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拆开信封,里边并不是苏玖的求救信。

甚至于这里边的字迹已然换了个人,上面写着一串地址,位置是永安县的某个钱庄。

【天马钱庄,天字号钱柜,里边有这封信的真正内容,想看吗?想看就一个人来,暗处有人,想要你弟弟活命,就不准告诉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自负!】

【取货暗号:“壹肆肆伍”】

苏玖看完后心都揪起来,视线落至周遭,并未看到可疑之人,唯有刚才送信的下货工人?

很快苏玖就让人找到该工人问话,不过据他所说,是一位黑衣男子交给他,那人披着黑色披风,兜着帽沿,具体看不清脸,只说帮忙交给苏东家就离开了。

也有另外跟他一同搬货的工人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刘老见苏玖面色有疑,便问:“东家,可是那黑衣人有什么问题?属下立刻派人在庄里严查。”

“先等等。”苏玖攥着信件的手有些汗湿,首先他不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真是假,但目前来看,写信的人是有意引他前去,他若真去,岂不是刚好落入对方圈套?

但这信封确实是苏澈亲笔,万一他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有性命之忧?

苏玖不敢拿弟弟的性命做赌注,心中又实在害怕,久久也拿不定注意。

“魏琛呢?”苏玖突然问。

几个镖行里跑货的你看我我看你:“领队现在应该还在镖局,要不要我们把他叫回来?”

苏玖点头:“对,先叫他回来。”

人前脚走,后脚安安就跑到苏玖面前,他手拿一串糖葫芦来跟苏玖显摆。

苏玖起先没注意到,而后猛地一回望:“糖葫芦哪儿来的?”

“一个黑衣服的叔叔给我的。”说着魏安拆开糖纸就要舔,被苏玖猛地一把夺过来扔开!

他力道很大,又很突然,仿佛是带着怒气的,苏玖也确实是怒火中烧,一把就跩过愣神的安安在手里:“阿么怎么教你的?不准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是不是把阿么的话当成耳旁风?!”

苏玖鲜少会这么对孩子,可以说打安安生下来,他就没对孩子这么言辞激烈过,

安安素日里生在庄园长在庄园,这里的叔叔阿姨都很和善,偶尔也会递给他零嘴,阿么也没有什么,所以就让安安产生一种心理,庄园里的人都不是陌生人,给的都能吃的。

安安当时就委屈的哭了。

苏玖喘着粗气,又看向被扔开的糖葫芦,面色是前所未有的俨然:“叫住他们,先不用叫魏琛回来。”

他捂额沉吟,其他人也都看着他面如潮水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崽抱住他腰身:“阿么我错了呜呜呜。”

他有些被吓住了,一直跟苏玖道歉……

苏玖蹲下去,摸他脑袋:“对不起,是阿么刚才说话太大声。”

苏玖给他擦拭湿润的脸颊:“可还记得刚才给糖葫芦的黑衣叔叔?”

安安点头。

“他还说什么了?”

安安眼眶还有些泛红:“说他认得奶奶。”

苏玖目光一窒。

“备马!我要回去!”

白霜应该在主宅,苏玖火急火燎的回去,人正坐在院儿里剥豆子,跟一群村里的婶儿有说有笑。

“……”

白霜看了他,有些奇怪:“怎得回的这么早?”

苏玖佯装没事,去到桌前倒了杯茶来喝:“没事,回来拿个东西。”

间或是回应村里婶儿们的招呼,苏玖走了两步,背过身取下扎在柱头上的刀刃,连同下边插着的纸条,一并塞在袖子里。

一路到了房间,苏玖攥着刀刃过于用力,摊开手,已经一手血痕。

苏玖抖着手展开,板着脸看了一会,顿了一顿,终于下定决心去一趟县城。

白霜见苏玖回来没一会,又要出去,擦着手起身:“玖哥儿,又去哪?”

苏玖脸色有些僵白,一顿道:“县城。”

他时常要往返县城里做生意,白霜也就没怎么起疑,只是看人脸色不对,追出来想再问一问,人已经走的没影儿了。

也就是这一去,苏玖再没回来过。

当天晚上魏琛回来,安崽在院儿里跟小河弟弟玩耍。

魏琛回来就听庄园的管家说今日苏玖状态不对,这才赶回来看看,他一眼瞥尽院子,没看见苏玖,就问那边的安安:“你阿么呢?”

魏安安起身回答:“阿么还没回来。”

闻声过来的白霜也听见问话:“他去县城了,怎么你回来没把玖哥儿一并带回来?”

