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与晏池在佛前求了签,第二天,晏骋就嫌福溪山风水不好,带着一行人回了山庄。

马车刚刚下山,就能看见静姝站在山庄的门口,晨风裹挟着露水将她身上刮湿。

“二爷。”

看见晏骋下了马车,静姝赶忙站过去想要将臂弯里的披风递给晏骋,却看见晏骋刚刚站稳脚跟就转身向车厢里递出一只手。

紧接着一只葱白的手探了出来紧紧握着晏骋的小臂,晏骋微微发力,将宋锦书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静姝递披风的动作僵持在半空,给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好在晏骋没有在意这么多,接过她手中的披风往宋锦书身上一裹,搂着人尚且纤细的腰肢进了山庄大门。

被人晾在一旁的静姝双手攥紧了拳头,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因为不满而显得有些狰狞。

后一步下马车的晏池见到了,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拍了拍静姝微湿的肩膀,柔声道。

“外面露重,快些回屋子里去,勿要染了风寒。”

静姝思绪被打乱,她勉强地勾唇对着晏池笑了笑,跟在他身后往山庄内走。

前夜里刚下了雨,庄门前铺了石子的小路有些债,两人走在上面难免肩碰肩臂挨着臂。

在静姝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时,晏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将人往身边一拉,这才防止她整个人栽进泥泞里。

“多谢大公子相救。”

“无妨。”

晏池摆了摆手,脸色却骤然苍白了一些。

静姝在怎么着也是一个成年女子,刚刚没有准备扶的那一下,静姝的手肘狠狠地撞在了晏池的腰侧,正隐隐作痛。

不用看也知道那里肯定已经青了一大块。

从晏池那里感受到了善意,静姝便吸了吸鼻子开始跟人诉苦。

“大公子人善,想必定能知道静姝在为什么事情苦恼。”静姝身上没有带帕子,眼角挂着泪珠好不可怜,晏池微微侧身将腰侧的雪白帕子取了下来,塞到了她的手里。

“从二爷将静姝从歹人手中救出来那一天开始,静姝整颗心就已经献给了二爷。”两人的身影走进山庄内,无人察觉的一棵树后,藏青色的衣袍一闪而过。

“静姝虽出身与大家不同,可如今世道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世道了,静姝长久住在山庄内,与平常家姑娘相差无几。我自认为算得上饱读诗书,也认为自己能够配得上二爷,可是……”

静姝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为自己惋惜。

“二爷此次来山庄我能够感觉到他变了很多,”静姝算是晏骋年少不更事的见证人,自然也知道从前的晏骋玩得有多凶狠,“我不是不相信二爷会放下玩心好好跟一个人在一起,我只是不相信那个人会是宋锦书。”

她依稀能从外出采购回来的丫鬟口中听得一些宋锦书的事情,知晓他只不过是乡野间长大的哥儿,父母都是贫苦务实的农民,没上过正经学堂也没有表字。

她觉得这样的宋锦书配不上晏骋。

晏池听后笑了笑,世人的目光总是停留在浅显处,看不见更深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不是真的喜欢奉仲呢?”

静姝愣了愣,艳丽的脸庞上满是诧异。

“大公子怎么会这么想?二爷亲自将静姝从歹人手中救下……”

“但那不是喜欢,”晏池打断静姝的话,“喜欢是从点点滴滴的生活琐事中滋生出来的,不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你就一定要以身相许。静姝,这种感情并不公平。”

晏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眼间笼罩着一片阴郁和无奈。

“锦书是在待在我们身边的,他善良又单纯,像只误闯入人间的小鹿,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静姝停下脚步,脚底下的石子凹凸不平,让她生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可是我如果不喜欢二爷,那我喜欢谁呢?”

她明亮的眸子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层灰,晏池见了于心不忍。

“你总会遇上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晏池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袍,寒意渐渐从脚底攀升上来,“你那么好,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奉仲也喜欢你,却不是想同你成亲的喜欢。静姝,你要分清楚这种喜欢。”

静姝看着晏池消瘦的背影,觉得这段话不只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静姝的屋子跟晏池的并不在一个方向,听见身后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晏池闷哼一声捂着小腹向前踉跄了一步。

山庄内的温度要比幽都城内低上不少,晏池叫下人往屋子里搬了两桶热水,水声绵延不绝,很快沾染上香料的香气的水雾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你们出去吧,”晏池解开了外袍的腰带,对着还站在自己身后的丫鬟说道,“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

听见身后门被关上,晏池这才褪掉了身上的衣物,笔直修长的腿抬起跨入了木桶中。

温热的水漫过前胸,打湿了胸前浅粉色的小果子,晏池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将身体渐渐沉入水中只留下一个头部。

腰侧青了一大块,身体的温度渐渐回暖后,这才感觉到疼痛。

晏池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这阵子胖了些许。

水汽蒸的他有些发昏,就在晏池想要从木桶内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

晏池双腿在水中蹬了几下,平静的水面被搅乱,水珠溅出桶外。

“别动!再动我就办了你!”

身后的男声被刻意压低过,晏池听不出他原本的声线。因为呼吸困难小脸胀得通红,他困难地点了点头,脑子里飞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因为不喜人在身边照顾,丫鬟们此时都不在屋外侯着,而晏池喜静,屋子的位置有些偏远,反而倒方便了这采花贼。

男人轻笑一声,一手捂着他的嘴将人桎梏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从善如流地绕到晏池的身后,摸进了一处湿润的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