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后,晏骋将宋锦书送回了他跟晏池一起住着的僧房内,来开门的晏池看着宋锦书染上羞色的脸,打趣地看了晏骋一眼,将人迎了进去。

关上门之前,晏骋拉着宋锦书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我晚点再来接你。”

宋锦书二丈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地看了晏骋一眼,顶着晏池揶揄的眼神走进了房间内。

“方才有小和尚来送点心,”晏池知道宋锦书孕期喜欢吃酸的东西,于是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两碗酸梅汤,“我问了小师傅,这几日都是皇室的香火日,正巧到明日是最后期限,我们可以下午去大厅看一看。”

宋锦书就是因为福溪寺的名声来的,听了晏池的话点点头。

他双手捧起盛着酸梅汤的碗,刚刚靠近嘴边就能够闻到酸梅被水煮开后浓烈的令人鼻酸的酸味,对于喜欢吃甜食的宋锦书来说,这是他从前永远不可能喜欢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碗沿,小口地啜饮着,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眼睛被酸得眯了起来,细长卷翘的睫毛被光照亮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轻薄的阴影。

晏池看着他将一碗酸梅汤一饮而尽,仿佛自己也喝了一整晚酸梅汤一般,牙根一酸,眉头就浅浅地蹙了起来。

还没等两人坐在木桌前好好聊聊天,说着等下来接宋锦书的晏骋就敲响了僧房的门。

宋锦书打开门,险些认不出站在外面的人。

晏骋原本身上穿着的那一件靛蓝色长袍已经被换了下来,此时身上正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猎户服,胸前的布料敞开,露出大片蕴含着力量的肌肉皮肤。

宋锦书颜眼神闪避,不明白晏骋这玩的是那处。

他将手里的另外一套猎户服扔到宋锦书的怀里,玉佩与玉佩之间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换上衣服,二爷带你去打猎。”

夜早就深了,站在屋子门口往外望,几米处就已经看不清楚人影了,更遑论去打猎。

宋锦书却连犹豫都没有,稍事一想就知道晏骋是什么意思。

他跟晏骋在一张**睡习惯了,骤然要他一个人躺在**还有几分不适应,却没想到晏骋也是这么想的。

宋锦书有些愧疚地朝着晏池笑了笑,再得到晏池毫不介意的笑容后,抱着怀里的猎户服躲到门后。

猎户的衣服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胸前的大片肌肤都**出来,在月光下透着诱人的瓷白色。

衣服穿在身上有些漏风,夜晚的凉风袭来,从衣摆下往里灌,宋锦书一手攥着衣角,一手抓紧了胸前的布料,堪堪挡住锁骨以下的部分。

晏骋的眼神在宋锦书出来的那一瞬间变得暗沉,藏在皮肤下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圈,他沉默不言地将宋锦书拉进自己的怀里,搂着人替他挡住所有的夜风往林子里走去。

晏池看着晏骋满身的占有欲,嗤笑一声,半是调侃半是落寞地叹了一口气。

宋锦书的眼睛到了晚上就会有些看不清东西,后来因为晏骋一次殴打,他的头撞到石桌上,情况就更加严重了。

现下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间,宋锦书不得不往晏骋的身上靠,紧紧地攥着他身侧的衣料,生怕自己被抛下一般。

小时候父母哄他睡觉总是会说狼来了的故事,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去林子里。

风从树林间穿过,带起呼呼声,一片树叶落在他肩头,吓得宋锦书浑身一颤,险些跳到晏骋的身上去。

宋锦书的小臂有些凉,贴在晏骋的手臂上,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他身上桂花的香气不断顺着风往晏骋的鼻尖飘,因为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宋锦书的瞳孔显得有些涣散,露出一股茫然无措的感觉。

晏骋索性弯腰将人抱在怀里,宋锦书害怕摔下去不敢挣扎,只好伸手环住晏骋的脖子,将脸埋在晏骋的肩颈间。

大夫说前三个月不能行**,晏骋自然不敢忤逆大夫的意思,他将人掳到小木屋里也只是想搂着香软的妻子好好地睡上一觉。

近几个月里接连发生了不少的烦心事,宋锦书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抱在怀里时能够明显感觉到瘦了不少。

回到幽都的那几天晚上,总是会哭着醒过来。

晏骋担心他一个人睡觉会惊醒,这才想了这么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法子。

他只希望宋锦书在他身边能够睡得稍微安稳一些,至少不要再哭着醒过来了。

小木屋内只有一盏快要燃尽的火烛,晏骋将烛台移到床边的小柜子上,好让宋锦书睡着的地方能够更加明亮一些。

坐了一天的车,宋锦书早就疲惫不堪了,被晏骋搂在怀里,不到片刻就睡熟了过去。

清晨,两人是被匆匆跑过来找人的丫鬟叫醒的。

看见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丫鬟松了一口大气,这才顶着晏骋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后……后院里,盈碧姐姐闹了起来。”

宋锦书被声音吵醒,揉着眼睛从晏骋的怀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见丫鬟时羞红了脸往晏骋的身后躲。

“闹什么?”

晏骋揉着宋锦书泛酸的后腰,语气阴沉得吓人。

丫鬟哆哆嗦嗦地几乎要站不稳,她话说得颠三倒四,晏骋听得生烦,将人打发出去,亲力亲为地为宋锦书穿衣服。

“出,出什么,事了吗?”

宋锦书早起声音还带着些沙哑的软糯,听得晏骋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像是刚出锅的糯米糍。

“盈碧在后院闹,那妮子本来就心术不正,跟了晏泽也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宋锦书能够明显感觉到在提起晏泽时晏骋的态度冰冷了许多,他讨好地用额头在晏骋的肩膀处蹭了蹭,脸颊旁的碎发扰得人大清早的心神不宁。

晏骋替宋锦书将最后一缕发丝挽到脑后,牵着他的手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