往日里夫妻同进同出的,按理说魏琛都回来了,苏玖不可能没回。

魏琛神情一凛:“他有说去干什么了吗?”

“没有,回来了一趟,急匆匆就走了,”白霜紧张起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具体除了什么事还说不上,不过下午苏玖曾让人去镖行里找魏琛,但不知最后怎么又改了主意,魏琛都是晚上回来,才从庄园的人口中得知。

魏琛太了解苏玖的性子了,若非是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不然不会突然叫他回来。

想到此,魏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离开前他交代宋江守在宅子里!

-

苏玖再次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

他双手被束缚,犹自记得他是在刚走出天马钱庄外被打晕的。

当时苏玖去了信上的位置,在天马钱庄用“壹肆肆伍”调开天字号钱柜,居然真的找到苏澈的原笔书信,庆幸这只是一封普通的报喜讯贴,信上苏澈说他三考连中,待封赏后,不日就将归家。

当时太阳下,苏玖顶着一身冷汗,看完信高兴之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人从身后袭击,晕厥至此。

有此结果,苏玖丁点不意外,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跟他这么大仇怨,不惜拿他家人威胁他。

可能是察觉到他醒了,马车前面就行至一处驿站停下。

苏玖从手袖中摸出一把短刃捏在手里,还是之前齐岚赠与他那把短刀,之前不是没遇到过危险的人,所以就一直带在身上。

但比起以前的小打小闹,此次情况才是真的危险,对于真正的武术强者,他攥了刀跟没攥刀没什么区别,

袭击的很快,却是两招就被对方化解,顺着胳膊一拧,刀就从手上滑落——

就跟人形容的,来人一身斗篷,里边也是夜行衣,逆着光线苏玖瞧不清他的五官,却是能一眼瞧出的危险!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来人也不进去马车,只是掀了帘子在外边,而后一脚就把匕首踹了回去。

就踹在苏玖手边,足以可见,他并不惧怕苏玖的三脚猫功夫,甚至只是把人打晕,连绑都懒得绑。

“老实点就能少受苦头,前面就出了蜀州地界,你安分点,我们也能早到目的地。”

“目的地在哪?你要带我去哪?你到底是谁,我又没得罪你……”

说正面门前就被比着一柄铮亮的剑:“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是替人做事,有人让我带你去北境,至于去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玖满脸不敢置信,北境?那地方跟蜀州天南地北,中间相隔万里,而且听说那边正在打仗,定是危险重重!

他心神不定,此时只想回家:“谁安排你来的?那人给你多少钱?我有钱,只要你送我回去,我给你两倍,不,三倍……”

男人收了剑,闻言只多看了他一眼:“对方与我有恩,恕我不能多言,”他一顿:“至于其他,你不用担心生命安全,路上我会保护你。”

说完人就出去继续赶车,留苏玖咬碎一口银牙,不过冷静下来思考,至少他生命安全无虞。

照此人的说辞,这些人目的是把他送去北境,可他只是一介平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按时交税,未曾犯过什么案底?送他去北境,到底寓意何为呢?

除非是,这些人是奔着魏琛来的……

他也总算机敏了一回,只可惜魏琛千算万算,没算到人敢直接在他眼皮子下动手!

实际上无论苏玖的身边,还是庄园里,都有安插眼线,只要有可疑人接近苏玖,立刻会惊动其他防守,但此人并未直接接触,而是派了庄园里的熟脸送信,将苏玖引了出去!

而且,此人身手不凡,轻功了得,至少躲在暗处,没被人发现,后来又打伤暗处跟在苏玖身边的两个护卫,将苏玖带走了!

人究竟会被带去哪里?魏琛心惊胆寒,立刻就加派人手守在各大出口,务必要将人拦住了!

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外间有人送信。

魏琛接到信只大概看一眼,满目怒色:“宇文津!”

信上说:人吾已经让人带走了,魏将军,吾携令妻,在京城等你。

“领队?”周遭有手下问询。

魏琛摆手,一手攥紧信纸,捏成一团,他沉吟一会,忽然想到:“他不可能将人带去京城。”

京城有魏琛的眼线,如今万宝阁势力庞大,又已经与魏琛联手,人带去京城,反而给宇文津徒增烦恼,左右宇文津抓了苏玖威胁他,也不过是北境沧澜的战事吃紧,想从中获利。

魏琛早有计划参与进去,也知道宇文津迟早要找上他,但他没想到,却是直接以苏玖做的开端。

魏琛的计划里,唯独没有苏玖!

