微弯腰,大家闺秀的气质看着令舒禾很舒心。

“不怪你,人都这样。”何况百里千留确实恶名昭彰。

晚秋头垂的更低了,“是臣女不好,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臣女不便入坐。”

舒禾眼角上挑,嘴角划出冷冷的弧度,“让本宫派人按你?”

闻言,晚秋慌忙坐下,说白了她还是怕舒禾一个不高兴杀了她。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臣女定当效力。”

舒禾斜躺在软椅上,懒散的性情因为身体也是因为心情连带着声音也打不起精神,“没事,就是想找个人陪。”

晚秋诧异抬头。

舒禾温和的对着她笑,“你长的让人看了很舒服,你的琴音让人听了更舒服。”晶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舒服的还有气质,怪不得有人要护着她。

舒禾闭着眼对着晚秋的方向:“你叫晚秋?”

“是的,娘娘。”

“哦……”舒禾轻轻唱念:“晚云带雨归飞急,白藕作花风已秋……”

晚秋好奇道:“娘娘在吟诗?好奇怪的押韵。”

舒禾轻笑:“给本宫弹首曲子。”

“……是,臣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