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骋说完这话之后,盈碧就噤了声。

她满脸不甘地坐在马车角落里,看着宋锦书被晏骋撩拨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攥成拳,有些尖利的指甲陷进手心里,留下一排浅红色的印记。

晏骋偏头快速地在宋锦书嘴角嘬了一口,马车内还有外人在,宋锦书双手抵在晏骋的胸口处,红着脸往后躲了躲。

“二,二爷……”

他视线忍不住往盈碧坐着的角落瞄去,晏骋干脆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宋锦书看向盈碧的视线。

他的声音有些哑,在耳边响起:“现在她看不见了,别乱动。”

盈碧身体僵了僵:她是看不见这边的场面,但是她耳朵还没有聋。

她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去面对着晃动的车帘,听见马车密闭的小小空间内,不断响起的啧啧声,耳廓悄悄地红了。

宋锦书半张着嘴瘫软在晏骋的怀里,绾在脑后的发髻散开,乌黑浓密的长发鸦羽一般披在脑后,像水中的海藻。

晏骋偏爱宋锦书柔顺的长发,每每躺在**时,总是爱将他的头发缠在食指上,用发尖去挑逗宋锦书的鼻尖。看着宋锦书皱着鼻子往后躲,笑得胸膛都在震动。

车外响起马夫敲打车辕的声音,紧接着有些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二爷,到山庄了,需要我派人进去叫静姝主子吗?”

听见这个名字,晏骋身体一僵,暗叫不好。

静姝?

宋锦书有些疑惑地望向晏骋,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是晏骋养在山庄里的漏网之鱼。

如果不是来山庄,只怕连晏骋自己都要忘记了她的存在。

“没事,下车吧。”

晏骋将宋锦书扶下了马车,就看见一个水蓝色的身影从山庄门口走了出来,身姿妙曼亭亭玉立。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没有等到晏骋的命令,就自作主张地将人叫了出来。

“二爷~”

静姝走到两人面前,连看都没有看宋锦书一眼,施施然对着晏骋行了一礼。

“静姝见过二爷,二爷可是把奴家望到脑后去了。”

静姝生得很好看,柳叶眉丹凤眼,低着头从下往上看人时,眼尾带着魅人的勾。水蓝色的袍子虚虚地披在她的肩上,她弯腰低头的时候,披肩从肩上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肩膀,上面一颗浅棕色的小痣。

她许久没有见过晏骋了,这话再见到只觉得晏骋比一年前更加俊俏了,她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行完礼也不等晏骋说话自己就直起了身,仿佛没有看见他身边的宋锦书一般,径直走到晏骋另一侧亲昵地挽住了晏骋的手臂。

“二爷,您许久没来,我在山庄后的林子里种了不少药材,我带您去看。”

晏骋哪里还听得进她在说什么,下意识地望向宋锦书,却看见宋锦书一脸冷静地望着他。

仿佛在询问:你怎么还不跟她走?

若是在以前,晏骋肯定明白不了宋锦书的意思。

可是两人早就互通了心意,晏骋恨不得成为宋锦书肚子里的蛔虫,他一个眼神晏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而宋锦书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生气了。

晏骋苦笑着将手臂从静姝的手中取出来,板着脸看向她,语气却没有带上多少责备的意味。

“静姝,我带着人过来的。”

他也静姝总共见了不到三面,他以为自己暗示得足够明显了,却不曾想静姝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走到宋锦书面前上下地打量着他。

“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晏府夫人吗?”她视线看见宋锦书腰间挂着的属于晏骋的汉白玉配,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人之姿呢,原本不过如此。”

宋锦书从小听多了这样的话,静姝的话根本影响不到他。

晏骋却变了脸色,刚想呵斥,就听见静姝继续道。

“能跟着二爷来山庄是你的福分,你虽然名义上是晏府的二夫人,但是你的地位究竟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静姝撩了撩袖子,手腕间碧绿的镯子露了出来,衬得她肤色雪白。

“你跟二爷也成亲一年有余了,怎么?肚子还不动静吗?你知不知道……”

“静姝,闭嘴!”

晏骋脸色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从来没被人凶过的静姝被吓得浑身一颤,可宋锦书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看见静姝真的闭了嘴,宋锦书眉心蹙起,心底的烦躁升起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他开口时,声音里夹杂着冰霜。

“继续说!”

晏骋是真的急了,搂着宋锦书的腰想要绕过静姝将人带进山庄里,却没想到宋锦书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站在原地没有动分毫,直直地望着静姝。

静姝本来就想把那些话说出来刺激宋锦书,她觊觎晏家主母的位置很久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听见晏骋与宋锦书和离的消息传来。

她快要等不及了。

既然宋锦书想听,那她肯定要满足这位主母的心愿。

“你怎么还敢对二爷甩脸子?”静姝嫉妒地看着晏骋放在宋锦书腰间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晏骋和宋锦书之间的氛围有些不一样。

“若不是二爷答应过我,让你成亲一年内生下嫡子再休了你,你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晏府的二夫人了!”

宋锦书身形一晃,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晏骋,晏骋却不敢与他对视。

“锦书,我……”

晏骋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宋锦书却甩开了他的手,想往前走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从后面走来的晏池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责备地看了晏骋一眼:“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情。”

说完扶着宋锦书的手往山庄里走,将不知所措的静姝和抓耳挠腮的晏骋留在门口。

“二爷……”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静姝还是有些害怕晏池的,被他刚刚那一眼瞪得全身都僵硬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柳眉轻蹙,勾人的丹凤眼里盛着泪水,楚楚可怜。

晏骋自嘲地一笑。

是啊,静姝哪句话说错了?

她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