这一发,打的他措手不及,但他早该想到,宇文津想利用他,一定会拿人做筹码,这也是宇文津惯常的手段,怪就怪他太过自信,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魏琛撑着桌子,声音不稳的吩咐下去:“立刻带人分三路队伍,顺着出城的方向往北追!”

“目的地是?”

“北境!一定要把人给我追回来!”

……

马车出了蜀州地界,过了万寿关,苏玖就让人赶下马车。

黑衣人走在前面:“跟上来,进林子,换条路走。”

苏玖猜测他是为了躲避追捕,许是魏琛已然发现踪迹,追过来了,苏玖碍着步子拖延。

“我腿脚不好,不好爬山。”

男人回头,冷冷站在山坡上:“是我绑着你走,还是自己走,你选一样。”

苏玖:“……”

进了林子山高路斗,走的那条路就不好摸索了,加上近日雨重,人前脚走了,后脚下雨,几乎是寻不到踪迹的。

有人回去禀报,魏琛听闻后,安静坐了许久。

宋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主动领命:“我去!我骑马脚程快,带人先赶到北境,我守在北境必经之口雁门关!我就不信堵不住人!”

魏琛没说话。

宋江:“琛哥!嫂子危在旦夕,耽搁不得,赶快下令啊!”

魏琛抬起头,整整两晚没睡眠的他,眼底青黑,眸子里都是血丝:“你去了有什么用?抓走苏玖的是沧澜高手龚庆,你打不过。”

当年皇五子入沧澜为人质,就是龚庆一路相随,所以就连万宝阁出来的杀手也失败了。

“那就不救了?”宋江竖着眉:“我管他什么龚庆张王李庆,我带着弟兄们周旋,总能耗的他打盹的时候,一有机会,就救下嫂子!”

魏琛起身,走到窗边,这会是还是盛夏,恐怕到了北境已经是漫天大雪,苏玖那么怕冷,能熬得住北方的冬天吗?

而且北境之地,黄沙漫漫,多的是荒漠戈壁,这一去,恐怕要受大罪了。

魏琛攥紧拳头,再三思索,虽是不忍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带苏玖去北境,目的是引我前去,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事到如今,按我们的原定计划,马上给苏澈写信,让他先不要动身。”

“另外,齐岚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江一愣:“目前六阶,恐怕再有一个月。”

魏琛闭眼,点头:“他性子飘,催促着些,准备入京的官船,我们一个月后入京。”

宋江皱眉:“那嫂子那边……”

“安排好送去北境的物资,让琴娘和虎头先生先行,先不要擅自行动,暗中打点,先摸清苏玖身边的情况,若是不好动手,便暗中照应着些。”

事到如今,只能将计就计了,魏琛他比他们任何人都在乎苏玖,他当然可以派人提前截堵,甚至北境就有他安插的眼线,堵住人救下了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宇文津没的掣肘他的武器,绝对不会轻易信他,到时候如何和万宝阁里应外合,截夺兵权呢?

有了苏玖在手,依着宇文津自负的性子,自以为能够拿捏住他,魏琛才好便宜行事。

如今齐霁支援辽东,宁王稳住辽东战事,都在魏琛的计划之中。

宇文津急需北境战事的功勋来制约宁王,这些年他肆意搅动边境战乱,从中获利不少,靠着战争财来稳固自己在朝局上的地位,宇文津就是这样一个不折手段的皇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登上帝位?

好在,魏琛布局三年,并且已经有了掣肘宇文津的底牌,此一去,必有一战!

一路上,苏玖拖拖拉拉,拖延时间。

既然晓得他对这些人有用,暂且没有生命危险,没走一会,他就要闹腾一阵子,总归就是又饿了渴了累了,又要上茅房……

偏生龚庆的刀剑已经威胁不到他了,惹毛了,苏玖就往地上一趟,是死是活你给个干脆的!

龚庆:“……”

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两人绕着山路没走一会,龚庆就带着人下山了。

路过一处驿站,龚庆买了一匹马和一些干粮,见苏玖往馆子里走,他将人唤住:“做什么?”

“吃饭啊?”苏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在家也是锦衣玉食,吃不惯你那些粗糙的干粮,这一路你要是把我饿死了,你也讨不着便宜吧?”

龚庆一阵无言。

苏玖就径直往里走,眼角瞥见龚庆也跟过来了。

“这个这个这个全都要!”

