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离婚两个字说出口以后,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

这几天的戏都是外景戏,拍摄场地都是在影视区后面的山里,而房车停放的地点,要是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平坦空旷的地方。

房车不远处就是树林,大晚上的不知道是什么鸟在叫,季一弦坐在小餐桌的前面,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重新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已经坨了的面,而那控制不住的眼泪,也如雨滴般,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有些甚至掉进了碗里。

奔奔并不知道季一弦已经打电话和严瑾昀说了离婚,他还想偷偷摸摸地背着季一弦打电话给严瑾昀,问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电话发出去以后,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听。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不接电话,这是在干嘛。”奔奔拿着手机有些生气,他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严瑾昀竟然连个电话都不给季一弦打,简直是过分,“难不成真的出轨了?”

奔奔又拨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听,这下奔奔不打了,由于担心季一弦的情绪,贝贝也没敢回去睡觉,就一直在季一弦的房子附近转悠,顺便赶走了好几个凑近拍摄的站姐。

太阳东升西落,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时间的流逝,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第二天的拍摄进度照常进行。

经过一天的时间剧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季一弦和严瑾昀两个人感情出现了裂缝,而且应该是实锤了,要不然怎么一天过去了,两方没有一点动静。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底,但是当着季一弦的面儿,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平时和季一弦关系好的工作人员甚至小心道,有关严氏集团的话题都不聊。

季一弦是个影帝,更是个成年人,所有的难受和痛苦,全部被他掩盖在精致的皮囊之下,他和往常无异的拍戏和剧组的演员开玩笑。

他没有和奔奔说,他和严瑾昀提了离婚,而严瑾昀也答应了。

这天拍完戏,季一弦刚回酒店,屁股还没坐上沙发呢,奔奔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起来:“一弦哥,你和严先生到底是怎么了,我看这两天你们两个人也没有联系,微博上的热搜已经被人压下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季一弦实话实说,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严瑾昀到底有没有跟顾青城旧情复燃,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奔奔听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你和严先生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部戏拍完以后我就去跟他离婚。”对于奔奔,季一弦是百分百信任的,他可以对别人的毫无保留。

“什,什么!”奔奔听完人都傻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季一弦,“一弦哥,你没有开玩笑吧,你都没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离婚吗?”

奔奔急的团团转:“为什么要离婚啊,你和严先生感情那么好,严先生那么喜欢你,你也很在乎严先生,为什么要离婚,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听到奔奔的这一句话,季一弦突然笑了出来,反问自己道:“呵呵,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在季一弦的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他不想回了,他还喜欢严瑾昀吗?喜欢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这么难受啊,可是为什么要离婚呢,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到底怎么回事啊?”奔奔着急的看着季一弦,好像比他自身离婚都急切,“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吗?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

“有。”季一弦扭头看着奔奔,道:“信任问题。”

“我不懂。”奔奔摇头表示不懂。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季一弦伸出手,拍了拍奔奔的手臂说,“行了,我要休息了,你回你自己房间吧,对了,这件事情在我跟严瑾昀办完离婚手续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吧。”季一弦都下逐客令了,奔奔也不好再赖着,可就是离开,奔奔都不放心季一弦,一步三回头不说还担心的不行,“一弦哥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不会寻死觅活的。”季一弦摆手表示没问题,让奔奔快点回房间,“快点回你的房间去了。”

奔奔走了以后,季一弦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一般,瞬间丢掉了所有的伪装,他仿佛精疲力尽一般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灯。

脑海里一幕又一幕闪过的,全是和严瑾昀相处的画面,重生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坦然接受,匪气十足的去医院给自己相人。

那个时候腿上打着石膏还在住院了严瑾昀,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又阴沉,虽然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但是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感觉。

他不由得想起严瑾昀给他说,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儿,无论做了什么严瑾昀都会给自己撑腰,自己可以仗势欺人。

和严瑾昀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浮现在眼前,逼得季一弦眼眶通红。

他们怎么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了呢?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原因季一弦清楚的知道,他对严瑾昀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在内心对严瑾昀产生怀疑的那一瞬间,季一弦就知道了,这段感情完了。

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去挽回,也不会允许他去质问,他是爱自己超过任何人的季一弦,他不会做那么丢面子的事儿。

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不知道,等季一弦抹去眼泪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有了两窝小水渍。

季一弦用手盖住眼睛,肩膀不受控制的**。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真的这么伤人啊。”一个翻身,季一弦抓起一旁的抱枕,趴在沙发上,整个人脸埋在抱枕里,而哭泣声也被抱枕掩盖。

我不是不爱你了,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了。