交菜单的时候,龚庆交代店小二:“给我来两碗面。”

很快,苏玖的一桌子菜和龚庆的两碗面都上来了。

全是大鱼大肉,苏玖一点没客气开整,他这几天担惊受怕,一顿好饭也没吃过。

龚庆就吃自己的两碗面,搞得苏玖一边暗暗瞥他,都不好下手。

没错,他还没放弃逃跑,点这一桌子菜,也是为了方便有机会下毒。

“吃啊?这么客气做什么?反正也是你给钱。”苏玖说。

龚庆一愣,似乎没料到这桌菜居然要他给钱,一时间就愣了。

苏玖哼一声,还是个穷光蛋,看我这一路,花不死你!

“别动小动作,你也不想我打晕了你带着走吧?”龚庆突然说。

苏玖一凛,就把装着毒药的瓶子又收回袖中,暗骂这人到底长了多少心眼?怎么他搞什么小动作都知道?

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的武功出神入化,即便不用眼看五感嗅觉也更强悍,哪怕苏玖开始做坏事了,呼吸变了几分,龚庆都是晓得的。

所以魏琛放弃营救,是知道龚庆的厉害,至少他的武功在大祈,无人能敌!

就是不知道宇文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这等强悍的人物收归己用。

一顿饭下来,居然花了五两银子,龚庆荷包一次性被掏了见底,偏生苏玖对他只买一匹马的做派不甚满意:“我不会骑马!”

龚庆:“我带你。”

苏玖:“我是个哥儿,我有丈夫,不喜欢别的男人碰我!”

龚庆看他一眼,果然是唯女子哥儿难养也,被他这么一耽搁下去,大半日都过去了,这样走何时才能走到北境?

不过看小哥儿柔弱,确实不如他们这些常年在外跑的人身强体健,一路骑马恐怕也够呛。

思及此,龚庆转而又找到店家,让人准备一辆马车。

“别再给我找事,不然你知道厉害的。”

苏玖见好就收,也不过火,不然遭罪的还是他自己,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拖延时间,其实到现在都见不到营救的队伍,他心中已经有些放弃了。

魏琛不会不管他,但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苏玖现目前最需要的是稳住心态,最大程度保护自己不犯险,支撑到与魏琛再次见面的时候。

路途遥远,苏玖除却一开始的几天,实在给龚庆添了不少的麻烦。

后边路程颠簸,他自个儿倒先没了精神,人安静了下来,龚庆也松了口气。

满打满算,两人也赶路半个多月。

像这样寻不到驿站的雨夜,夜宿山头的时间不在少数,龚庆疾行一阵子才找一处宽敞的地方停好马车,他掀开车帘,苏玖就背对他侧躺在马车边上,一动也不动。

若不是能听到他的呼吸,这半日也不曾挪动一下,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死人。

“苏玖?”

人不知是不舒服,还是不爱搭理他,动也不动。

而后在他的手伸到快要碰到人时,苏玖才微微扭过头,没好气的一句“做什么?”

龚庆蹲在马车门口,古里怪气的看了他许久,而后直接转身下了马车。

苏玖偏了偏头,瞧见人离开,又躺了回来,他抱着肚子,也确实是不舒服。

麻烦了,他千盼万盼的二娃,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还是半路上,他就发现了,只是不敢声张,不能再让敌人找到威胁他和魏琛的筹码。

苏玖沉默着,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也不喝水,咬碎了直接混着苦涩的药汁往下吞。

就这么闭目休息半响,才听到外边的动静。

这会雨停了,龚庆回来了,还打回来两只野鸡,在水边杀洗干净就拔了毛,就搭着小马扎,点了一堆火开始烤野鸡。

他一看就是惯常行走江湖的,这一套野外生活烤鸡做的信手拈来。

没多久,苏玖也下车了,他也不走远,就在周围晃**,先解决了个人的问题,再去河边洗了个脸,捯饬捯饬身上。

清凉的河水里倒影出他苍白的脸色,如若没有这个孩子,一路上他会好过不少。

苏玖拍了拍脸颊起身回去,龚庆看了他一眼,将小马扎递过去。

苏玖一愣,还是接过来在火堆旁坐下。

视线落到两只烤鸡上,一看就是连内脏都没挖,在这荒郊野外也找不到调料,烤出来一定很难吃。

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

火光噼里啪啦的响,龚庆话少,一路上说不到几句,不过苏玖也不乐意搭理他,自己靠着大树,就开始闭目养神。

忽的感觉到面前有人,睁开眼就瞧见龚庆放大的脸,他手快,一把扣住苏玖的脉搏,苏玖一惊,来不及收回手,对方已然探好虚实放开了手。

苏玖视线不定,很是担心,他把此事报告回去。

龚庆坐回去,只是淡漠的用长棍刨了刨火堆:“我只负责把你安全送去北境,那边自有人接应你。”

言外之意,其他事都不归他管,他也不会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